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宝这一番“大实话”无疑是点燃火药桶的那根导火索,在少女看来,丹宝这是毫不掩饰的嘲讽自己,拿自己开唰!
她俏脸上煞气已经几乎要化为实质,纤手一伸,一道白光一闪而逝,直奔丹宝心房而去,竟是一来就要下杀手!
石昊脸色一沉,不动声色间挡在了丹宝身前。那白光撞在石昊身上,却如同泥牛入海,半点儿涟漪都不曾激起。
“姑娘,此事的确是石某不对,先前言语也多有不当之处。但无论如何,我这位同伴的话,也罪不至死吧?姑娘一来就下如此狠手,不嫌太过分了吗?!”石昊语气冰冷,恐怖的气息再无掩饰,当然还是被他隐去了属于妖族的气息。
少女瞳孔一缩,万万没想到眼前的无耻之人居然身负元婴中期修为。但她分毫不让,冷笑道:“你二人如此无耻,在本小姐看来,就是死罪!当真杀了,你又能如何?”
“我又能如何?”石昊嘿嘿怪笑起来:“你或许有不俗的背景,但小爷我杀过的修士没有上千,也有几百了,其中来头比你大的可一点都不少!你一个小小的金丹修士,真以为我就不敢杀么?”
说完,他气机已经牢牢锁定了少女,浑身杀机毫无保留。肆无忌惮逸散的杀机使得这炎炎夏日如同一瞬间进入寒冬,震慑的整个天下******第三层的人噤若寒蝉。
丹宝脸色苍白,这样的场面他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见呢。他声音有些发颤,明显已经胆怯:“石兄……这个……今天确实咱们不对,还是算了吧。”
“算了?”石昊踏前一步,右掌已经举起:“就算是天大的错,敢从我身边杀我兄弟的人,还没出世呢!”
少女吓得脸色惨白,浑身动弹不得,绝美的脸庞上满是楚楚之色,再也没有了方才的煞气,布满了绝望。但石昊毫无怜香惜玉之心,在他眼中这只是一红粉骷髅。众人皆颤栗,眼看着一道香魂将要香消玉殒。
眼看着血案将要发生,楼梯间忽然响起了脚步声,一道温和的声音突兀出现:“这位道友,还请手下留情,小妹无礼,为兄替她向你赔罪如何?”
随着这声音响起,原本那几乎要化为实质的恐怖杀机,骤然间被打破了一道口子。终于摆脱了杀机锁定的少女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脸色惊恐的看着石昊,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石昊脸色凝重的看向楼梯口,虽说自己没有防备,但对方一句话便破了自己的杀机,光凭这一手,对方的实力,便绝对不亚于他!
在石昊的目光下,一男一女二人来到了石昊面前。男子白衣飘飘,生的星眉朗目,似乎随时要化仙而去,有出尘之态。而那女子则容貌绝美,气质冰冷,仿佛一道万年难以融化的玄冰。只是目光偶尔瞥向男子时,冰冷的目光才会少许融化。
那男子似乎颇为忌惮石昊,在距离他尚有三丈距离时便站定,不再前行。
石昊眯起了眼睛,打量着这一男一女,若有所思,似乎想起了什么。
“哥哥!”先前那少女见到男子,如同见了救星,跑到男子身旁,愤愤道:“这个家伙欺负我,你得给我做主啊!”
白衣男子笑着摇了摇头,转头看向石昊:“道兄修为精深,在下佩服!今日之事,原是一场误会,却是鄙楼招待不周了。”说着,他张手向石昊递去一枚金色令牌:“以道友的修为、战力及地位,足够拿到这枚‘天位令牌’。此后,在鄙楼的所有分号内,道友尽可随意,为鄙楼第一等的贵宾。”
见白衣男子的这个举动,众人皆是一片哗然。他们可很清楚“天位令牌”的种种用途,更加清楚这是一种绝对意义上,身份的证明!
石昊犹豫了一番,最后在包括丹宝、少女及那名冷艳女子错愕之极的目光下,还是接过了令牌。但他又思索了一番,一翻手,手上却出现了一套甲衣。这是他当初在十万大山一战后缴获的战利品之一,也算一件很不错的防御宝物了,只是对他无用:“多谢道友,但此事的确为石某处事不当,心中有愧。这件甲衣,算是这顿饭的饭钱吧。”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包括那一直带着温和笑意的白衣男子。因为这甲衣也算不错的防御宝物了,至少也可以拿出去换几十个中品灵石。真拿它当饭钱?吃一辈子都绰绰有余了好嘛!甚至,都足够买下这家江山一品楼的分号了!
但石昊却心安理得,丝毫没觉得不对劲儿。他就是这样的人,先前少女态度强硬,他明知理亏,也半点儿不肯让步,甚至发展到后来还动了杀机。而这白衣青年则以礼相待,他反而不好意思继续那么强硬了。
更何况,他现在已经隐隐猜出了白衣男子的身份,所谓吃人嘴短,拿人手软。他可不想欠莫名其妙的人情。尤其是,眼前这个人的人,更是老死不相往来才最安全!
见石昊态度坚决,白衣青年也没有过多做作,大方的收下了:“道友,在下自觉与你特别有缘,择日不如撞日,在下做东,与道友小饮一番如何?”
他态度很热情,也很坚决,更自信石昊不会拒绝他的邀请。但他哪里想到,石昊居然连连摇头:“别,千万别!那啥……饭钱我也掏了,这事也就算了结了。至于这令牌嘛……你尽管放心吧,我以后肯定不会来你们这酒楼里吃饭了!咱俩更加半点儿缘分都没有,就算有,也是孽缘。我更加不觉得与你喝酒是什么很好玩儿的事情,所以我先告辞了。再见!不对,是再也不见!”话刚说完,他一把抓起还呆呆发愣的丹宝,拔腿就走,彻底消失在一脸错愕,随后露出莫名笑容的白衣青年的目光中……
直到石昊丹宝离去、而白衣青年也带着那之前被石昊吓得不轻的少女与那冷艳女子重新上楼,一干客人们才敢出声。
“刚才那位是谁啊?居然敢调戏云小姐?”
“是啊,尤其是后来下来的……”说话这人明显有些敬畏的看了眼楼梯口,尽管那里已经没人了:“竟然对他那么客气?”
“难道是帝天?还是血魂?或者是万剑阁那位?不然怎么会如此客气?”
“不是,那人与帝天那三人的气质都不一样……”有人立即摇头反驳。
“可是……那会是谁呢?”
“你们说……有没有可能是东荒新出的那位狮王?”有人忽然“突发奇想”。
“不可能!”众人都摇头:“先不说他一个妖族,离了东荒怎么可能如此高调。你们说,以他的身份,怎么会干这种事!”
想到这,大家神色都很精彩。毕竟,石昊的修为摆在那儿,却要吃霸王餐,实在是够不着调的。
所有人都有些头疼,看来这是一位名声不显的后起之秀,但这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这主明明不占理,却完全不按常理出牌,这种变化无常,难以揣摩脾性的,才是最让人难缠的。万一遇见了,没准被杀了都不知道是为什么呢!
大家互相打了个眼色,心里更是将石昊的容貌牢牢记在心底,列为最难缠的人物一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