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炭能够逐渐的取代木炭在老百姓日常生活中的地位，最主要的就是煤炭更耐烧，单位重量适当的热量更好。

对于城市里的居民们来说，买煤炭比买木炭还便宜。

当然，对于荒山野岭的村落，不算人工成本，人家直接砍柴烧的话，肯定是更省钱的。

不过，自始至终，张华的蜂窝煤的目标客户就不是他们。

张华在大堂里直接燃烧蜂窝煤，还不让开窗，虽然门是来着的，程处默还是随时准备身体有点不舒服就跑到屋外去。就连坐也是坐的离门最近的位置。

程处亮一惊一乍的样子，自然也是吸引了程处默的注意。看到大家都围绕过去感受一下蜂窝煤炉子散发的热量是不是更大，他也犹豫了一下挤过去了。

“还别说，这烧煤着实比木炭要暖和呢，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呢。”房遗爱首先说出了自己的感受。

“不仅更暖和，你们注意到没有，这蜂窝煤炉子已经烧了有半株香的时间了吧？但是煤还是火红火红的，一点都没有要熄火的样子。这种状况应该不是以前烧煤块可以有的吧？”马周的观察还是一如既往地的比其他人更加的深入一些。

“程大哥，我记得以前你说在屋子里烧煤的话，不用多久就会中碳毒，现在我看大家都一点也不像要中毒的样子呢。”常军的话让大家惊吓了一下，碳毒啊，中了碳毒时间久了几乎就没救了。不过似乎现在是一点都没事啊。

就在大家围绕着蜂窝煤炉子看着的时候，梅子带着几个婢女，端着火锅和各色肉菜进了大堂。

“大家也别傻傻的等着了，看这时间也差不多正午了，大家边吃边看吧。”

张华招呼着程处默他们坐下。

“张大哥，这肉都是生的怎么吃？”

“火锅？张大哥，这不会又是张家的新吃法吧？”

对于第一次见识火锅的房遗爱等人来说，羊肉火锅的表现自然给大家又带来了不一样的体会。

酒足饭饱之后，众人再次留意到两个炉子的表现，“这差不多有一个时辰了吧，这蜂窝煤的炉子还是那么旺盛啊。”

“好像大家也没有要中碳毒的迹象啊。”

“你们俩，木炭炉子已经不怎么热了，木炭差不多燃烧完了，不用一刻钟估计就得熄火。”

不需要张华再过多的解释，蜂窝煤比木炭更耐烧，并且毒性比直接烧煤炭要小得多的特点，大家都算是见识到了。

“张大哥，虽然这蜂窝煤不容易中毒，但是应该还是有可能中毒的吧？”程处默摸了摸自己滚圆的肚子说道，“毕竟碳毒留给人的印象太深了。”

“只要开着门，或者留一扇窗，就不会中毒。当然，更安全一点的方式是再加一个烟囱，但是这样就复杂多了。”张华觉得是时候开始彻底解除程家的担忧了，“你也看到了，蜂窝煤炉子用起来不错，不仅可以取暖，也可以做饭、炒菜。其实，很多时候蜂窝煤炉子完全可以放到屋檐下，这样就绝对不会有碳毒的困扰。”

“对哦，做饭的话完全可以放在屋檐下啊，一年四季都是有需要的。取暖的话只是开一个窗，和现在烧木炭也几乎是一样的。不管怎么说，我觉得蜂窝煤还真不是没有用呢。”

“东家，我有一个问题，这蜂窝煤的成本多高，售价几何？不管蜂窝煤炉子有多么好用，如果价格太高的话……”马周再次问到了事情的关键点。

对于勋贵来说，买东西好不好用，好不好看是最重要的。但是对于平民百姓来说，便宜不便宜才是最关心的。

这个道理几乎是千古不变的。后世拼多多这种平台能够吸引那么多用户，还不是因为上面卖的东西够便宜？

“马周，你这个问题就得让处默来回答了，或者得具体问问他们家崔管家。”

在蜂窝煤的合作上面，张华除了提供蜂窝煤和炉子的制作方法之外，基本上就当起了甩手掌柜。

蜂窝煤这种关系着长安城家家户户取暖和煮菜吃饭的东西，一旦推广开来，吸引的注意绝对不是张家这个小胳膊小腿能够应付的，还不如躲在背后低调的挣钱。

反正天塌下来了有程家这个高个子顶着。

“不用问崔管家，我就能够说的一清二楚了。”程处默作为这个项目的重要参与者，一直都很关心它的进展。

虽然程处默的商业水平不见得多高，但是蜂窝煤的成本这种关键的问题他还是很留意的。

“整个长安城的人几乎都知道我们买那几个煤矿花了三千贯钱。这几个煤矿虽然不确定最终有多少煤，但是目前我们的煤矿作坊已经生产了好几百万块蜂窝煤了，但是几乎对整体的煤矿储量没什么影响。可以说，蜂窝煤的成本中，除了挖煤的人工和做蜂窝煤的人工，煤本身的成本几乎为零。”

“而加工蜂窝煤的工艺也简单，只是需要一点点人工而已。目前一个人一天应该可以制作一千块左右的蜂窝煤，而一个人一天的工钱也就不到十文钱，甚至有些用的是俘虏，除了买回来要花钱，以后只要管吃饭就行。”

说到蜂窝煤的成本，程处默这个只知道打打杀杀的汉子居然也能说的头头是道，可见最近程家承受的压力还真不小。

谁也不愿意成为别人眼中的笑话啊。何况还是这种整个长安城的人都像是看傻瓜一样的眼神。

所以这段时间，程处默出去吃喝玩乐的次数都大大减少了，反倒是隔三差五往煤炭作坊跑。

“按照你这么说，这个蜂窝煤的成本应该是非常的低咯？”张华问了大家都想知道的问题，毕竟程处默啰里啰嗦的说了半天，还没有说出结果呢。

“目前长安城里一担柴火的价格大概是三文钱，木炭的价格大概是一文钱两三斤。就以一文钱来看，只能买到不到半担柴火，够普通人家用一天吧。木炭两三斤的话还不能坚持一天。”

“直接点，蜂窝煤一文钱能买多少块？”

“成本的话一文钱可以做至少一百块，售价我觉得一文钱十块怎么样？应该也够一家人用一天了。”

“一文钱十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