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心生疑惑,他们可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天示家”,遂纷纷猜疑起来。
宗无圣看着仙儿前来,生怕其来帮倒忙,倒是没有考虑“天示家”为何家族。
反观云六道,此时脸上阴晴不定,正在心中反复思忖“天示家”他为何没有听过?就在其准备不再思考,打算把“天示家”当做一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家族时,灵台中神光一闪,顿时面色骤变。
云六道脑海中渐渐浮现出一个字宗。
在毗卢国,这个宗字何其了得,宗家乃是王族,掌管毗卢国天下的正是当今王族宗家的宗太极。这个“天示”之意渐渐明了,云六道分析的头头是道。
天字之意,乃是宝盖头囊括天下万物,而宝盖头之上又有一点,寓意一人凌驾于天,与下方示字连起来便可理解为一人凌驾于天,向天下昭示他便是天下之主,这个字正是宗字。
所有人都没有发现,远处一棵大树树冠上,隐匿着一位黑衣人,当他见到仙儿出来时身体微微一震,当仙儿自报家门“天示家”时,那人用浑厚的声音小声嘟囔,“一人凌驾于天,向天下昭告其为天下之主,仙儿这‘天示’妙哉!妙哉!”
就在其众人纷纷猜疑之时,仙儿已然带领三位绝色红颜来到众人面前,公子缨与公子昂倒是没有任何变化,公子缨见过公主,第一次见她女扮男装时就认出,此时不足为奇。
公子昂也已经听公子缨说过,那位女扮男装的便是当今公主,故此也没有猜疑任何,反而脸上有如释重负表情,心道她既然是公子圣朋友,此时能出头云六道必然没有好果子吃,于是放松下来静静看戏。
仙儿见云六道还在沉思,遂再次开口,“难道我这提议不好?”
闻言,云六道顿时转过神来,脸上不再是不可一世之表情,口气也不再那么强硬,带着惊恐表情轻声道:“既然‘天示家’提议,我云六道自然不能不给面子,就与这位公子比试一下筑象师功力。”
除了几位知情人,所有人都很讶然,这名声称“天示家”的女子到底有何厉害,竟然让云家六长老都低声下气,甚是奇怪。
得到云六道回复,仙儿又将目光落在宗无圣脸上,不易察觉的挤了下眼睛,显然是在问:我厉害吧,给你出的办法妙不妙?
宗无圣自然猜出仙儿何意,不禁更加好奇其身份,可惜他现在心思在接下来的战斗中,根本没有细细分析“天示”二字,若是他用一点心,不难得出仙儿身份背景。
朝着仙儿微微颔首示意,宗无圣再次上前几步,朗声道:“既然是比试,那就要有点筹码不是?我这人别的不擅长,独有一份赌徒心理,不知云家六长老敢不敢与我赌一把?”
面对宗家云六道不敢造次,但是宗无圣这无名之辈他不足为惧,挂着讽刺意味笑容,手拈着腮上一撮白毛道:“黄毛小儿,你但说无妨,何为赌注?”
宗无圣看了一眼黯然神伤的公子虔,心道公子虔是如此痴情之人,如此重情重义之人自己定然要帮,于是道:“若是我赢了就要扈十娘的尸体……”
“等等!”
宗无圣话到此处便被云六道打住,“扈十娘我虽然没有娶进门,但云家上下谁不知道那是我刚纳的小妾?既然是我的女人,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如何能将尸身给你?”
在一边的公子虔听闻宗无圣要求,也是非常不解,扈十娘已经死了,再也回不来了,要一副尸体有何用,留着反而会让自己更加心痛。但是转念一想,难道公子圣是想为自己赢得扈十娘尸身,好让自己好生埋葬她?
公子虔并不知道,宗无圣有复活扈十娘的办法,只是凭他现在能力,复活的扈十娘若是没有“附灵草”维持,最多能活半个月。
宗无圣在刚才观战之时便在脑海中的记忆里翻找,果然被他找到“画形”之法。
“画形”相较于“离魂”是反其道而行之,“离魂”为攻击魂技,能抽离人体内的灵力魂源;“画形”则是画天圣帝当年自创绝技,能画人体残缺,补齐身体缺陷。
比如有人少了一条腿,经过“画形”之法便可画出一条腿,为残缺者补齐身体缺陷。扈十娘是用剪刀刺破心脏而死,根据“画形”绝技记载,只要死亡时间不超过三个时辰,魂魄没有脱离本体,为其画一个心脏出来融合进扈十娘体内,方可复活。
唯一的不足之处便是画心难于登天,耗费魂力原液无数,而且通过“画形”复活之人,若没有“附灵草”维持,势必会引起生命法则排斥,画出来的心会驱逐出本体,导致本体蔫枯而亡。
宗无圣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他相信公子虔对扈十娘的爱意如此浓烈,只要能将其复活,即便千难万险,他也会找到“附灵草”让其维持生命。
宗无圣还是考虑有些简单了,他观察云六道自从来到洞香春,得知扈十娘死去并没有表现出不舍,反而脸上一直挂着风轻云淡,显然是对扈十娘死活不甚在乎。
念及此处,宗无圣以为这个赌注很可能会让云六道一口答应,然而让他想不到的是,云六道有“画傀”之法。
所谓“画傀”,则是勾画特殊法阵,打入尸体之内,能让尸体变成活死人,虽然画出来的傀儡思绪混乱,但却是极为听话。
云六道本来就不是什么好鸟,更喜欢看女人臣服在他胯下仿若奴隶之样貌,他方才就打算好,扈十娘虽然死去,但是样貌妩媚动人,正是自己喜欢的类型,将其带回去制成“尸傀”供自己淫乐,岂不是美哉?
故此,他才对宗无圣提出的赌注反驳。
宗无圣思忖有顷,猝然“哈哈”大笑起来。云六道见无名之辈竟然痴傻般大笑,其脸上竟然带着浓浓的嘲讽之色,不禁怒火中烧,“黄毛小儿,你笑个甚!?”
云六道的问话宗无圣恍若未闻,兀自将头转向公子虔,“公子虔,我们已经赢了,还没有开始比试,那云家六长老便知道他必输无疑,不敢与我们赌扈十娘尸体,这赌局不赌也罢,我们还是离去吧。”
宗无圣的激将法显然奏效,云六道脸上挂着怒气,厉声喝道:“黄毛小儿休得猖狂,我只是与你计较赌注,何曾说过不敢赌?既然你一心要那具尸体,先赢了我再说。”
“好,那就一言为定了。”宗无圣又目光看向仙儿,“请各位做见证者,若是云六道输了反悔,还请众位证明。”
“我自会主持公道,你们尽管比试。”仙儿说话间,双眼中已是万分期待。她也没怎么见识过筑象师的神奇,只是偶尔听宫里人提及过,故此对筑象师心生好奇。
“老夫虽然不是君子,但却也是输得起之人,若是老夫输了,自然不会与你耍赖,你尽管出题吧。”
看着二人即将要展开筑象师之间的比试,远处大树的身影显然也很好奇,站在树冠上一动不动,目光死死盯在二人身上。
宗无圣朗声道:“既然扈十娘是刺破心脏而死,那我们就比试一下画心,为其再铸一颗心脏,你可敢?”
“哈哈哈……”
云六道仰天大笑,继而道:“老夫最得意的便是‘画傀’,不但能画出心脏,而且还能让扈十娘复活,你岂不是不用开始便输了?”
闻言,宗无圣微微一愣,脑海中迅速从记忆中翻找“画傀”记载,没想到记忆中真有此法。一字一字查看过后,宗无圣嘴角弯起一抹弧度,冷笑道:“画个没有意识的傀儡出来,与画个畜生有何区别?真是什么人笔下生什么。”
对于宗无圣的咒骂,云六道权当听不见,在这时讲出了他的条件,“若是我输了将扈十娘尸体给你,若是你输了呢?”
“悉听尊便!”
“好!”云六道遂转身面向仙儿,用商量的口气道:“若是此人输了,可否将其交给我来处置?”
仙儿有些为难,遂将目光看向宗无圣,感受到目光后,宗无圣朝其正中点点头,示意他同意。
尽管仙儿还是有些吃不准,既然宗无圣都同意了,她又有什么理由拒绝,于是开口道:“好,若是云长老赢了,我保证不会插手你与公子圣之间的事情,但凭你自行处置。”
二人均得到满意赌注,随即在众目睽睽下,身体凌空而起,漂浮于空中双双召出天悬针。
云六道右手执笔,左手接连变换印诀,一番准备后,右手将漆黑大笔猛然提起,在面前空气中先是勾画出一个繁琐法阵,既然落笔如飞,眨眼间便勾画上前笔。
下方众人仰头看着云六道行云流水般的落笔,每一次点在空气中,都会在天空现出一点金光,让人观之光彩夺目。
宗无圣打量一番云六道画功,内心中也不禁生出赞叹,心想云六道的画功却是超然,与自己相比没有多少差距,随即悬腕提笔,笔尖悬于空中,却是迟迟没有落下。
众人观察宗无圣,但见其保持悬腕姿势,却是双眼紧闭,似乎入定一般在空中御空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