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苏被燕永奇叫到,却也是一脸懵,不过,见众人都看着他,这多日以来维持的大夫尊严不容他一问三不知,他便微微板了板脸,道:“我家少主医术仁心,绝不会做那种以一命换一命的事情,所以大家尽管放心就是。”
他这么一说,大家就不再恐慌。
那个高大的汉子也懵懵地从地上起来,站回原来的位置,脸色仍旧不大好的样子。
不过看他的样子,还是有些紧张。
燕永奇淡然一笑,并不说什么。
事实是最好的证明,等他看到了真真切切的场景,自然就会明白,不至于想当然。
很快,百里星宇就已经做好了解毒的准备。
为了避免引起恐慌,燕永奇站在了第一位,准备从自己开始,也好让后面的人把心放回肚子里,不至于以为出点血就会死。
燕永奇已经按着百里星宇的意思卷起了袖子,不成想,这时候有人带着一队兵士闯进来,气势汹汹地堵住了焦大将军的门。
此人面庞黝黑,和罗森有几分相像,很快就有人附在燕永奇耳边说道:“此人名为罗达,罗森的堂兄。前几日外出采办粮草,想必是刚刚回来。他是个急脾气,平日里最认死理儿,是个有名的犟货。”
很快,罗达便已经站在燕永奇面前,粗粗行了个礼,语气很不恭敬:“三王爷是吧,谁准你这么对待大将军的?”
燕永奇看了他一眼:“大将军如今身中剧毒,急需解毒,否则,会有性命之忧。”
“哈哈,笑话!大将军的身体一向很好,怎么会突然中毒?你没来的时候大将军一切都好好的,怎么你来了,大将军就中毒了?而且,还是如此凶险的毒药,你敢说不是你想暗害大将军?”
燕永奇看着他,冷声道:“本王娶了焦乐乐,大将军便是本王的岳丈。本王倒是要问你一句,本王有何理由要害他?”
“哼,谁不知道你们朝廷里的人最擅长勾心斗角?如今看我们西疆军壮大,又只佩服大将军一人,只怕你们早存了心思要替换他,好来掌控我们西疆军。你来就是故意想要大将军的命,少在这里假惺惺的!”
这时,参与审问罗森的几人闻讯而来,其中一人立刻便说道:“罗达,你少在这里撒泼!我们几个已经亲自审问罗森,也是罗森自己说的,他怨恨大将军没有将大小姐嫁给他,对大将军恨之入骨,所以听信歹人的话,这才对大将军下了毒。此事千真万确,不会有假。”
罗达鼻子里冷哼一声:“哼,你们几个认主子倒是认得快,如今大将军还有气儿呢,你们就改投了明主,当真是好眼光!”
他言下之意,就是参与审问罗森的这几人都被燕永奇收买了。
几人气急,扑上来要打罗达。
罗达带来的那些兵士也不是吃醋的,当即就围了上来,一个个虎目圆睁,气势如虹。
可这几人也不是等闲之辈,当即嗷嗷着要去找自己的兵过来。
一时间,焦大将军的房间门口,乱成一团。
“够了!”燕永奇大喝道。
他冷眼看向罗达:“罗森之事,有目共睹。你若是不信,尽可以自己去问他。大将军中毒已有两日很是凶险,你若是继续阻拦,本王即刻下令诛杀你!”
“诛杀我?那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说着,罗达拔出了腰间的佩剑。
有人看不过眼,当即呵斥道:“罗达,你疯了,这可是三王爷!”
“那又如何?我只知道,谁都不可伤害大将军。谁要是敢伤害大将军,就是与我罗达为敌!”
“没有人要伤害大将军,朝廷也不曾猜忌过大将军,倒是你,休要再说什么西疆军一家独大的话,否则,倒真有可能为大将军招致祸患。若真心想为大将军好,就不要再大放厥词!”燕永奇冷喝道。
说完,燕永奇往上看向虚空之处,吩咐道:“随心,拿下罗达。”
原本,众人还有些犯迷糊,燕永奇所看的方向明明没什么人,他在对谁说话呢?
可片刻之后,一道黑影飞来,瞬间,一把剑横在罗达的脖子上,使得他不敢轻举妄动。
燕永奇看了他一眼:“仔细看着,看本王到底是不是要害大将军。”
说完,他便把胳膊伸到了百里星宇跟前,示意他可以开始了。
百里星宇点点头,开始着手为焦大将军换血。
早前,百里星宇已经做过不少这样的事情,如今已是驾轻就熟。
可这些西疆军的人倒是没见过,一个个嘴巴微张,睁大了眼睛看着,好像是在看什么稀世奇景一般。
只见焦大将军的这只胳膊上插了一根管子,有黑血源源不断被放出来。
另一只胳膊上也插着管子,此刻管子的另一头插在三王爷燕永奇的胳膊上,由他来为焦大将军输血。
时间渐渐过去,燕永奇也已经被换下,十几人接替着为焦大将军输血。
渐渐地,从焦大将军身体里流出的血不再那么黑了,到最后,终于变成了正常的颜色。
罗达虽然脖子上被刀架着,却也一直巴巴地看着焦大将军的方向,眼看着从焦大将军身体里流出的血渐渐变红,他充满了期待。
但,焦大将军并没有醒过来。
顿时,他便朝着燕永奇嚷嚷道:“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大将军还是没有醒过来?是不是你动了什么马脚?我告诉你,大将军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的命!”
罗达嗓门极大,随心听得恼火,耳朵里嗡嗡的,可为了不激怒罗达的手下,又不好把他给拍晕了。
所以,随心也就只好忍着他的大嗓门,心里叫苦不迭。
罗达左等右等,就是不见焦大将军醒过来,他心急如焚,手里摸出一枚短刀,便准备对随心出手。
他想好了,先杀随心获得自由,再把燕永奇杀了为大将军报仇。
反正大将军没了,他也不要活了。
然而,他的手摸到短刀的瞬间,屋子里便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