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一架？

武竞锋有些哭笑不得，不过，也不觉得奇怪，毕竟能说出“每天打一人，快活似神仙”的话，已经表明这少女的暴力倾向。

“女侠，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李……盈灿！”李，是因为武竞锋报的假名姓李；盈灿，则是唐苡桐好朋友陈盈灿的名字，下意识地就拿来就用了。

“李盈灿！光辉灿烂，盈满人间，女侠的名字，也像你的为人一样灵动光耀，果然是贴切！最妙的是，你姓李，我也姓李，三百年前是一家啊。”武竞锋老妈姓李，身体里也有一半李英的血脉，故而说自己姓李时，虽是假话，但也自以为然。

屁的一家！

唐苡桐心中那股打人的冲动更强烈了，“不能表现出敌意！”她转身过脸，径直从指上冒险者指环中取出五叠赤夏币，放在电视柜上拍了拍，“这是家俱损坏费、医疗费，不够你再找我。”

连家俱损坏费、医疗费都拿出来了？

殊不知，唐苡桐赔偿人家医疗费赔得习惯了。而这一次，唐苡桐更想先保持着“不翻脸”，这样揍了人之后，下次还可以坦荡地找上门来，再揍一顿。一直揍下去，让这个渣渣“痛”不欲生，这样人生才能快意。

武竞锋心中古怪，虽然人家愿意赔家俱损坏费，但他也懒得去重新买，还得跟房东解释，摇头道：“不打！这地方不合适。”

“战斗爆发时，难道还能有专门的战场？”

“关键是女侠神功无敌，我不是对手。”武竞锋再次拒绝。

唐苡桐道：“没有打过，怎能轻易服输？来，不要废话！”说着，突然一脚往武竞锋踹去，武竞锋嘴上说不打，也确实没准备打，但几历生死，反应更快，探手将唐苡桐的脚踝抓在手中。唐苡桐吃了一惊，却也不慌，被抓住的脚用力一收，在刹那之间借力弹起了另一只脚，带着幻影，砸向武竞锋的脸面。

凌厉！快速！

但武竞锋伸出另一只手，又抓住了这只脚。

两脚被抓之后，唐苡桐身体仰砸下去，但两腿用力一夹，腰身强力挺起，右手一伸抓住武竞锋的衣服，左手掐向武竞锋咽喉。

这种反应，也是常人不及的。

武竞锋放开双手，一手抱住唐苡桐腰身，一手抓住唐苡桐的左手。

“想亲热吗？”

武竞锋取笑一声，凝视着这张近在咫尺、吐气如兰的清丽脸蛋，心中一热，低头向唐苡桐吻去。也是心中有一分忿怒的原因。

唐苡桐一提膝盖，猛地撞向武竞锋胯间，却被夹住，又猛地一甩额头，以额头撞向武竞锋的鼻子，武竞锋忙松开唐苡桐，后退一步，以手抵住了唐苡桐的额头。

唐苡桐退后两步，摆着格斗的架势，冷笑着，“反应挺快啊！”

其中心中也非常吃惊，没想到以前被叶青龙追着打的渣渣，现在竟这么厉害了。

她可是从小练武的呀，虽然没有古人“冬练三九，夏练三伏”那样的勤奋和坚持，有时还因惫懒贪玩停练一段时间，但也学到了几分真功夫的。再加上时不时被老爸踢到军营去训练一段时间，现在又拥有天鹰武魂，一般的超凡者哪是她对手啊？

“不反应快一点，就被女侠你打残了。”

“是吗？不会的啦……”唐苡桐尾音拖得很长，像是从牙缝间迸出，迈开脚步冲了上来。

不打哭这个混蛋，她绝不罢休。

“等一下！”武竞锋叫了声。

唐苡桐皱眉停下脚步。

武竞锋盯着唐苡桐道：“你真要打？这架打得是不是有点莫名其妙？我总感觉你好像很想揍我一顿。”

“没有这回事！”唐苡桐斩钉截铁。她要将那五天六夜的可耻之事藏在心底，完全不想再翻出来，“只是身为武者，见到同类切磋一下，你不要想那么多！”说着，扑了上来。

武竞锋算是进入了战斗状态，放下其它心思。他知道这少女格斗技巧不凡，而自己身体素质虽强，但在技巧层面确实欠缺不少，有心见识一下，也没反击，身体一荡，闪到了一边。

唐苡桐迅疾追来，身影变换，左闪右突，或前或退，或纵或跃，踩着地面、茶几、沙发，拳脚交替击出，拳击、爪咬、肘撞、肩靠；腿鞭，脚踹、膝撞，带动每一种攻击形态，切换自如，快如转轮，章法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

但武竞锋左闪右滑，在这约25平的客厅内，总能及时避开。

唐苡桐像豹，像捕猎的鹰，但武竞锋像风，像指尖的沙。

突然，只听“呛咔”一声，唐苡桐的脚落在玻璃茶几上时，那钢化茶几竟碎了！又是一脚，那墙壁上的电视也碎了！又是一脚，落在一张椅子上，椅子飞了起来，撞在钢化餐桌上，“叮当哗啦”地一阵乱响，餐桌倒飞而去，抛洒出一地的碗碟杂物。

小钱，不管它！

武竞锋瞥了一眼，算是明白了唐苡桐为什么事先就拿出了家俱损坏费。但这也已让武竞锋心中升起了微怒。

不可能你拿点钱出来，就可以跑到别人家乱砸家具！

这一次武竞锋可不惯她了，他没有唐苡桐那么多攻击招式，但仗着极高的身体素质，在小范围内挪动着，唐苡来手，他就打手；她来脚，他就打脚。

唐苡桐使尽力气，击出的手脚却全被武竞锋以拳头强力撞了回来，每被打中一次，手脚都有一阵剧痛，气得哇哇大叫。

她停了下来，秀目圆瞪，一脸生气，突然檀口微开，“呀！”地一声喝出，声音尖利如鹰啸，刺得武竞锋心灵微微一颤。这幸亏他心灵强大，换个普通人只怕会被这一声喝得神智恍惚。

正是唐苡桐的初始技能，“鹰之鸣”，类似于传说中的狮子吼。

与此同时，唐苡桐突然扑出，身影迅疾，动作或腾或跃，双手似是一对爪子，落向武竞锋咽喉，气势快如惊雷，让人能联想到从天空坠击而下捕猎的鹰。

“鹰爪功？”

武竞锋眼皮一扬，似恍然似疑惑，浮力内甲和极高的身体素质，让他的反应和行动都无比快速，在唐苡桐将近时，身体轻轻一飘，移到了唐苡桐身侧。

唐苡桐的攻击落了空。

倏忽间，武竞锋又跨步猱进，两手抓住了唐苡桐的腰，提力一摔，唐苡桐惊叫一声，咚地摔扑在沙发上，一时头晕身软。

武竞锋走过去，一手抵着她的背将她压住。

“还要不要打？”

唐苡桐像砧板上被厚刀背压着的一条小鱼，奋力挣扎着，但不得脱，已经知道自己这一次输了，心虽不甘，但老老实实地应道：“不打了。”

武竞锋感觉就这样放过有点不甘心，继续压着她，问道：“服不服输？”

这句话，瞬间让唐苡桐想起了雪地里的那五天六夜，被刺中了痛脚，厉声大叫道：“我不服！我死也不服！”叫出声时，又猛地挣扎起来。

“嗯？”

武竞锋没想到唐苡桐反应这么大，更被这少女“毫无理由”的不服挑出了几分火气。继续以手压着她的背，“还不服输？”

“不服！”

“啪~”

身下少女扭动，如蛇、如豹，那臂部拱起来左右扭动，此时此刻，面对此情此景，武竞锋心态已经有些炙热轻狂，猛地一巴掌拍在唐苡桐的臀部上。

“还不服？”

“我死也不服！”唐苡桐继续倔强地挣扎。

“啪！”武竞锋又是一巴掌，“服不服？”

……

“我服了……”

唐苡桐脑袋埋在沙发里，发丝凌乱，闷声闷气地应了一声，心中再次浮现了雪地里熬夜的最后时刻，缩在武竞锋怀中表示臣服的时刻。巨大的耻辱和渴望皈依的情绪轰炸着她的心灵。能见到的脖子上，皮肤已经红得快渗出血了。

武竞锋发现自己竟有些舍不得移开手。

他压了压手，轻声道：“抬起来。”

唐苡桐停顿一片刻，轻轻拱了拱，竟真的将臂部抬高一点。

武竞锋为此沉醉了片刻，心惊肉跳地站了起来，“起来，把你打碎、打乱的东西清扫一遍。”

“哦。”唐苡桐红着脸站了起来，不敢看武竞锋的目光，离开沙发走了几步，站在凌乱的客厅中，徘徊了一会，回头向坐在沙发上的武竞锋瞥了一眼，猛地扑向门口，拧开门冲了出去。

“砰！”

一声大响，大门以大力撞击的方式，重新关上了。

“真是……莫名其妙！”

武竞锋看着这逃荒而逃的背影，失笑着摇头，嘀咕道：“幸好是白天，我三点还要进历练之地，要不然肯定将你正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