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暖香温玉阁,红红翠翠莺莺燕燕,初冬如春。
新走入的男子面如抹粉,有着几分威严,但这威严却早被消磨殆尽,看着远处台上的清倌人低头续续弄琴,琴声叮咚。
但来此之人,几个是听琴的?
男人们莫不是死死盯着那清倌人的美艳的脸蛋,还有裹着樱红舞裙的婀娜身段,痴迷不已。
今日并不寻常,因为这位暖香温玉阁的才女要献出她的第一次。
至于谁能陪着她不如闺房,这自然又要经过一番考验了。
暖香温玉阁之外,近处的巷道挑着两排红灯笼。
裹着灰袍的娇小身影怔怔看着远处的喧哗,靡靡之音,女子欢笑声飘在风里,如是勾着男人的魂儿,让行过路过之人心头痒痒。
“走吧,进去瞧瞧吧。”
夏白从怀里随即掏出两张人皮面具,“宫里抄来的,你一张,我一张。”
公羊小浅点点头,便是将面具贴在了脸上,冰凉。
暖香温玉阁的姑娘远远见着两位灰袍人从远处走来,便是笑嘻嘻的迎了上来,来这里快活的什么人都有,别管人家身份,有银子就好。
“两位今天来的可真巧,刚好是我家冬儿姑娘挑选如意郎君的时候哩...”
两人看了看远处,似乎已经进行什么活动到了高潮,一阵阵起哄声传来,然后那面白而与玄明有着几分相似的男子,一把抱起了弹琴的清倌人,得意笑着,顺着回廊便是喊着“让让,让让。”
那冬儿姑娘似乎也是寻到了如意郎君,一张脸儿不知是兴奋,还是羞涩,竟然凝望着抱她的男子。
迎客的姑娘惊了一声:“哎呀,两位来的真是不巧,我家的冬儿姑娘已经名花有主了。”
不过旋即,她又笑道:“不过没事儿,我们这里美丽的姑娘多得很,什么样儿的都有,包您满意,哎...两位,你们...”
她正说的起劲,那两位灰袍人却已经转身了。
“穷鬼!晦气!”迎客的姑娘啐了一口。
被灯笼红光铺筑的小道上,两名灰袍人走着。
“是玄荡?”
夏白轻声问。
娇小身影点点头。
“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
夏白劝着。
便是说话的时候,两人忽的抬起了头,看着暖香温玉阁高处一间顶层的小房间亮起了灯,明月窗的油纸里,烛火晃了晃,然后趋于平稳,两道身影贴在那窗户上,合儿又分,显然是刚刚的两位入了屋。
公羊小浅目测了下高度,觉得以自己的轻功,想要无声无息上去有些困难,便用手指戳了戳身边的同伴:“小白,带我去屋顶上看看。”
倾城的太监与皇后走到了阴暗处,夏白忽的一拉少女的背后衣衫,两人便是腾空而起,轻轻悄悄落在了暖香温玉阁屋顶。
待到近了,便是贴耳在琉璃瓦上。
瓦片冰凉。
凭借着两人耳力,屋内声音却很清晰。
先是一段儿调情的小曲。
然后曲停,便是那冬儿的声音:“奴家真是心里有些儿谎。”
“小娘子,你一会就不慌了。”
男子声音里带着无法压抑的渴求。
然后,屋里便是传来两人短暂的追逐。
“官人,慢些,慢...”
冬儿的娇媚声音里带着些喘息。
但很快这喘息变成了一声惊叫。
这惊叫如同催情的香,点燃了那男子心中的迷乱,“怕什么,小娘子,今天我就是要吃了你,好好的吃了你,你真是太美了。”
随后便是烛火一灭,便是男女合欢的声音,床吱嘎吱嘎想着,是不是从圆月油纸窗传来男人的低吼,还有女子的娇喘。
屋顶上,两个灰袍人贴着琉璃瓦。
暖香温玉阁的顶屋内,传来两声亢奋的叫声,然后归于平静。
没多久便是那冬儿哭哭啼啼的声音。
“可惜今日和公子温存之后,没几日奴家就要去接客了...”
男子声音传来:“冬儿姑娘,实话告诉你,再过几日,我就会成为这大周的皇帝,便是明天,我就可以一句话让你离开这里。”
“骗人吧,冤家!”
冬儿撒着娇。
那男子声音有些急了,“你不信吗?”
“公子也别这么哄我,小心被人听了去,掉了脑袋,大周皇帝可不能拿来开玩笑,那可是权势滔天的人物。”
那男子嘿嘿笑了起来,显然得意的很。
然后屋内传来摸索东西的声音。
冬儿的惊叫再次传来:“这...这是宫里仙种的美玉,这种美玉价值万金,你怎么会有!”
“来来,我带你来看。”
旋即是一男一女的脚步声,推开了窗子。
明月光照耀着屋顶,趴在一起的两人,也落入了屋内。
“哇,这月光入了美玉,竟然会有字...”
冬儿的声音传来,像是在分辨着,然后一字一顿道:“玄...荡...”
“不错。”
玄姓,乃是大周国姓,加上这美玉。
冬儿惊疑不定道:“你...你真是皇子!”
男子嘿嘿笑了起来:“不仅是皇子,没几天我就做皇帝了,到时候,我带你去宫中,封你为妃。”
冬儿捶了捶他胸膛:“冤家,你怎么不封我做皇后呀。”
“嘿嘿,皇后可是我弟媳,这次改嫁给我,到时候我介绍你和她认识认识,然后啊,我们大被同床,一起玩乐。
我蒙着眼睛,逮到你们谁,就宠幸谁。
如果逮到她,我这要问问到底是我弟弟活儿好,还是我的好,哈哈哈!”
男子似乎是憧憬着未来的生活,而发出略显淫邪的笑声。
“公子,你真坏!”
“我还有更坏的。”
随后又是两人拥抱在一起,挤压着床板的吱嘎吱嘎声。
月色如霜。
夏白与公羊小浅两人对视一眼,后者带着苦笑。
两人神色接触,便是各自知道了所想。
这玄荡实在是个蠢货。
还没成皇帝,就与一个青楼女子讲明了实情,别人不信,他还非要证明,这是何等愚蠢。
事成于秘,败于泄。
再者,他是对局势没有半点儿担忧,心里所思所想都是荒唐至极的事。
还有那一句“大被同床,蒙着眼睛,逮到谁就宠幸谁”。
她公羊小浅是何等人,岂会和这种青楼女子,又岂会和这种不学无术、鼠目寸光的男人同床共枕,去嬉戏?
似乎察觉到了朋友的不快,夏白轻轻拍了拍她的肩。
皇后抬头,露出一个憔悴的笑容,“小白,你说我该怎么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