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冷气不断地裹挟着我,我感觉自己这会儿,整个身体的毛孔都随之攒射开了,就像被人一根根从肉里拔出来一般,那种感觉,经历过的人都会明白的。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啊,这么冷。
我望了望婷婷,她身上披的也只是一件挺薄的衣服,却没有发颤或者其他的表现。看来她是经受习惯了,都不在意了。
“你在看什么?”婷婷发现我一直望着她,下意识地就把身子一拐,语气上也很不舒服。
我就没再看他。
婷婷就继续带着我向前,在那座草屋越来越近的时候,她指了指道:“看到前面的屋子了没,前面就是婆婆住的地方。”
前面就是巫阴谷谷主住的地方了吗?对见这个婷婷嘴里的老婆子,我充满了期待。
“你进去后,只管婆婆对你做的什么就行了,不要反抗。“要是你惹怒了婆婆,导致什么后果的就话,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她是在提醒我吗?
虽然婷婷的语气很冷,也不像是真的要为我怎么,可能也只是为了夺到我体内的南疆圣蛊。但我还是很满足了,我觉得,她能这样说,已经很不容易了,总比那个挂着脸对我吼来吼去的婷婷要好。
“我就不和你进去了,你过去吧,进门就能看见谷主了。”婷婷继续走了几步,就停了下来,她说,谷主在她过来的时候,就说明了,只能我一人进去。
“你不进去吗?”我问她。
婷婷摇摇头:谷主说了,这次,只让你进去。
“我进不进去都是一样,主要的是,你在里面。”婷婷说了句意味深长的话,接着就转身离开。我看了看她的背影,也顾不着想那么多了,就往那屋子走去。
越靠近那屋子,我发现,身上,越是寒冷,就像从头上浇灌了一桶冰一样。
周围都是冷气。
我的耳朵都快凝结起来了。
赶忙走到屋子前,我就把门一推。
把门推开后,一个矮小的身子就迎面对着我。形容枯槁、身材矮小,和当时村长描述的还真有点像。
难道她就是巫阴谷的谷主?
我尝试着去看,但老婆子头上还戴着个面罩,把脸给裹在了里面。
从面罩上还不时散发出冷气来。
这屋子里的冷气,都是她散发出来的吗?
那真是太恐怖了。
由不得我想那么多了,老婆子嘴唇动了动,她开始说话了。
“你……就……是……许……诺……吗?”但她开口时,竟脱出了长长的音。
像碾在地上的推土机一般,从后面拉了一窜漫长的轨迹。
是结巴吗?
我就回答是。看她继续说话的方式。
没想到,老婆子继续说时,依旧是这个调子,像挤牙膏一样,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挤。
缓慢而枯燥。
这种说话方式,实在让我不能接受。她开口,我便像过了一个世纪一样,才等出了她把下一句话说出来。
每个调,她都能拉地很长很长。
“你……身……体……内的……南……疆……圣……蛊……怎……么……样……呢?”老婆子把目光投到我身子,又开口了。
不过,等到老婆子把这话说完,我感觉皮肤上就像有蚂蚁在爬一样,都快受不了了。
她能不能把话说地快一点,说这么慢,是在做什么呢?
“挺好的。”我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抬头望着她道。
我体内的南疆圣蛊怎么样?她这么问,不就是想知道我的蛊胎,何时能被她夺走吗?
吴锦他从我这儿拿不走南疆圣蛊,她也拿不走。
“你……肯……定……是……觉……得……我……要……拿……走……你……的……蛊……胎,是……为……了……自……己……吧?”
老婆子脱出长长的调子,至少说了两分钟,才把这些话说完。
我说是。
我心想,你不是为了自己,难道和杨宁平一样,也有个为了镇子子里过上桃源生活的愿望?
但看巫阴谷,总共加起来也没多少人吧,而且,就算杨宁平,他那么做,也只是披着个为了别人的皮,实地里,是想控制别人!
“我……是……为……了……”
老婆子说出这几个字时,我就忍不住问了下去,我问,为了为什么。
“我……的……女……儿,才……这……么……做……的。”老婆子叹了一口气,两颊间都有一些泪花窜了出来。
女儿?
不会是婷婷吧。肯定不是,不是!
但没等我猜想完,老婆子就说了那两个字,婷婷。
“你的意思是,她是你的女儿?”
婷婷分明是村长的女儿,从小我就和她一起上学,一起玩耍,她在村长家,也一直叫他爹,村长对婷婷也宠爱甚佳,怎么会是老婆子的女儿?
这个半路跳出来的老婆子,又是怎么回事?
“你肯定是……要说,她是……他的女儿了?”老婆子笑了笑,冷哼了一声,从眼睛里闪出一道光来。
那道光里,我看出了一些不满。
她接着说:“当年,我为了躲避别人的追踪,就把孩子放到了那里,没想到啊,孩子,长大后,居然成了这个模样!”
这个模样她指的是,婷婷脸色怎么也去不掉的疤。
“你……知道,我当时……看见我的……女儿,成了……这副……模样时,心里……有多么……痛苦吗?”
不知是不是说到动情处,老婆子的语速竟然增快了一些。
她的脸上肌肉也抽动了起来。
有一股寒地发颤的气体,在她的体内,颤动起来。
我甚至有种周围弄凝了冰霜的感觉了。
老婆子是生气了吗?
“但婷婷这样,也不是村长弄的啊。”我想为村长解释,我从记事起,就记得婷婷,她脸色有疤是生来就这样的。
村长又有什么错?
“是,确实……不是……他弄的。但是,他想过……替婷婷……弄好吗?他没……想过!他只想……着他村里的人!也有错!”老婆子冷冷一哼,双眼一眨,顿时整个脸都黑了,她说,村长要是照顾好婷婷的话,就不会被那个女人给害了。
那个女人?
老婆子指的是……
“忘记了吗?那个卖鸡蛋脸上戴着纱巾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