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晚也忽然记起一件事, 说是宜康公主在某夏邀请女眷赏梅时, 三驸马竟然被人发现和一女子私会, 引得宜康公主大怒, 不但让人给她灌了一碗堕胎药还把这女子的容貌给毁掉,当然三驸马的下场也没好到什么地方去。让亲卫把三驸马一顿好打,还给他剃了个大光头,丢下一封休夫书, 直接扔出府外。
闹得满城沸沸扬扬, 为本就不大好的公主名声,又贡献一份力。
但即便是如此, 素来偏心眼的皇帝知道后, 对宜康公主也只是雷声大雨点小的开口斥责两句, 罚了一年的封邑而已。
过后,宜康公主依旧是高高在上的金枝玉叶,但三驸马却因触怒公主, 不止是他, 就是安远伯府一家子也跟着受罪, 安远伯教子不利被褫夺了爵位, 成为平头百姓。
不过两年, 京城便再也没有安远伯府。
这事不会就发生在这次的赏梅宴上吧。
这么一想, 阿晚心里很快也就有了决断,开口说了两句漂亮话,让侍女们一一的把在场的各位女眷送回家。这些女眷虽然不都是聪明伶俐,但来之前都被家人叮嘱了又叮嘱, 眼色还是有的,知道必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接下来宜康公主怕没什么心思再招待她们赏梅了,便也十分识相的纷纷起身告辞离开。
片刻,便走个干净。
只剩下大皇子妃和三皇子妃还未走。
想着宜康公主的脾气,阿晚开口道:“大皇嫂,三皇嫂,如今天色也不早。知道两位皇嫂,府上事多,便也不款留两位皇嫂,改日一定让三皇姐亲自给两位嫂子陪个不是。”她和宜康公主虽然不对脾气,见面爱怼,但因宫中就只有她们两个公主,十余年下来倒也生出两分情意来。
阿晚相信,对比自己这个对头来说,宜康公主更不愿意让大皇子妃和三皇子妃这两个外人,看了她的热闹。
大皇子妃和三皇子妃虽然有心要留下来,看看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但阿晚的话都说到这份上,转念也想到宜康公主那暴脾气,她们可是惹不起,便只能悻悻的起身告辞。
“公主,我们是不是也要回去?”谷雨恭敬问道。
阿晚摸了摸下巴,笑的一脸玩味,反问:“本宫为什么要回去?赶上这么一出大戏,当然要过去看看,才能表达我们姐妹情深。”
并不会。
谷雨看着自家公主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表情,不由的在心里吐槽说道。
“走吧,我们也去凑个热闹。”阿晚扶了一下头上的朱钗,笑的一脸不怀好意。
阿晚带着谷雨和霜降赶到时,院子里正是极热闹之际。
一名穿着粉色衣衫,浑身上下都写着‘娇弱’二字的貌美女子跪在地上,哭的极为可怜,那梨花带雨的样子,女子见了也要怜惜三分。更何况是三驸马,轻皱眉头,目光不赞同的看着宜康公主。
蠢货。
阿晚见到三驸马的表情,忍不住在心里感叹,他不会是这两年把宜康的好说话当成好脾气吧。
“宜康,我和红苏的事情,不过是一场意外,只是如今她肚子里有了我的骨肉。你且宽容两分,等她生下孩子,我就打发她离开,绝对不会让她碍你的眼。”三驸马也知道宜康生性善妒,断然容不下红苏,便如是的开口说道,只是这语气里不由带了一丝不情愿。
虽然说是意外才和红苏有了肌肤之亲,但红苏性情温柔,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她都精通,若非命运不济,也不至于沦落风尘。他也是男子,有那么点心思很正常。
宜康公主性情骄纵不假,但在皇宫里长得孩子,哪有不精明的,哪能听不出来。当下便冷笑道:“林逸,你还真把自己当盘菜啊!”一次是意外,接下来的也是意外,况且如今肚子里还揣着孽种。
宜康对林逸也是有两分真心的,不然也不会花费心思去种什么梅林,如今见他不说交待,话还说的这么轻描淡写,他还真当自己是一般正室呢。他纳了个人,自己就要欢天喜地的给他安置好。
三驸马和宜康公主成婚两年多,她的脾气虽然骄纵,但还从来都没有和自己这么说过话,他一时竟有些反应不过来:“宜康……”
“闭嘴。”宜康公主眼睛的余光看到阿晚也来了,生怕他再说出什么蠢话,让她再丢了脸,立刻呵斥道。
阿晚上前两步,开口说:“皇姐何必为此大动肝火?不过是一个驸马,如今惹你生气,再换一个便是了。”至于林逸,自有父皇收拾,保证他的下场比宜康自己动手,要惨上千万倍。
宜康听着阿晚的话,看似为她着想,实则再嘲讽她连个驸马都约束不住,心下大怒:“你这上嘴唇下嘴皮一碰,说的倒是轻松,又想让我被御史弹劾不成?”
“皇姐还在乎这个。”阿晚笑道。自从十二岁以来,她这个三皇姐就因为性情骄纵,闹出不少事,没少被御史给弹劾。当然了,阿晚觉得这很正常,像是乖巧如她,还不是一样被那群没事找事的御史给寻错。
宜康虽然心里觉得生气,但仔细琢磨一下,竟也觉得有两分道理,只是嘴上断不肯承认,目光一转,落到三驸马身上,想到自己还为了迁就驸马的喜好,去办什么赏梅宴,顿觉得恶心的不行。伸手指了指驸马说,“来人,给我狠狠打,没我的命令,不许停,把他给我打的他爹娘也认不出来。”
“宜康……”三驸马虽然想到宜康公主会生气,吵闹大骂,但却没想到她竟然如此恶|毒,而且话里话外,竟有要和离的意思,这让他有些惊慌。
他自己心里也清楚,自己如今在京中能如此体面,就是他爹娘对他的态度,也是有商有量。皆因他是宜康公主的驸马爷,因此不管是他父母还是走在外面,别人才愿意礼让三分。不然区区安远伯府二公子的名头,说出去谁又知道他是谁?
只是他这话才说了个头,便见已经有几名亲卫,上前把他团团围住,话也没说一句,抬脚便开始一阵脚踹,力道一点没留。
林逸自幼娇生惯养,尚了公主后,过得更好,难能受得住这些亲卫的拳脚,两下,便受不住。只是他心中尚且存着两分傲气,不肯叫出声来。
“公主,公主……是奴错了。是奴和三驸马真的不过是一场意外,若非有孩子,奴断不敢过来打扰公主和驸马,还请公主放过驸马。这么下去,会出人命的。”红苏看三驸马被打,往前爬了两步,想要阻挡,不过想到肚子里的孩子,又犹豫了。只能转身,不断的给宜康叩头,求她放过三驸马。
只是看着三驸马的遭遇,心里无不后悔,早知道如此,当初就不该一时贪图富贵,继续来往,拿了银钱直接离开。
“贱人!你……”红苏不开口还好些,她这一开口,又把宜康的仇恨给吸到她的身上。宜康和三驸马成婚两年多,但却未有身孕,这让安远伯府那边也有点微词,不过碍于宜康公主的身份,没说出来罢了。
所以,孩子,算是宜康的一个雷区。
又怒道:“木槿,让人熬碗落子汤过来,给我灌到这贱人的嘴里去。横竖是个孽种,何必要来人间受罪。”
“三皇姐,不可。”阿晚心里清楚,红苏的肚子里的孩子,是没可能生下的,但这个口却不能由宜康公主来开。“…何必脏了自己的手,既然这是三驸马的孩子,自是安远伯府的孙子,应该交给安远伯夫人来处理。横竖三皇姐你都要休夫,何必沾惹不必要的孽债,平白给自己添堵,落了别人的口舌。”
“你这话虽然不中听,但有几分道理。”盛怒中的宜康是听不进去话,不过有阿晚这个对头在,勉强也保持一两分理智,想了想说道。
只是目光落到红苏的身上,带着厌恶,说:“来人,把这个不知廉耻的贱人,给我扔到安远伯府去。”
而看着已经被打的鼻青脸肿,丝毫看不出原来英俊的脸,又道:“…把他也给我一道送去,顺带问一句安远伯,他到底是怎么教儿子的?居然和人无媒苟合,还珠胎暗结,没得让人恶心。”
“是。”亲卫应答一声,动作迅速,没给红苏和林逸开口说胡的机会,动作迅速的往两人嘴里塞了一块不知从什么地方摸出来的布,硬驾着两人离开。
暂且处理了这两人,宜康这才看向阿晚,有些咬牙切齿:“皇妹,这戏你也看了。皇姐现在要进宫,你可以走了。”
“皇姐这话说的也太伤我的心。怎么说我也算是出了注意,况且我刚可是帮皇姐好生送走了一众女眷,如今皇姐这般,未免过河拆桥。”阿晚笑眯眯的开口。表示,自己也是出了力的人,怎么也要捞点东西回去,不然不就太吃亏了吗?
宜康一听知道,哪还有不明白的,她是真没想到,天底下竟有这般厚脸皮的人。看了她的热闹,居然还敢伸手要谢礼,但不可否认,她今天确实也承了阿晚的情,只是心里清楚才更生气,怒道:“明日会让木槿备礼,答谢皇妹的相-助-之-恩。”最后四个字,简直是从牙槽里蹦出来的。
“先行谢过三皇姐。”阿晚笑道。
“木槿送客。”
阿晚才不管宜康的心情如何?又赚了一笔,心里美着呢。至于宜康公主,压根一点不用担心,她自我调节能力好得很。
相对于阿晚的好心情,安远伯府这边可是乱了套。
公主府距离安远伯府并不算远,亲卫的脚程也不算慢,很快便把打的鼻青脸肿的三驸马林逸还有悲戚戚的红苏,不由分手,直接丢进了安远伯府里。
惊得看门的小厮好一跳。
若非亲卫开口,他是一点认不出眼前这个男人,是府上的二少爷。
本来安远伯和安远伯夫人进到被打的这般凄惨的林逸,都心疼的不得了,安远伯夫人甚至还叫嚷,谁这么大胆,竟然敢把当朝驸马打成这样?
倒是安远伯比他夫人有两分见识,认出送林逸的人是宜康身边的亲卫,又见一起送来的还有一个貌美的女子,安远伯也是男人,更了解林逸的性情,心里顿时生出不好的预感。
等到从亲卫口中知道是什么事?
眼前一黑,险些要昏过去。
孽子,简直是孽子!
而安远伯夫人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后,也是一愣,虽然心里也觉得儿子做的有些过,但男人嘛!哪有不偷腥的。况且若非公主跋扈又善妒,素日管的太严,她儿子也不会一时糊涂做下错事。
现在儿子也挨了打,等她处理了这个勾引儿子的女人,再让儿子去给公主陪个罪。不过低头看着鼻青脸肿,几乎看不出原貌的儿子,安远伯夫人一时心里也有些责怪公主,下手也忒狠了一些。
得亏安远伯不知道自个夫人此时心里的想法,不然真的要昏过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人家是勤奋更新的日更君。亲们看文愉快!o(n_n)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