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杰顿感长剑一震,震得虎口生疼,险些将长剑脱手而出。立马忍着虎口疼痛迅疾收回长剑,伺机下一次攻击。
然而,腭杆脱并不给他机会。
就在云中杰收回长剑之时,腭杆脱手中偃月刀顺势劈出,带着呼呼风声以雷霆之势劈向云中杰头颅。
偃月刀还未到近前,云中杰已然感觉到先发而来的劲力,那股力道生猛霸道,若是被砍中,定然身首异处。
不敢停留,云中杰身体一弹,凌空飞起。
在一刹那,云中杰已经思考出策略。心道腭杆脱用这么笨重的兵器,在地面与他正面交锋恐怕不是对手,而且还是在自己比他修为低一重的前提下。不如在空中与其展开拉锯战,手持六百六十斤的偃月刀,腭杆脱御空飞行定然很费灵力。待他灵力不接时,便是杀他之时。
一念至此,云中杰才御空而起,决定在空中与其斡旋。
腭杆脱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见云中杰飞上天空,想也不想便飞身而起,手中握着如此重的兵器,竟然速度丝毫不减,须臾间便来到云中杰对面。
云中杰嘴角微弯,挂着揶揄笑容,心道荆凉国人果然都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家伙。念及此处,手中长剑再次挥舞出去。
二人在空中瞬间交战十余招,你来我往刀光剑影,一片“叮当”之声不绝于耳。
云中杰越战越心惊,腭杆脱并没有他想的那样,在空中很快就会灵力不接,反而越战越勇,已经占据优势。
“哪里跑?”眼见云中杰准备飞身落下地面,“看刀!”
云中杰眼见形势不好,知道今天自己必败,于是打算再与其斡旋一下,若是实在不行,只有暂时逃跑避其锋芒,反正现在也没有人看到自己被打败。
正欲落到地面之时,背后偃月刀已经劈来,若是被劈中,云中杰定然一分为二。
感受着背后已经近在咫尺的刀锋,云中杰意识到这一刀根本无法躲开,于是身体在空中急速旋转,再次与腭杆脱面对。
这一转身不要紧,云中杰后背顿时被冷汗湿透。但见偃月刀已然来至面前。容不得多想,云中杰用尽全身力道灌输在长剑之上,猛然向上撩起。
“哐”
一声震耳撞击声发出,在圆月寒香的夜晚特别惊人且刺耳。
二人均是全力而为,长剑顿时被偃月刀从中间齐齐劈断,云中杰感觉一股巨大无比的力道透胸而入,胸口一阵憋闷,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将出来。继而身体在半空中向下急速坠落,重重摔在地面,砸起一片尘土。
腭杆脱则是毫发无伤,身体在空中停滞一下,气血微微有些翻腾,不过立马被他平息下来。
高下立判。
腭杆脱从空中落下,面带蔑视之色道:“都传说毗卢国之人多么骁勇善战,修炼者多么高深莫测。我腭杆脱终于见识到了,都是一群废物而已,哈哈哈……”
云中杰躺在地上,身体不断抖动,明显受了不轻的伤势。
腭杆脱肆意羞辱一番云中杰后,来到其身边,用脚掌将其手臂勾起,又伸出右手在其袖袋中摸索一番,掏出一块巴掌大的牛黄,“多谢了,毗卢国第一天才!哈哈哈哈……”
说话间,腭杆脱大笑迈着矫健步伐,拖着偃月刀离去。
云中杰死死盯着腭杆脱离去的背影,嘴中恨恨道:“腭杆脱,今天的仇我一定会报。你等着!”
……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
大部分学子已经将亢牛牛黄带回,此时正在龙山书院外院广场聚集着等待登记圣人记录姓名。
云中杰此时也来到学院内部,用冰冷眼神注视着前方不远处的腭杆脱。他猎杀的亢牛牛黄被其取走后,云中杰恢复大半个时辰才将翻腾的气血平复下来。
无奈下,只好返回万兽峰再次猎杀一头亢牛。取得牛黄回到龙山书院时,天已经开始麻麻放亮。
腭杆脱并没有注意背后那双冰冷的眼睛,昂首挺胸立于队伍最前方,等候为他登记。
待登记完后,腭杆脱转过身时才看到云中杰面色不善的脸,揶揄道:“毗卢第一天才果真不同凡响,这么快就把牛黄取回来了,佩服佩服!哈哈哈……”
羞辱一番,哈哈大笑着离去。
云中杰咬紧牙关忍着怒火,此时他不宜再与其动手。要是在众多学子面前与腭杆脱再发生争斗,岂不是自毁颜面?
深思熟虑下,云中杰硬是将这口恶气忍耐下了。
直到卯时,所有通过考核的武修系学子才全部登记完。下面将要展开的是筑象师系的考核。
筑象师系考核比较简单,再加上筑象师系学子本就在少数,能够前来参加考核的基本都能顺利勾画筑象法阵。
总共不到五名筑象师系学子,仅仅半个时辰就全部通过考核,顺利进入下一轮面试阶段。
面试要在明天进行,所有通过考核的学子们在宣布散场后,均回到入住的客栈,等候明天的最终面试。
……
皇城中州。
百姓们一早就听说一则让人痛心疾首的消息上卿孔荣以叛党头目身份,将要在中州皇城刑场进行斩首示众。
早早地,百姓们纷纷带着愤怒走出家门。
他们决定以百姓的愤怒来要挟王国放过孔荣,否则将会全体交粮或者反出毗卢国。
所谓交粮并不复杂,就是百姓将家里的农具全部抛弃在中州城内,以示他们不再为皇国种粮。
对于皇国来说,交粮本不是一件多么大的事情。可在弦笔大陆六国一直有这样一个说法凡是哪个皇国受到百姓交粮对待,那就说明这个皇国气数已尽。
正因为这句警示之言,弦笔大陆六国还是很忌讳百姓交粮这一动作,毗卢国也不例外。
百姓们纷纷走出家门,扛着家里种地用的农具,聚拢在一起浩浩荡荡向刑场走去。喊着统一的口号,“皇国无理,残杀忠臣,若不自省,我们反出毗卢国……”
百姓越聚越多,已经将中州官道堵得水泄不通。而且还有正在闻讯赶来的百姓没有到场。
郑和盛端坐在廷尉府议事厅,正在与几位下属官员研究处决孔荣的流程。一名廷尉府卫士急匆匆前来禀报:“廷尉大人,不好了……百姓听说要处死孔荣,聚集在一起要交粮反出毗卢国……”
“什么?!”郑和盛闻言一掌拍在太师椅把手上,将把手震成木屑,“谁传出去的消息?”
郑和盛很纳闷,要处死孔荣也是他的想法,现在还没有公开,百姓们是怎么知道的?
沉思有顷,郑和盛冷声道:“一定是有人想要借助百姓力量来阻止杀叛贼孔荣!”郑和盛想到此处,对长史仇和吩咐道:“你赶紧带皇国甲士前去镇压,记住先关闭城门,不允许任何其他国家商家出入,免得交粮消息传出去,对我们皇国不利。”
“是。”仇和回应后却是没有离去,问道:“若是镇压不住怎么办?可不可以采取‘极端手段’?”
郑和盛面色越来越难看,冷哼一声,“你身为长史,这点道理不懂吗?我不管你怎么镇压,我只看结果。”
仇和心中暗骂“老狐狸,若是镇压不住,只能以死亡来镇压,出了乱子你不给兜着,难道要我这长史来背黑锅吗?”
尽管心中不满,仇和却是不敢表现出来,只能急匆匆离去。
盏茶时间后,皇国数万名甲士已然来到官道,将百姓大部队堵截在皇宫之外五里处。
仇和身骑高头骏马,冷声呵斥道:“都给我速速散去,若是敢违抗者格杀勿论!”
百姓们闻言,愤怒声连连响起:
“你们杀,难道你们还能屠尽我们满城百姓吗?”
“你们放着奸臣不杀,只会残害忠良,要不就压迫我们百姓。今天我们再也不受你们压迫,我们要反出毗卢国!”
“对,反出毗卢国。看看他们能杀光我们所有人不?”
百姓人群中央,一个头戴黑纱斗笠之人,唯恐天下不乱一般,大喝一声,“我们不是奴隶,我们是皇国子民,我们要做自己的主人,跟这帮奴隶主拼了”
那道声音刚刚落下,百姓们顿时被激发的热血沸腾,蜂拥着向对面的数万皇国甲士冲去。
眼见势头难以控制,仇和来不及再征求意见,大手一挥,喝令道:“给我全部控制住,反抗者格杀勿论!”
数万甲士响彻震天呼声,前排盾牌兵挺着厚重盾牌一步步向前靠拢,眼看就要与百姓大部队兵戈相交。
这种形势下,靠说服教育肯定是为时已晚,伤亡在所难免。
百姓们不要命般冲到皇国甲士阵仗前,手中锄头铁耒铁叉向着甲士们抡去,但均被盾牌兵坚硬的盾牌挡住。继而,盾牌与盾牌中间的缝隙中,一根根闪着寒芒的长矛刺出,前排的百姓顿时嘶吼一片,捂着被洞穿的伤口不甘的倒下。
前排百姓倒下,后排再有一批接力而来,疯狂与皇国甲士对抗。然而,百姓岂是训练有素的甲士对手,一批批百姓相继惨死长矛之下。
在数万甲士与百姓队伍中间,已然堆起高高的尸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