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之后,一大早,太原城原来的府衙,现在华夏社府衙门口,人山人海的百姓围了个水泄不通。
“大哥,这是要干啥?”
“你是过路的吧?今天要审判前段时间破坏什么秩序的人?咱也不懂,都是听华夏社的老爷说的。
一个过路布商看着奇怪,向身边的人问道。不过他还是有些莫名其妙,官府审判百姓这么凑热闹干什么。就在他纳闷的时候,另外一边一个读书人模样的年轻人给他解释了原因。
“呵呵,你不知道,前些日子,这太原城和其他几个城的商户与地主联合,物价涨了几成不说,最后连店面都关张了。后来华夏社筹集物资平价卖给百姓们,这些竟然想要破坏掉那些物资,还有想把贫民区十几万的百姓一把火烧死!”
“这,这还是人干的事吗,十几万的人阿,唉,这真是!”这布商虽不是本地人,但听闻有这样狠心的人也是气愤不已。不过想想自己的来意,还是准备先去找个位置将带来的布匹卖掉。看了一会,就准备离开了。
“这位客商,你可以稍等一会。现在华夏社有很多商品正在对外平价买卖,你看我身上这布匹,只有江南布匹的一般价格,只怕你的布料不是那么好卖的。”书生看了看客商身后装满布匹的马车,好心劝告道。
这过路客商闻言赶紧仔细看了看说话书生身上的衣料,比那江南布匹质量更好,这下他傻了。这么好的布料,这么便宜的价格,那他还赚个什么钱。但是转念一想,在这卖不掉,可是可以在这买阿!这么便宜的布料,只要去华夏社之外的地方,有多少他就能卖出多少。既然这样,他倒是不急了,也跟着书生等人一起站着,看这这场前所未有的审判。
“被告人渠仁,男,60岁,庚辰年生人,太原府人,系渠家米铺老板,渠家家主。因破坏金融秩序罪,纵火罪,故意伤人未遂,故意杀人未遂一案,辛酉年二月初一被情报部门监视,三月初十由太原府警察局,太原府守备部队,与华夏解放军联合执行逮捕。现关押于太原府警察局羁押室。
被告人渠三四,男,55岁,乙酉年生人,太原府人,系渠家府中管家。因破坏金融秩序罪,纵火罪,故意伤人未遂,故意杀人未遂一案,辛酉年二月初一被情报部门监视,三月初十由太原府警察局,太原府守备部队,与华夏解放军联合执行逮捕。现关押于太原府警察局羁押室。
被告人牛大根,男,30岁,庚戌年生人,太原府人,系太岳山山贼头领。因故意伤人,故意杀人,纵火罪,抢劫罪,强x奸罪,抢劫军用物资罪一案,辛酉年一月初九被情报部门监视,三月初九由华夏解放军执行逮捕。现关押于太原府警察局羁押室。”
华夏社检察院的一位检察官,正在当众朗读起诉书。这场遍及华夏社境内金融风暴,光是太原城周边的被告人就有一百多人。这些人都是各家家主或者大掌柜等重要人物,那些小人物的审判就不公开进行了。等到检察官将所有被告人的情况介绍完毕,已经日头高上了。
“被告人渠仁组织领导太原府以及其他各府县商户地主,联合各地土匪,企图破坏华夏社境内的正常经济秩序,更意图纵火,破坏物资,情节严重,性质恶劣。。。。”
随着检察官将案情经过当众说明,百姓们群情激愤!很多人不知从哪弄来很多菜叶往着庭内的被告人身上扔去。很快到了中午,法官宣布休庭。百姓们也准备回家吃饭,下午继续观看审判。不过很快,有一行人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
这一行人有大人有孩子,身后的马车上还有女人。另外还有一帮健壮的军人保护着他们。之前这群人的男人都在仔细的听着审判,现在结束了,却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在一起讨论什么。一旁保护他们的军官看了看人头涌动的人群有些着急,走道跟前,低声说道。
“文先生,这里人多眼杂,咱们还是先回驿馆吧。先生要是好奇,下午咱们再来就是了,先让孩子和夫人小姐们回去休息。”
“也好,诸位同僚,咱们先走吧,客随主便,不然季将军这个主人该着急了,哈哈。”
军官口中的文先生年约五旬,身着一件雪白的直襟长袍,衣服的垂感极好,腰束月白祥云纹的宽腰带。有些斑白的头发用一根丝带随意绑着,没有束冠也没有插簪,足足的魏晋名士的风采。听到军官这么说,倒是没有因为被他打断说话而恼怒,而是小小的开了个玩笑。
“文先生莫要开玩笑了,我季平只是一个普通军官,哪里是将军了。”
这群人正是张准派出去营救南宋被俘官员以及家属的特种作战部队和他们的目标了。蒙古人根本没有想到华夏社会派人深入蒙元控制区将这些人抢走,毕竟这些人除了文天祥外,都是些普通的被俘官员。再说了,就算是有名气又怎么样。在蒙古人眼里,还是拳头来的重要。所以即使忽必烈要求他们小心押送,但过了江南这些刚刚归附的地方,跨过长江和黄河进入元朝统治核心后,看守们便放松了很多,于是他们就被华夏军特种部队打了个措手不及。
特别是文天祥,他清楚的记得,那天夜里正在囚车中休息,自己听见一声巨响,他睁开眼睛仔细观察了起来。结果他惊奇的看见,元军押送队伍在一个个的悄无声息的倒下。特别是有些看守想要接近囚车,但是来多少死多少,围绕着这些囚车,一句句尸体摆成了一个圆形。
直到蒙古押送队伍死的快差不多了,一个个黑影才从远处快速的奔来,手中除了一个怪模怪样的东西。很快,残余的的元军被他们杀干净了。让文天祥更加意外的是,就算是战斗结束了,这些黑影人中还特意分出了一部分人给元军补刀。真乃虎贲之士。
后来文天祥才知道,这些黑衣人就是传说的华夏社派来的就自己和同僚们的,并且张准邀请他们去华夏社一游顺便修养身体。文天祥当然也愿意看看这个汉家北地豪雄,也就欣然接受了邀请。再说了,不去华夏社难道要自己返还江南甚至崖山吗,文天祥是忠,但不傻。此外,他也存了个心思,能不能引华夏社为奥援,让行朝能够得以喘息,也算是他为宋廷尽最后一回忠了。
为什么这么说,因为上一次从镇江脱逃之后,立刻就有人说怪话,为何他能从元军四面包围之下逃走呢,其中意思也就很明白了。因为这些误会和谣言,文天祥一行又不得不从真州逃亡,过扬州、高邮、泰州,于几日之后到达南通州,至此他们才算真正脱离了危险。一路上几经生死劫难,文天祥一行十二人,死的死,逃的逃。最后只剩下文天祥、杜浒、张庆、夏仲、吕武、邹捷六人。在休整了近一个月后,文天祥一行离开通州坐海船从海上回到了东南沿海,来到当时行朝所在地福安。可行朝又是怎么样对待这些人的呢,打发他们去举义兵,抵抗元军,却不肯给任何军饷军械。
从此以后,文天祥又举义抗元,屡败屡战,前些日子更是在海丰五坡岭被俘。原本以为要与下属和亲友一同赴死了,却没想到被华夏社给救了。但是这次回去,说那些话的人恐怕就更多了吧,所以文天祥只能来到华夏社。
而这次特种作战行动的指挥就是季平,上次在侦查土土哈时立了功的他,被调职到太原附近。
文天祥一行人和季平等护卫往着驿馆而去,一路上文天祥惊讶的发现太原街市之热闹。要知道这不久之前还爆发过战争,几天之前还有过奸商罢市,怎么看上去如此繁华。看着百姓们的市井生活,文天祥忽然十分想见张准,他想问一问,为何宋廷不能打败元军,为何自己曾经过打败了元军,但百姓依然生活在水生火热之中,他连观看审判的兴头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