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看到原本自己只能仰望，**丝毫其他念头的使徒，竟然被自己三言两语挑拨得差点失态，一种变态的快感在波多斯卡心中滋生：“是不是很想打我？那就打啊，你在顾忌什么？你可是地位尊崇的使徒，连打一个你眼中的罪人的勇气都没有么？”

看到波多斯卡如此狂态，中年男性使徒牙都快要咬碎了，握紧的拳头上青筋暴起，要不是年长使徒一直在用最严厉的目光警告着，他差点就要不顾一切地上去把波多斯卡按到地上暴打一顿。

“懦夫！”见自己的激将没有取到预期中的效果，波多斯卡恨恨地骂了一句，“我果然没看错，你们都是一群伪善的家伙，明明心里恨不得把我撕成碎片，表面上却还得装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你们不累么？”

“够了，波多斯卡，你到底想干什么？”看到中年男性使徒被气得直哆嗦，穆罕提尔大声喝问道。

虽说已经完全抛开了所有的枷锁，所有的心理负担，但长久以来养成的习惯却不是说变就能变的，一听到穆罕提尔的训斥，波多斯卡习惯性的缩了一下脑袋。

紧接着他就反应过来，现在的自己似乎再也没有任何惧怕穆罕提尔的理由，便挺起胸膛，毫不避让地与其对视起来。

穆罕提尔同样一时之间很难适应波多斯卡的改变，见状皱眉不已：“我在问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波多斯卡再次笑了起来，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次他笑得有些神经质：“我想干什么？你竟然问我想干什么？哈哈，笑死我了！我英明神武志向远大的族长大人，你不妨猜一猜，我到底想干什么好了！”

穆罕提尔皱眉不语。

“哦，抱歉，我忘了，现在我被你们五花大绑，似乎想干什么都干不了。不对啊，既然我什么都干不了，那你为什么还要问我呢？哦……对对对，是我理解错了，你应该是想问我，我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吧？真是对不起啊，我一时没反应过来，让你们看笑话了。不过，你们也真是的，想问什么就直说呗，干嘛讲得那么含蓄啊，累不累啊？”

埋怨了一通之后，波多斯卡这才回到正题上来：“其实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表一下自己的感慨罢了。这几天被你们关着，什么也做不了，我就一直在思考，思考我为什么会落到如今这副境地。”

“本来呢，我是怎么想也想不通，不过，多亏了库洛利尔昨天晚上去找我，他还十分好心地为我解答了几个问题。其实现在想想，库洛利尔这个人真是不错，我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呢？要是早知道他是这么一个好心的人，我以前就不会总是跟他对着干了……”

“哎呀，不好意思，说着说着又跑题了，抱歉抱歉！刚才说到哪了？对了，多亏了库洛利尔给我解答了不少疑问，我这才把前因后果都想通了。”

“我波多斯卡活得这辈子，tm的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谎言！”说到这里，波多斯卡的脸色变得狰狞起来，“我以为只要努力，就可以被接纳，但真相却是从一开始我就在被怀疑！我以为我不是唯一一个罪人的后代，真相却是那个我认为的同类其实是被派来监视我的！我以为我距离草主之位只有一步之遥，但到了最后，我却现我一直在被人耍着玩！现在，穆罕提尔你告诉我，我想干什么？”

关于当日波多斯卡完全不合常理的行为，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的本意并不是亵渎神圣的仪式，如今再听他这么一说，年长使徒深深地看了名无表情的穆罕提尔一眼，轻轻摇了摇头。

“你是不是觉得很冤枉？”穆罕提尔终于开口，“其实归根结底，只要你没有动贪念，所有的一切就都不会生，所以，造成这一切的，不是别人，而是你自己！”

一句话，将波多斯卡说得哑口无言。

尽管已经知道波多斯卡所犯下的错误是被人设下圈套引诱的，但结果却是他亵渎了神圣的仪式，而且为了给后人一个警告，对于他的惩罚，在所难免。说白了，此刻的波多斯卡，唯一的功用就是作为一件牺牲品而已。

“诸位，我身为霜狼部落的族长，族内却出现了一名渎神者，这是我的失职，希望在场各位族长能够引以为戒！”搞定了波多斯卡之后，穆罕提尔上前一步朗声道，“从我们的先辈开始，对于渎神者的惩罚就没有任何明确的规定，我和五位尊贵的使徒大人都觉得，这是产生渎神者的诱因之一。没有明确的、严厉的惩罚，势必会让一些别有用心之人心存侥幸，所以，经过与五位使徒的商议，我们一致认为，从今天开始，需要制定明确的惩罚制度！”

“而对于波多斯卡的惩罚，就是放逐！”

一听对“罪大恶极”的波多斯卡的惩罚竟然仅仅是放逐，台下的人都纷纷议论起来，不少人已经开始高喊“这惩罚太轻了”。

示意大家稍安勿躁之后，穆罕提尔接着说道：“我说的放逐，不是放逐到野外，而是就在此地此刻，将波多斯卡放逐进死亡沙漠！”

一听这话，他下的议论声在顷刻间就消失了。

众所周知，当死亡沙漠中的风暴刮起之后，一旦进入其中就必死无疑。但这还不是最主要的，最可怕的是，进入其中并不会立刻死亡，而是要经历无尽的折磨之后，才会最终丢掉性命。所以在听到所谓的放逐其实是这个样子之后，所有反对的声音就都偃旗息鼓了。

听到对自己的最终判决之后，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波多斯卡豁然抬头，眼睛死死盯着穆罕提尔那伟岸的身影。

从一开始，波多斯卡就预料到自己难逃一死，这也是为什么他能豁出去讲了那么多平时绝对不敢说的话，但无论如何他都没想到，穆罕提尔对他的惩罚，竟然会如此的不留余地。

“你……好狠！”波多斯卡双眼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