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可芯的眼里浮现一片柔光，短暂的神游令她心里说不出的舒坦。她突然觉得过往好累，这一刻她只是想霸占着他，依偎在他的怀里，然后什么都不想，什么也不用想，就那样缓缓地闭上眼，无忧无虑地睡去。

说话很简单，说好听的话也不难，难能可贵的是能付诸于行动，一次又一次。

楚天没有明说，但唐可芯不蠢，他为什么半路去练制药，说到底就是不希望她再像当初那样熬夜给大家制药，说明他把她的事，哪怕是一件连她自己都不曾在意的事都收集起来放在他的心里，他时刻都有想到她，永远都在想能为她做什么。

钱哆哆早就习惯了和唐可芯坐一起时，从她那里传来的“噼里啪啦”的敲键声，突然的安静使她不禁侧目，这一看把钱哆哆给看醉了。

那是一抹发自内心的笑，是她从未在唐可芯的脸上看见过的，那抹笑很淡、微暖，如同春天里的一缕风，轻轻地拂过，却撩动了那颗平静的心。

那抹笑很神奇，好似已褪去，又好似充盈了她的双眼，微亮的眼睛里若有若无着一抹久久未能散去的笑痕，可她的眼角处意外地露出了一点苦涩，让人费解，让人看不透。

这…是在笑吧？

“可芯，你怎么了？”钱哆哆不自觉地出声询问道。

唐可芯一个回神，当她的眼眸里映出钱哆哆那张皱着眉的小脸后，她不由得“呵”了一声，然后从眼角处竟滑落了一滴泪水。

“可芯？！”

钱哆哆吓得张大着嘴，她手忙脚乱地想做些什么，比如替唐可芯抹掉眼泪，结果不及她出手，唐可芯就自己抹去了眼泪。

“我没事。”

“你这都哭了，你还说你没事？到底怎么了？是谁惹你不高兴了？是楚天对不对？一定是楚天！他怎么你了？呃呸，瞧我都气糊涂了，他已经怎么你了。他是不是说不要你了？不肯对你负责？还是他家里人……”

钱哆哆脑洞瞬间大开，小说里的一万种苦难剧情都被她给套了个遍，唐可芯听了想笑，而她自己吧，越说越气，到后来直接起身狂跺脚。

“哆哆。”

“什么？你终于要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了吗？”

唐可芯瞅了瞅她那两只跺了又跺的脚，叹气道：“你家不是一楼，你别影响楼下人家休息。”

“……”

钱哆哆把嘴噘得老高老高的，“我、我不跺就是了嘛。所以，你到底怎么了嘛？”

“楚天对我真的很好，是我从来没想过的那种好。”

“呃。”

钱哆哆看不懂了，那不是好事吗？那你哭是什么呀？

唐可芯停顿了下下，续道：“我以前因为家里的关系，我什么都不抢，什么都忍着，我不止一次委屈我自己，我对未来虽然寄予希望，却从来没敢把它想得太美好。我年纪不大，可我觉得自己该成熟，我舍弃了很多，也失去了很多，我以为只要我把自己装得好好的，那就是好好的。”

“可芯……”

钱哆哆听着听着眼眶也红了起来，这些话是她从未听过的，当然这些事如果不是听唐可芯自己说出来，以她的脑袋瓜子也是想不到的。

“我没想到他能懂我，是真的懂，他能看到我藏在心底的渴望，能看到我强大外表下的脆弱，我真的很开心能遇见他，我也要谢谢你，是你让我遇见了他。”

“呜呜，好好的，你说这些干什么？真是的，奶油和面包都会有的，呜呜……”

“……”貌似哪里有点违和感？

钱哆哆说着一把抱住唐可芯，突然就大哭了起来，那是幸福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