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妈子……我的心里一触动,突然理解了她为什么要把王庆宇抱着滚到地上,就是找一个机会,把刀,插入王庆宇的身体里。
她是早知道王庆宇这样了吗?我抬眼望了望老妈子,发现她这会儿眼神滞愣着,里面的目光黯淡地像一块石头。
甚至比石头都要硬。
老妈子这会儿心里比滴血还要难受吧,她是那么地爱自己的丈夫,可眼前,她又不得不亲手,杀了自己的丈夫。
她知道,现在的王庆宇,已经不是之前的王庆宇了,能趴到身上把自己脖子上咬了几个窟窿的人,双眼闪着血红的光芒的,还是自己的丈夫吗?如果不杀了他,带出去,也会祸害别人。
从老妈子的眼神里,我看出了一种决绝,和悲愤。
“小哥,快走!”老妈子把那把刀又狠插了几刀进去,然后双手握着,朝我喊,“你快出去!”我摇了摇头,望着她道,不,老妈子,你带我进来的,我就会把你带出去。
老妈子望着我,叹了一口气说:“小哥,我在来的时候,就不准备出去了,来到这儿,我也只是为了能见到庆宇一面,现在我的愿望也达成了,而你不一样,你还有更多的事要做,走吧!”
她的眼神里充满了坚决。
我目光一沉,但始终,看着她的样子,挪不开脚步。
“哇哇…”就在这时,王庆宇把身子一翻,朝老妈子头扑了过去。
他竟然没被刀插死!而下一刻,王庆宇把老妈子的头一扛,就放在嘴里,狠狠地咬着,那身体内的虫子,也都跑了出来,移到老妈子,这个鲜活的寄体上!
“畜生!”我把蛊盒一拍,蛇蛊、蚁蛊、蝶蛊,便都一涌而动,张着血红的眼睛,把王庆宇给包围了起来,我过去,狠狠地一脚,利用纯阳之气的厉害功法,把王庆宇给踢了开去。
“轰轰轰!”这时,石壁上突然传来一阵阵晃荡的声音。
老妈子脸上已经爬满虫子,她望着我用低沉的声音道,出,出去!
我拉着她,说,我许诺,不能做一个在危难之际抛弃别人的人!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了!”老妈子一把推开我,说,你再不走,这里的石头都会砸下来,老妈子我,活了这么多载,还不是为了那一个心念,而现在,心念实现了,我再呆着,也没什么意义了!
她边说边哭泣了起来。
之后,望着还在一旁和我的蛇蛊、蚁蛊争斗的王庆宇说,庆宇在之前池子那儿,就告诉我,他身体内的蛊毒,已经漫到全身时日无多了,不然,他也不会出来见我,而他说,等蛊毒发作,他会变得谁都不认,让我杀了他。
你走吧,小哥。
老妈子话一说完,就过去,把王庆宇死死地抱住。
任王庆宇怎么挣扎,她也不放开。她是想和王庆宇,同归于尽。
而这时,石子砸下地更狠了,哗哗地,从石壁上卷下许多石块,裹挟着灰尘,一齐落下。
石壁周围也轰轰地,传来一阵阵响动。
这里要倒塌了吗?
我不忍老妈子,就这么死去,过去把她拉住,说,我们走!
老妈子把眼睛一拉,脸撕裂开来:“你要是再这样,我就自己了断了!”
“快点走,离开这里!离开宁平镇,离开这纷扰的江湖!”
“哇哇哇……”正在老妈子说地时候,王庆宇被她囚地难受,发出一阵阵怪叫。
想挣脱开来。
但老妈子的手,就像粘性十足的粘液,把王庆宇给死死黏住了。他怎么也挣脱不开来。
“啪”就在这会儿,一颗巨石悬壁而落,把老妈子和王庆宇一起埋到了石头下面。
旁边还溅出一滩血液。
“老妈子……”我心一沉,心里好像少了什么。
老妈子,就这么死了吗?
想到之前,老妈子给我弄地乌蛮酒,还有那一盘美食,我的眼眶,就不由串下了泪花。
我想过去,把老妈子从大石下扒出来,她即使死了,怎么也让她有个好地方安葬下来,但,这会儿,啪啪的石子,还在不断往下落。
一个石头直接砸到我的头上。
我的头,被砸出一大个包,而下一刻,在老妈子那一侧的石壁,轰地一声,全部坠落了下来。
把前面的路都给封了起来。
后面也滚起了尘烟。
而我上方的石壁,也摇摇欲坠,一些细小的石子如雨幕一般,往下落,再不走的话,这一块石壁也得落下来,往后退了退,我深深地看了老妈子被压的地方,把老妈子给我的那壶乌蛮酒,拿了出来。
“老妈子,这酒,是你当初给我的,现在,你留在了这儿,就把酒,也留在这。”
我把酒往前撒去。
接着,头一转,我就朝原路跑去。
边跑时,后面的石壁还不断往下坠,一阵阵烟雾飞腾起来。
我感觉整个墓穴都快塌下了,就加快了步伐,往外跑去。在跑得时候,不断有石子飞溅过来,一个节拍慢下来,都可能被这石子给砸个够呛。
幸好有纯阳之气,给我打了根基,我跑的步子,还是比这石壁塌落的速度要快。
但回过头一望,后面都是飞滚的沙尘。
整个这段墓穴都塌落了。
我眼珠子朝左跳了跳,一个不好的预感又冒了出来。
是蛊的气息!
我闻到了剧烈的蛊的气息。那是封存多年的蛊,是比一般蛊虫都要厉害的蛊!
但无声无息,察觉不到。我在周围看了一看,都没发现,到最后,我抬头一看,才知道,是在哪儿呢,是空气,这些蛊虫,竟弥漫在空气中!
无声无息,无色无味。
我赶紧捂住了鼻子,不让蛊虫曼入。
是杨家人放的吗?想到那墓穴突然倒塌,而这空气中,竟然弥漫着蛊毒,我就知道,我和老妈子的踪迹被发现了!
能将这蛊虫置于空气,并传至几里,这乌蛮黑苗的蛊术,可真不一般!
但没人下到这墓穴里来,也证明了,杨家人,对这个墓穴充满了畏戒。
不然,这么些年过去了,这墓穴怎么还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