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救久久,师父……想吃了我……”
石昊的瞳孔,随着这句话,猛地一缩。
他联想起了久久,在黑森林的那一夜对他说的一番话。
这小丫头啊,看起来天真娇憨,实则明白着呢。这到底是内心冰雪聪明,还是一种单纯的直觉,却无人知晓了。
他开始琢磨起了久久的这番话,尤其是那让人有些毛骨悚然的“吃”这个字眼。
是企图以久久为炉鼎,行那类似采阴补阳之术,还是……
石昊皱着眉头,看着酣睡的小姑娘。她仍然睡得香甜,但小小的眉心中蹙紧的那一线眉头,显然纵然是梦境中,也没有遇到多么顺心的事情。
这可怜的小姑娘啊……咱们现在,可还真是同命相怜……
一夜无话,匆匆而过。晨曦降临,又是一天到来。
久久睁开眼,第一眼便看到了面前的石昊。现在她却不会被石昊狰狞的外表吓到,可双眼却有些迷糊地看着他:“久久刚才做了一个梦,好像见到哥哥了。只是……却有些不一样。那里面哥哥和我的样子差不多,还穿着一身黑衣,在天上站着。”
说完,大概是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荒诞,颇有些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连忙冲出去洗漱去了。
但她却不知,这一番看似刚起床时迷糊状态下近乎梦呓般的语言,让石昊心神起了多么巨大的震撼!
样子与久久差不多……那岂不就是人形的意思?
一身黑衣……正是他化形后最常穿的服色!
他想起黑森林那一夜中,久久最后没和他说完的那几个字。又想起了在久久身上,那一丝所谓的诡异,此时细细想来,反倒更像是一种熟悉!
正因为按理说从未见过,却产生了莫名其妙的熟悉感那种诡异!
是久久有读心术,还是……
当有了线索之后,再去回忆,便轻松许多。他前几年经历的事情虽然不算少,但归根到底也就那么几年时间而已。
很快的,他就找到了一点儿蛛丝马迹。
他想起了,当年他和万剑阁的楚胖子,从中转之殿出来后,是随机到了南云州北部一处小山村的上空。
而那小山村的上空,有一个看起来身材高挑,脸庞却很是稚嫩的少女猎手!因为外表上有些奇异,石昊当时扫了一眼,也算注意到了她,不过随机就抛在了脑后。
尽管想起了都觉得荒谬,这近乎于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怎么可能被联系到一起。但此时一回想,也不知为何,石昊瞬间就想起了那个当初只是被他扫了一眼的英气勃勃,却长着一副童颜的少女……
如果事情当真如此……
似乎疑云反而更加多了……
若说是少女自己来了这里,无论从哪里来说都说不通,根本没有理由。这段距离,以他估算,恐怕对于天仙而言,都不算多么短的距离。更何况,一个是少女,另一个则是一小女孩,这也未免太过匪夷所思。
而如果说是灵魂转世……这似乎有些可能。但当初的河边少女只是个毫无修为的凡人,若是转世,又怎么可能在梦中记忆到前世过往?
一边思索着,一边注视着正在忙碌的久久,石昊心中就越是难以平静。
此时有了记忆作为参照,仔细观察之下,他竟发现在南云州遇到的那位河边少女,与眼前的久久,在相貌上几乎一模一样!甚至于就连身材都差不多,只是当初的河边少女一副猎人打扮,显得高了一些罢了。
看似得到了一些新的线索,可实际上,却反而越来越难以琢磨,仿佛掉进了一团云雾中。
就这么一直沉思着,思索了整整一天时间,却依然不得而解。小丫头也在努力修炼,可惜她的修炼却徒劳无功,甚至连最基本的聚气都难以做到。能登堂达到学徒之境,只怕也是仰仗了外力才勉强达到。
就这么一直到了当天深夜之时,石昊沉思半晌后,身形一动,便消失在外界,进入了久久眉心烙印的图腾空间中!
这里是一片白蒙蒙,没有天也没有地的狭小空间,会随着久久的修为不断提高而扩大。而图腾在这里面修炼,参悟,感受图腾之力,或者与图腾师培养默契,都是最好的选择。
但此时的石昊,却并不是要去培养什么默契。他的这位图腾师实在太过神秘,他想要借此尝试着探究一番久久的神秘。
他的神魂之力,缓缓散逸而出。若是在成为图腾之强,他断然做不到这个。但如今借助成为图腾之后,那奇妙的联系,他可以尝试释放少部分神魂之力,就如同他以前的妖识一样。
神魂之力如溪水般,缓缓渗透入久久身体内部。
然而仅仅过了片刻,石昊便一脸苦笑的睁开眼来,满脸的疲惫之色。若是以往,如久久这样修为的,他纵然是瞬息间查探上百人也不在话下。但如今,却仅仅是查探了片刻,他便感觉疲劳之极,不得不静修恢复神魂之力。
一开始,这种实力上的巨大落差,让石昊不适应了许久。毕竟,若是除去这近乎空白的六十载岁月的话,他先前还是一个足可与天仙搏杀、引百万人瞩目的强悍存在,却仿佛一夜之间就落魄至此。若不是仗着身上的气息吓唬、迷惑住了其余的兽灵,只怕他早就成了其他妖族口下的血食了,根本不可能撑到遇到久久,再现生机。
整整一夜过去了,他也仅仅只是查探了久久身体的一小部分而已。而这还仅仅是身体经脉,之后若是要探查神魂,只怕会愈发的艰难。
就这样,石昊每逢白天,便努力恢复、锤炼他的神魂,不求能恢复到巅峰状态,但至少能让晚上探查的时间久一些。而到了夜里,他便开始尝试探查久久体内虚实。
时间如流水,便这样又缓缓过去了一个月的时间。而在这一个月的时间之内,久久的身上,也开始渐渐发生着一些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