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百家之鸣,阅遍世间喋喋;
观百家之争,悟尽人心浑浑。
天边诗号响起,一位麻衣老者,右手捏着颔下一缕白须,缓缓自天而降。
站在九层佛塔之上的佛脑释法来见状,心中充满疑虑,释法来已是神州顶尖的入圣境巅峰高手,而眼前这名老者,修为丝毫不弱于他,于是佛脑释法来小心的朝着那名老者宏声问道:“汝是何人?”
“我不是何如,我姓解,叫解百家,小和尚你可认得我?”那名老者此时已经落至地面百丈高,正端站在释法来之前,他朝着面前的百丈金佛答道。
“解百家?”
站在地上的花凡听到老者的话,顿时想起下山时师父的告诫,凡是会念诗的,都不能去惹,更何况这位是儒道皇者解百家,神州与邪源齐名的两位超神境强者,修为更在眼前的佛脑释法来之上。
佛脑闻言,心中更是一惊,释法来连忙散了百丈金佛,随即客气的说道:“原来是东海文风儒殿的儒皇解老夫子驾到,贫僧有眼不识泰山,有失远迎,还请儒皇恕罪。”
“我不是要去泰山,我只是听说这城里有座百丈高的佛塔,还有一个和尚在这里念经,便过来听一听。”解百家朝着佛脑喊到。
花凡闻言已经是笑出了声,他朝着解百家大声说道:“老前辈,他说的是有眼不识泰山。”
解百家闻言侧头朝着花凡笑道:“不要紧,他就算到了泰山,也爬不上去,他长的太胖了!”
花凡闻言,更是笑的不停,他朝着佛塔之上望去,只见得佛塔顶层是一团佛光,花凡毕竟之前悟尘境,还无法看到佛光之内的事物,所以他也没有发现,佛光之内的人已经注意到了他。
佛脑释法来闻言,脸色也沉了下来,他刚要说话,又想起刚才花凡之言,解百家听力不太好,于是便暗中催动佛首山绝学“金刚狮子吼”,大声朝着解百家喊到:“解老夫子面前,小僧不敢狂言佛法,还请见谅。”佛脑毕竟入圣修为,如此震天佛吼,已是响边了整个洛阳城,就连大夏皇宫,也被震的掉下来瓦来。九层浮屠下的无数信徒,听了震天佛吼,皆数被震昏了过去,而只有花凡一人,被震的捂起了耳朵,他连忙默念师父传授给他的《庄术》,方才没有佛吼震昏。
“小和尚你说话这么大声音干什么!老夫又不是聋子!”站在空中的解百家闻言,也是催动元功,朝着九层浮屠上的释法来喊到。解百家修为本来就在释法来之上,他的喊声自然也大过了释法来的喊声,解百家的声音传向佛塔,佛塔被层层声浪震的摇摇晃晃,周围的四根用来固定佛塔的大铁链,已经被震断了一根,眼见着佛塔就要被解百家震倒,大夏皇宫之内突然也传出一道肃杀诗号:
纳尽天下百万兵,腰间宝剑谁言腥?
寰宇逐鹿安天下,自有后人问功名。
伴随诗号响起,一道皇者身影缓缓出现,那百丈高的九层浮屠,也在诗号声中渐渐的稳定下来。
来人正是赵吉祥,他早已在皇宫之内窥探多时,眼见得佛脑释法来落得下风,不敌解百家,于是连忙现身救场。只见他一身龙袍,头戴皇冠,背负双手,饱提元功,朝着解百家喊到:“原来是儒皇前辈,兵者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赵吉祥话音未落,整个佛塔百十丈之内,顿时生起一阵肃杀之气,只见这阵肃杀之气幻化做两把长矛,朝着解百家与花凡射去。
花凡见势不妙,还未运功抵挡,只见得那杆长矛已被空中的解百家一指击散,花凡见状,这才松了一口气。
解百家见到兵主赵吉祥出现,毫无一丝惮意,他朝着赵吉祥喊到:“兵者,不详之器也。”
解百家一言既出,顿时佛塔外肃杀之气全无,整个洛阳城全被一股浩然正气笼罩起来,佛塔之上的佛脑释法来闻言,浑身便是一震,险些从佛塔之上跌落下来,皇宫之外的赵吉祥也被震的后退数十步。
短短数言之间,儒兵佛三家至尊高下立判,花凡在旁边已是看的目瞪口呆。赵吉祥与释法来发现不敌解百家,也齐声道:“儒皇尊驾修为高深,令晚辈不得不佩服。”
“既然如此,那便把这佛塔还给老夫吧。”解百家从半空中落了下来,现在花凡身旁,朝着释法来说道。
佛塔顶上的释法来闻言,脸色又是一沉,但深思一番,纵是兵主佛脑合力也不是解百家的对手,便恭敬说道:“解老夫子,此乃我佛土之佛塔,怎能说是还给您呢?”
“哈哈哈哈,那你叫这佛塔一声,你看这佛塔可会答应你?”解百家大笑道。
“这佛塔是死物,又没有张嘴,我叫它,他如何答应我?”
“哈哈,那你叫这佛塔,它不应你,那这佛塔便是我的。”解百家扭头望向了一旁的花凡,朝着花凡做了一个鬼脸,花凡乐的差点笑了出来。
佛脑看着花凡,目光中露出一丝狠意,又恭敬的说道:“解老前辈,这九层浮屠乃是取自西蜀的百年以上的檀木雕刻而成,每一层都刻了九九八十一尊我的法像,每一尊法像又在我西恒净土的佛首山上由五百罗汉,三千比丘度了九九八十一遍佛经。这才制成了这么一座九层浮屠,这是我佛家之物无疑,前辈恐怕是认错了吧?”
“嗯?你凭什么在我的佛塔上,刻你的法像?真是岂有此理!”儒皇闻言,面露笑容朝着释法来说道,他随即伸手一挥,一道白光笼罩着整座佛塔,刹那间,九层浮屠上的七百二十九尊法像,已全数变成了解百家的面孔。
“哈哈哈哈,现在这佛塔,哦不,儒塔,就是我解某人的了。”
佛脑释法来见状,面露悲痛之色,朝着解百家大吼道:“解老夫子!你想拿这座佛塔也没有那么容易!你得自个搬!”
解百家闻言,又是朝着花凡一笑,随即应道:“哈哈哈,好说。”
只见解百家一伸手,九层浮屠散发出阵阵白光,光芒一闪过后,百丈高的佛塔顷刻间便化作巴掌般大,解百家又是一招手,巴掌大小的浮屠便飞进了解百家的袖中。
释法来见佛塔已经消失,神色甚是古怪,他突然朝着花凡望去,花凡不由得浑身生起一阵冷汗,释法来道:“解老夫子,这位少年气宇不凡,莫非是您的高足?我与赵皇帝自是敌不过你,不过释某不才,也有一位徒弟,便让他们比试比试如何?若是你徒儿输了,你便将这佛塔再还给我,如何?”
花凡闻言,正欲开口,不料解百家突然说道:“这位少年骨骼惊奇,正是我今日中午刚收的徒弟,不过若要比试,我尚未传他功法,我且先教他一夜功法,明日此时,我再带他前来,他若输了,我便将我的佛塔送给你。”花凡听了解百家的话,真是哭笑不得。
“好,一言为定。我等明日在这里恭候儒皇尊驾。”释法来说罢,便与兵主赵吉祥进了夏宫,等佛脑进了夏宫,众信徒也皆数醒来,众信徒见佛塔已经消失,纷纷迷惑不已。这时场中的一老和尚说道:“阿弥陀佛,方才西天佛祖显灵,见九层佛塔庄严无比,便将佛塔带往了灵山安放,诸位莫要惊慌,此乃神迹。”诸位信徒闻言,皆是深信不已,又是跪拜在地,高呼神迹。
花凡见状,不由得感叹道:“观百家之争,悟尽人心浑浑也。”解百家听闻花凡之言,笑道:“少年好悟性,世人心中之浑浑,解某虽名解百家,却也是无法可解。”
“你还是好好想想明天怎么和赵吉祥的儿子比武吧,哈哈哈哈。”解百家朝着花凡说道。
花凡这才想起来刚才的比武之约,他朝着解百家说道:“老夫子,你可是把我坑苦了,我下山只是要去南溟天池给道始送一封信,现在却要替你比武,我这就出城,明日比武你另寻高徒吧,我先走一步。”
花凡正欲离开,刚抬起脚还没落下,身形已经被解百家定住:“这场比试,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你若是不去,老夫便把这只鸟一把捏死。”解百家此时手里正抓着一直白鸦,白鸦被解百家攥在手里,正在喳喳叫,这只白鸦正是随着花凡一起下山的白鸦小白。
“你!你是怎么发现小白的?你快放了它!”
“哈哈哈,从老夫遇见你开始,就发现云里一直躲着一只鸟,刚才我与那两个人打的那么激烈,这只鸟也不曾离开,想必他定是你的朋友。你若不答应我,那我就马上捏死它。”解百家看着花凡,恶狠狠的说道。
“好啊,那你有本事就捏死它,小白可是一只幼鸟,他还有着大好的青春。”花凡突然冷静的说道,因为他想起了中午的那只蜥蜴。“我可不相信,一个不忍见蜥蜴被马蹄踩死的人,怎么会捏死一只无辜的鸟?”
“好吧,老夫果然改不掉慈悲的毛病,你要走便走吧。”解百家突然一松手,那只白鸦顺势也飞向花凡的肩上。
花凡看着肩头的小白,正要说告辞,只见得解百家举起手掌,对着自己的脑袋,自言自语道:“哎,解某人英明一世,明日无法赴约,定要受到世人耻笑,我堂堂儒道之皇,如何收到了这般耻辱,我解某人还有何颜面活在这世上,我这便自尽于此!”解百家正欲自尽,他又望向花凡一眼,又朝着花凡自言自语道:“解某人不想活啦!我要自尽啦!花少侠你千万千万莫要拦我,千万不要想中午拦那匹马一样拦我,让我去死!”
花凡看着解百家的姿势,不由得笑了出来,他学着解百家刚才的言语说道:“好吧,本少侠果然改不了助人为乐的毛病,明日我便与那赵吉祥的儿子比试比试。”
“哈哈哈哈,如此甚好,我们先找个地方住下,晚上我便传你功法。”二人说着便消失在了人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