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帕！”
如果说邹建旗自己内心对这个选择题有答案吗？
回答是绝对的肯定。毕竟成年人都是有判断力的不是吗？
一个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的女朋友，另一个是认识不到半年一块出生入死的战友。
在旁人看来，不管选择二者谁死亡，那都是绝对的难题，不过对于邹建旗来说，这个选择题事实上并不是很难。
唯一难的就是，如何应对良心上的谴责。
是的，邹建旗心里有答案，并且询问赵汐羽事实上也不过是为了让这个答案更为合理化。
毕竟要是说有谁比较懂邹建旗，那首席指定就是杨轩轩，次席便是赵汐羽。
说来也怪，这个排名邹建旗自己都觉得有些惊讶。
一个认识不到半年的人居然会这么了解自己，要不是事实就是如此，邹建旗绝对会认为自己疯了。
看穿了邹建旗为什么与自己建立联系的赵汐羽毫不客气的把邹建旗心中的想法给说了出来，于是在“法外之徒的成员就应当有着被非现实杀死的决心”这种理由，邹建旗决心要把死亡的权力交给帕。
毕竟，相比起来，邹建旗更不能接受杨轩轩死掉的结局。
纵然，时说过一切都没有改变，杨轩轩还是得死掉。
然而即便如此，邹建旗依然决定要让这种说法成为泡沫。
成为在阳光之下一照就会消失，之后再也不会出现的虚无之物。
至于那位被选择死亡的拜亚，事实上他很清楚邹建旗会做出何种选择。
此时帕看着邹建旗，眼神中充满着坚定。
这是邹建旗自己猜测的，毕竟真要说起来，帕那双蜥蜴一般的双目着实是没办法让人看出来有什么所谓的眼神之类的存在。而就像是为了让略带犹豫的邹建旗下定决心一样，帕盯着邹建旗的双眼，在四目相对时点了点头。
“对不起！帕！”
再一次道歉，在即将死在自己手中的帕面前，这种道歉显得尤为滑稽可笑。
杀手对目标道歉，这个世上还有比这更搞笑的事情吗？
时间无多，眼前屏幕上的计时器还剩下十秒钟。
没有什么好犹豫的了，要么帕，要么坐在公交车上那些无辜的平民。
至于杨轩轩，不存在，没有这个选项。
伸手抓住扶手上的握把，邹建旗看到了决心赴死而闭上双眼的帕，以及面带恐慌神色的杨轩轩。
对不起！帕！我只能选择让你死掉。
对了！轩轩！不要怕，很快就没事了。
计时器还剩下三秒的时候，握把右拐。
瞬间，早已充能多时的电磁炮偏转方向并且稳定弹道，在人类无法反应的时间内，弹丸弹射而出。
“砰”
这次，邹建旗听到了响声，这是面前的隔音玻璃迅速下降带来的结果。事实上不仅仅是隔音玻璃，就连邹建旗以及对面二者的四肢固定器也一同松开了。
看着眼前被轰出一个洞血淋淋的尸体，邹建旗浑身一软，整个人从椅子上滑下跪倒在地上。
结束了，真的结束了。
多么清晰的认知，邹建旗发现自己的大脑在遭遇悲剧的瞬间总是会变得特别的冷静。这样的冷静让他不容易痛哭流涕，也不容易表现出过度的悲伤。
不过那是仅限于面部，至于身体，很老实，直接瘫软了。
“我分不清左右吗？”
面色苍白的邹建旗，看了看右手，之后握拳砸在地上。
就像是店员说的一样，只要转动握把选择方向就可以让杨轩轩和帕二者中的一个死掉，并且事实也确实如此。
唯一不太一样的就是，握把的方向，就事实而言，似乎是和对方说的不太一样。
邹建旗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推动的握把方向是右边，而电磁炮的开火方向却是左边。
简单来说便是，邹建旗被耍了。他被匪徒引导着，杀掉了自己最爱的女人。
和邹建旗的身体瘫软相反，解放了身体的帕当即就跑到被拆掉的装备旁抓起左手护甲戴在手上，之后来到胸口被击穿一个十公分大洞口的杨轩轩身边将其从椅子上抱到地上展开手掌试图为其进行治疗。
右手是武器，左手是治愈。利用精英护甲覆盖的纳米粒子对伤口进行肉身模拟，进而弥补创伤，这是帕所穿戴精英护甲的固有功能。
从左手手甲掌心中出现的柔光照耀着杨轩轩开了洞的胸口，渐渐地这个破碎的伤口出现光粒子并且进行修补。
仅仅只是一会，这个修补工作便完成了。其速度之快，绝对不是人类科技所能办到的。
当然，这本身也不是人类科技而是拜亚科技就是了。
呼吸变得急促，看到这一场景的邹建旗像是百米奔跑选手听到了枪声一般立即从原地飞了出去，几乎可以说是瞬间来到了杨轩轩的身边跪下。
苍白的面孔，紧闭的双眼，眉宇在发抖。不管怎么说，如果是胸口被轰出一个大洞，还能够保持这个样子，应该是说，没事了。
对吧？
邹建旗在心里是这样想，同时他也希望帕是这样回答。
然而，事与愿违。
“对不起！我的治疗光束只能够修补伤口，如果是致命伤，也仅仅只是能够延长其喘气的时间，仅此而已。”
帕从蹲着的状态站起来，接着后退两步转过身去。
不！
不要这样！
该说对不起的人不是你！
还有不要用这种看起来像是给我们创造双人空间这种就像是对待弥留之际的病人一样的行为可以吗？
邹建旗的内心在叫喊，可是他的嘴巴却说不出话。
最后语言变成泪水从眼角滑落，滴落在了杨轩轩略微变形的手背上。
微微睁开眼睛，就连嘴唇都已经毫无血色的杨轩轩像是拼尽全力一样睁开眼睛。看到此景的邹建旗立即将她的上半身扶起并且让她靠在自己身上，怎么说，靠在人的身上总比躺在地上舒服吧。
无神的双目静静的看着面前的人，杨轩轩面颊微动，慢慢挤出一个微笑。
拼命张嘴想要说话，尝试数次之后，杨轩轩终于说出声了：“胸口痛……看着你哭……更痛了……所以……建旗……男孩子……不可以哭哦……”
“建旗，我知道这么说不太好，不过你得稍微冷静一下！”
“是的，我冷静了，现在我要让轩轩活过来。”
“死而复生？不！你不能这么做！这是违反常理的！”
“哦？所以你活着，杨轩轩死了，这是符合常理的对吧？”
“兄弟！你脸色不太对！你稍微冷静一下！”
“我很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