在两口子插科打诨的叙述中,大致情况我也了解得差不多了,先让老两口子等着,自己走到阳台给张强打了电话。
我把情况跟他一说,张强立刻讲道,“老弟,以我多年的经验来判断,没有什么所谓的积尸地,万女士家老太太阴灵不散,多半是因为横死,祸端源头并不是老太太本人,她家肯定买到凶宅了。”
我表示同意,“可我进屋之后没有感应到太强烈的阴气,可能是因为白天的缘故,这要怎么解决?”
张强有点犯难,帮我分析完之后又忍不住嘀咕了一句嘴,“谁叫你腿贱非要跑那么远,要是近一点我还能帮你参谋参谋,老弟你也真是……”
我打断他絮叨,“别废话,赶紧想招解决问题。”
张强叹口气说,“按你的描述,这凶宅的祸头并不是他家老太太,而是屋子里莫名其妙多出来的‘人’,可能不止一个,万女士他们和阴灵共居这么久还没出大事,这就比较好办多了,证明阴灵怨气还不是特别强烈。”
这点我也想到了,凡是凶魂盘踞之地,气场肯定会不一样,我进屋之后什么怨气都没感知得到,说明凶宅里的鬼不算太凶。
张强接着说,“你最好在万女士家里多待几天,主意观察闹鬼的情况,老弟你不是能看见阴灵吗?可以的话最好是找人家聊一聊,知道它们在想要什么,这是最好解决的办法啦!”
妈的,让我找阴灵聊天,那不找死吗?
挂断电话,我心里这个气啊,张强办事真不靠谱,也不先说说替我请法师的事,我特么单枪匹马怎么跟阴灵沟通?
放下电话后我走出阳台,万女士立刻打听我在联系说,是不是找到“平事”的大师了。
我一肚子火,又不好明说,只能懒洋洋地表示,我必须在他家待上一两天,搞清楚状况再对症下药。
万女士很高兴,结果她老公忽然来了一句,“叶老板,你留下来我没意见,可不要乱翻东西啊,我们家存折……”
“你闭嘴!”万女士赶紧打断他,很尴尬地对我赔笑,“叶老板,你别介意,我们家这口子……”
得,我习惯了。
见我没反应,万女士松了口气说,“叶老板,那就委屈你睡在次卧把,次卧以前是我婆婆在住,我儿子也跟婆婆睡一块,可自从出事之后次卧就没人了……”
我想了想,同意了。
晚上万女士请我吃饭,她老公说就找个路边摊对付一顿就行了,万女士不高兴,说叶老板为了我们的事长途跋涉这么大老远赶来,怎么能去小摊位吃东西,为这事两口子还拌了句嘴,出门的时候气鼓鼓的,我心里那叫一个郁闷。
万女士老公憋了一肚子,点菜的时候故意为难人家服务员,翻来覆去倒腾,服务员记不住他要点的菜,万女士老公借机撒泼,骂服务员没有业务水准,不如回家种地去,把人家小姑娘气的哭了。
我总算明白这位仁兄有多能挑事。
我劝万女士老公别这么大火气,他还振振有词,“真是气死我了,一个点菜的小服务员还跟我作对,干这行就是替客人服务的,说她两句怎么了?还哭哭啼啼,我饭都没胃口吃,这家店不行!”
我乐了,感情就你行,你行你上菜啊?
可能从我脸上读到了什么,万女士老公没有继续说下去,拧开一瓶“二曲头”替我倒了满满一杯,至少有二两酒,“来来来……叶老板,不说那不开心的事,我替你接风洗尘。”
我忙说办正事的时候不能喝酒,再说我酒量浅,要不以茶代酒算了?
万女士老公把脸搭耸下来,“什么意思,看不起人你?”我忙说不是,万女士老公把酒杯跟我一碰,“我先喝了,你随意,至于喝多少就看你诚意了。”
我无言以对,这时万女士主动说,“大军,叶老板不想喝酒你逼他干嘛?”
万女士老公把眼睛一蹬,“妇道人家多什么嘴,这小白脸你还看上了是怎么的?这么维护他?”
我赶紧端酒杯说,“军哥,不说了,来喝吧。”
我一仰脖把酒喝干,然后去倒第二杯,万女士老公拦下我,忽然说诶不对,我怎么感觉你故意灌我喝酒啊,是不是我媳妇太漂亮你惦记上了,想把我灌醉你好趁机……说,是不是?
我全程黑脸,难怪整个小区的人一谈起他家就没个态度,妈的,我也是腿贱大老远专程找不自在来了。
半夜我扶着万女士老公回家,这丫喝得五迷三道,当着万女士的面就开始聊两口子那点事,还问我卖不卖壮阳的东西?我尴尬得一比,说我不是跑江湖的天桥把式,大力丸你上正规药店购买。
晚上替我叠被子的时候,万女士红着脸偷偷说,“你别理大军,他那人精神有缺陷……对了,你店里真不卖壮阳的东西?”
我都不知道该说啥。
一闭眼睡到大半夜,迷迷糊糊我感到胳膊上传来刺痛,身上也凉凉的,好像被丢进了冰窟窿,顿时惊醒了,一股脑爬起来,才感到客厅不太对劲,电视机打开了,甚至厨房里传来微波炉转动的声音。
一开始我怀疑万女士在做夜宵,一看时间不对,凌晨两点吃什么宵夜?
我壮着胆战战兢兢走向客厅,瞧见沙发上坐着一男一女两个人,男的脸很黑,就跟刚从锅底爬出来死的,黑得只剩两个眼睛,女人打扮得花里胡哨的,穿车吊带睡裙,长发盘肩,一动不动坐在男人身边。
看摸样很像两口子,大半夜这两“人”把身体蹦得笔挺,眼睛直勾勾盯着电视频幕,电视上已经飘雪花了,他俩眼珠子眨也不眨。
龙灵蛊也开始躁动,似乎很想从我肚子里蹿出来,我使劲甩头,再次把目光定格在沙发上,“两口子”已经不见了,但我却很迷糊地听到有人在说话,带着命令的口气,“还不睡觉?你大半夜起来干嘛呢!”
我怔了一下,吓抽筋了赶紧往次卧跑,冲回房还没开灯,我看见一个老太太侧身睡在床上,露出半截长毛的脸对着我,正在转眼珠子。
我吓毛了,赶紧把手按向电灯开灯,“啪嗒”一声,电灯亮了,床上空空如也,老太太也不见了。
刚才看见的应该是万女士婆婆,还有卧室那那一对男女,没猜错的肯定是这栋屋子的“原住民”了,我吓得不敢再屋里呆,关了灯摸索着走回客厅,电视机早就没声了,那一男一女没再,厨房“叮”一响,传来微波炉到点的提醒声。
我壮胆摸向厨房,此时满脸都是汗,用颤抖的手拉开微波炉大门,这一眼快把我吓尿了。
只见微波炉里炖着“香元宝”和蜡烛,有两个死人脑袋正挤在微波炉里,面无表情地嚼蜡烛,正是刚才那一男一女……
我次奥!
我吓得手一抖,撒腿跑向房间,蒙上被子打摆子,不知道为什么越来越困,没一会儿工夫意识就恍惚了,睡得正迷糊,感觉床边莫名奇妙地来了人,一男一女站在我身边晃来晃去,男人在怒吼,“你为什么要来,为什么要来……”
女人只是哭,哭声悲切,“呜呜”的鬼哭声吵得我心里毛毛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