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州二十三年,一座不知名的巍峨高山顶上,有着一间茅草屋,屋旁开垦了半亩大小的菜田,一个戴着草帽,穿着麻衣的少年正举着锄头,在菜田里翻土,令人奇怪的是,他的腰上挂着一块与他穿着并不相称的洁白玉佩。
“师父,这田我已经锄了两遍了,还要锄到什么时候啊?”这个腰间挂着玉佩的少年,放下锄头,拍开着肩膀上立着的一只白色乌鸦,朝着草屋另一旁大树下坐在石头上的中年人稚声说道。
“再锄一遍,不许有比拳头大的土砾,锄不好,中午不许吃饭。”坐在树下石头上的那名仙风道骨的青衫道人闭目说道。
“中午的饭还不是我来做,你还不让我吃饭?”少年不服气的嘀咕着。
“锄地累吗?”青衫道人,突然睁开了眼睛。
“你可从这泥土里悟出些什么道理?”青衫道人又继续问道。
“我什么也没有悟出来,我只知道我现在累的很,中午没办法做饭,不如我们试一试这地里的土能不能吃?”少年赌气的对着树下的青衫道人说道。
“二神五圣八先天,悟尘还在通玄前。你悟不了凡,如何通玄?通不了玄,如何先天?”树下的青衫道人朝着少年厉声说道。
少年听着青衫道人的话,仔细的揣摩着,忽然他灵光一闪,朝着青衫道人说道:“这悟尘意思好像并不是锄土啊,是不是了悟凡尘的意思?那我是不是要下山去呢?”
“哼!你这是什么道理,也罢,你今日也年满十五岁,我写一封信给你,你代我送给南冥问道池的掌门道始何如。”青衫道人一挥手,少年肩头的那只白羽鸦,已是应声飞到道人身前。
青衫道人头顶的大树上,也落下了一只黑羽鸦,白羽鸦与黑羽鸦正在道人眼前,欢快的鸣叫着,白鸦显然不及黑鸦的声音响亮,正在被黑鸦追的乱窜。道人又一挥手,只见那黑鸦乌光一闪,已是变成了一张漆黑发亮的木桌,木桌上放着一根毛笔,正是黑鸦羽毛所变化而成。另一只白鸦随即掉下一根白羽,羽毛点落在木桌上,随即变成了一张白纸。
青衫道人拿起桌上的毛笔,在那根白羽所化的纸上写了三个字。道人放起笔,那张纸还没等少年看清楚上面写着的字,又变化成一根羽毛。青衫道人拿起那根羽毛,递给少年说道:“凡儿,你拿着这根羽毛,到了问道池,交给何如,他看了,自然知道会怎么做。”
这名少年正是十四年前,被青衫道人在洛阳城外的断崖前,趁着月光救走的那名婴儿,花凡。十四年过去,这名少年已是长的英俊无比。
花凡接过羽毛,揣在怀里,想起刚才青衫道人所说的话,对青衫道人问道:“师父,徒弟还是不明白这二神五圣八先天,悟尘更在通玄前是什么意思,请师父明示。”
青衫道人看着满脸童稚的花凡,眼神深邃的说道:“这两句诗说的是当今神州的修行高手,二神指的是上古魔城之战后,神州仅存的两名超神境强者,一位是魔界深渊里的魔帝,邪源三尺天,另一位是东海文风儒殿的创道者,儒皇解百家。这二人均是整个神州最强的两名神通人物,至于这二人到底谁更强,为师认为邪源更胜儒皇一筹。”
“至于这五圣,指的是大夏武国的皇帝,兵主赵吉祥,西恒净土佛首山的至尊佛脑释法来,南冥问道池的掌教道始何如,还有两位便是儒殿的文武双夫子,戴天牧与戴天行。这五人皆是入圣境的高手,不过据为师所知,神州之内,入圣境的高手远不止此五人。”
“剩下的那八名所谓的先天强者,不过是一些尔尔之辈,凡儿你要记住,凡是遇上了会念诗的人,都不要去招惹。”
“至于所谓的通玄境,世人愚昧,大多困乏于此,不过你根骨奇绝,这通玄境对你而言,只不是时间问题。”
“你这趟下山,为师也没什么好给你的,你无事时一定要勤加修炼为师传授给你的《庄术》,你只要勤加修炼,此功法不输于天下任何武学,出门路远,便让小白陪着你吧。”青衫道人说完,身旁的白鸦早已经飞到花凡肩上。
花凡心中牢记着青衫道人的话,一步一步朝着山下走去,突然他回头朝着草屋方向问道:“师父,那你是什么境界啊?”
“为师早已经忘了修为,只是十年前曾与解百家交过手,输了一招。”青衫道人已经站起身来,看着远方的群山,背对着花凡说道。
花凡闻言,心中疑惑已解,便朝着山下走去。
等花凡下了山,青衫道人已经扛起了草屋旁菜地里的锄头,正在锄地。
突然远方又传来了一道悲戚的诗号声:
阿兄前年戍,闻说近日归
具酒出村聚,马裹一坛灰。
阿弟才五岁,乞米独赴市。
适逢兵捉匪,头中一流矢。
青衫道人回头看到,只见远方走来了一名持枪男子,那男子不仅一身粗陋麻衣,手中的枪也是一杆普通的枪,连战场上的普通士卒持的枪都比他手中的要好。
“我说别郎老弟,你这诗号也忒残了点吧。”青衫道人听了持枪男子的诗号,情不自禁的说道。
“黯然销魂者,唯别而已矣。别者已如同冢中枯骨,只是尚有心愿未了,方才苟活于此乱世。”
“是时候了,帝星已经入凡,夏国那边的皇子恐怕也会有动作,我们也可以准备动手了。”
“那座城,又要出现了。”
青衫道人回头望向远处的大山,背对着别郎说道。
别郎闻言,也静静的望着远方的大山,一言不语,只是眼神中总是有一抹悲戚。
大夏武国,洛阳皇宫。
今日的皇宫比以往要热闹了许多。宫墙上的朱漆比以往更加的红,墙上的琉璃瓦也比以往更加的灿烂,这些琉璃瓦似乎正要和太阳争比光辉。台阶上的摆着的那一团团五颜六色的花也比以往更在的鲜艳了。而台阶两旁站着的文武百官,腰也比以往更加的挺,对于这些已经见过了大场面的达官显贵来说,今天的场面也比以往更加的大。百官中间的站着的兵主赵吉祥,他面容威严,正背着手,朝着宫门方向安静的望着。赵吉祥背后的宫女正在给他举着华伞,硕大的华伞看上去十分的沉,但这些宫女并不觉得重,因为她们若是一不小心,把伞歪了下来,等着她们的就是死。
今日,夏宫要进来四位最重要的客人。不过确切的说重要的客人应该只有一位,而剩下的那三人并不是什么客人,他们正是这夏宫未来的主人。
赵吉祥望着宫门,那宫门渐渐发起了光,光里似乎有着一个人,但常人并不能看到光里的东西,而入圣境的赵吉祥却能看得到,他看着那团光里的人,脸上不由得生出了一丝鄙夷之色,但他望向那团光里人的下身时,心中不由得也有了一丝羡慕。
那团光越走越近,又传来了一声庄严诗号:
因僧问我西来意,我话居山已忘年。
草履缺耳但赤足,麻衣破肩何须穿?
东庵西庵都是雪,下涧上涧也同源。
半夜浮云还聚时,自有明月在心田。
“佛脑至尊,兵者已经在此恭候多时。”兵主面容带笑,对着那团光说道。
那团光正是西恒净土佛首山的佛教至尊佛脑释法来,释法来因多年修持佛法的缘故,肉身之外天然出现了九九八十一层佛光,这九九八十一层佛光,常人根本无法看穿,唯有先天之上的强者才能看清楚佛光之中的释法来。
“阿弥陀佛,兵主皇帝,贫僧有礼了,劳烦兵主如此阵势,罪过,罪过。”佛脑释法来从佛光里传来一声喜悦之音。
等到释法来走近兵主,被他佛光所遮掩的三位主人才现出身来。
“安儿,璐儿,这段时间你们可有想念父皇?”赵吉祥满脸慈爱的看着佛脑身旁的两位年轻男女说道,他丝毫没有理睬这两名男女身旁的那位衣着华丽的中年妇女。
“儿臣在佛脑座下修炼,日夜思念父皇,今日回宫,见到父皇,心中甚是欢喜。”那两名男女齐声说道。
“安儿,让朕试试你的功力,已经修炼道何等地步。”赵吉祥说话间,便伸出左掌,朝着赵安拍去。赵安见兵主雄厚一掌拍来,心中正在犹豫如何应对,忽闻旁边的佛脑释法来说道:“苦禅指。”赵安闻言,随即默念口诀,右手伸指,朝着兵主掌中指去。
掌指交会间,佛脑佛光大作,遮盖住身旁的大夏公主赵璐儿与那名中年妇女。随即听得砰的一声,众人脚下的地砖已是团团炸裂开来,而赵安毕竟修为不及兵主,已被兵主一掌击退数十米。
“哈哈哈,我皇儿好武功,短短数年不见,竟已突至通玄境,真是多谢佛脑孜孜指点。”赵吉祥收回手掌,朝着佛脑赵吉祥笑道。
“皇后诚心礼佛,贫僧自当倾尽所学,传授皇子武功。”释法来看着身旁的那名妇女,柔声说道。
“哈哈哈哈,皇后照顾朕的两名孩儿,也是费心。”赵吉祥这才望向赵安,赵璐身旁的那名妇人,面无表情的说道。
“至尊佛脑快请进殿,兵者有要事相商。”
“安儿,璐儿,你们陪母后去后花园走走,今天花园里的牡丹,开的十分旺盛。”赵吉祥拉着佛脑往昊武殿中走去。
赵安,赵璐儿两人,承了兵主旨意,也带着皇后去往后花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