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自山间的苦练,苏华便回归庭院,早早就上榻而眠。
翌日清晨,院落中尚带着清寒薄雾,白小玉一身翠碧襦绮软裙,袅袅窈窕的腰肢上紧紧缠着墨绿布带作束腰,束腰绑一个红色细线编成的吉祥结系在腰侧,长长的垂至腿弯而止。
白小玉她正低着头,不自觉的从圆领中露出她纤长琼白的秀颈,几缕束不住的秀发翘翘的搭在她雪白散着莹光的后颈肌肤上,香软细白的小手,执着黄枯竹条制成的扫帚,专注的打扫着庭院内的落叶,“沙沙”声响回荡在院落之中。
她小巧的红唇似笑未笑的轻轻抿着,秀挺的鼻中不经意地哼着自乡间的俚曲,曲调欢快愉悦,“嗯~~嗯~~~!”
“丫~”木门推开的声音响起,苏华自门中而出,久未得眠的苏华经一夜的休息后,眼中重愎之前的晶亮,神彩外溢,精神似比未曾修练之时还要醒目几分,他双臂伸展,肩骨处响起响亮舒展筋骨的声音。
“嗯~嗯!”响亮的骨节声打断小玉哼鸣的俚音,扫地声一停,白小玉顿住手上动作,手拄扫帚,将之靠在稣软挺拔的胸前,帚杆在饱满的胸间深深的陷入,她回眸一望,柳眉舒张,眼眸弯弯,嘴角轻翘,甜甜笑道“公子你醒啦!”
苏华点点头,望向小玉的眼角轻柔,神色中虽然没有笑意,但眼神中却看不到疏远的意思,走到小玉身侧,顺手拿起小玉早备放在石上洗漱用品,侧边还摆放着被盖着装满清晨露水的红木钵。
一炷香后,苏华放下漆盘上的碗筷,伸手接过白小玉递来的白帛擦拭着嘴角,白小玉望着漆盘上她精心烹制的早点被苏华吃得干干净净,碗碟光溜溜得发亮,她望向苏华的目光,就越看越有说不出的轻柔,她喜欢看苏华吃她做的东西的样子,每每看见苏华吃的欢快,她的心就比苏华还要开心。
虽然她知道苏华有许多东西在瞒着自己,但是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很多时候,情这样东西就是不由自己的,或者连她自己都没发觉,她望向苏华的那种眼神,甜得仿似蜜里调油,外人若一看她的眼神,就会发觉里头满是痴痴的目光。
白小玉接过苏华递还的布帛,看着苏华奕奕有神的双眼,她心怀满喜,她望着苏华清秀的脸,“公子的双眉就剑锋一般,眼睛亮亮的,好像看到人的心里面一样。”
想着想着,她脂白的秀脸蹿上了几分酡红,握着布帛的纤长玉指往不禁往手心紧了紧,苏华望见小玉的压低着头,俏脸红晕上颊,眉心不禁浅皱,开声道:“怎么了小玉?是不是有什么难为的事?”
“若有事烦恼的话,不妨说与我听听,看看我能不能帮你。”
小玉一听,吓得连忙眉头一跳,肩胛紧缩,连连摆动着五指:“不是的,不是的!小玉没有事要公子相帮!”声线中满是急切。
苏华听着小玉的回话,眉头一松,点点头道“没有就好!我见你红晕上脸,还以为你遇着什么为难的事,不好意思与我开口。”
听得苏华在意自己的表现,白小玉忍不住嘴角泛起甜丝丝的笑颜,她右手顿了顿,皱了皱眉头,很快就张开,洁白的贝齿轻轻咬了咬红唇,二指从腰间的腰带嵌入,从中掏出了一个用红色绒布制成,红色丝线弦为穗带的香囊。
小玉将香囊塞到苏华的手中,小玉的指背的从苏华手心一触而过,留下香囊,而人均是心中一荡,苏华只觉白小玉的小手,触觉微凉中带着温软,肌肤腻滑如酥,但苏华神色未变,但心跳却是不可抑止的加快,而白小玉则更是不济,只见她紧低着头,另一手紧紧捂着指背,方才与苏华触碰到的指背,此刻仿似散发着余温,滚烫烫的,那火热仿佛传到脸上,令她俏脸通红,耳根滚烫。
苏华强忍着心弦的颤动,强作镇定的将手心的香囊细细端详,香囊侧边用精巧的针指绣了两朵金色丝线绣成珠顶红(亦作并蒂花),香囊的中间绣了一只浑身羽翼均为青色,眼瞳赤红,拖着长长尾翎的鸟儿。
“这是?”
小玉伸出青葱白般雪嫩的指头,指着香囊中的鸟儿笑道“这是青鸾!是传说中一种神鸟,传说有掌火之能!”
“公子你再闻闻它!”苏华依言而动,将之凑到鼻端,一阵清凉激爽的气味贯穿鼻梁,如塞了两道冰冷的气息在鼻间一般,直冒上眼,晴明穴在气息的刺激下渗出点点泪花,苏华急忙拿开手中香囊,长吁一口气。
他斜斜的看向小玉笑骂道“好啊!小玉你戏弄我!”
白小玉笑眼千千的拿起苏华手上的香囊到:“不是的,公子!”
“前些时日我见你精神萎靡不振,似乎甚为劳累,我特意从河畔采来银丹草(薄荷)给你作提神之用,不信你再闻闻看?是不是精神许多了。”苏华心下一惊“本以为我行事已经够小心的,没想到还是叫她看出了端倪!”
闻言从小玉手中重新接过香囊,再次嗅了嗅,顿觉脑海中清灵了不少,他心中一暖,默言不语的点了点头,“我该走了!”语气中却不知为何带了几分的生分,似欲拒人于千里之外,二人间的呼吸仿佛因苏华冰冷的回应,凝固了一般,将小玉本欲再说出的话此刻如扼在了喉哽,颤了颤嘴唇,再也说不出半句话来。
小玉见苏华不言语,悻悻的点了点头,他起身走向门外,望着苏华静静的离去的背影,她清澈的眼瞳里有了几分的郁愁。
她的纤手悄无声息的覆在束腰微鼓的另一端,被裹在左边腰带内的,正是一个香囊,上面绣着银色的并蒂花,画着彩凤,在静悄悄的在腰侧里躺着。
白小玉倾望着苏华茕茕孑立踽踽独行身影,在她乌黑浑圆的眼珠里慢慢变小,在这一刻她甚至有一种错觉,她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仿佛处于两个世界一般,越行越远了,红润的嘴唇轻轻的翕动,不甘心的说出方才尚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青鸾和彩凤本是一对的!”说到后面三个字时,落音已细不可闻。
但她没看到的是,苏华将握着香囊的手放在小腹,被他的身躯所遮掩,他拿着香囊的手被他握得紧紧的紧紧的
他真的是一个无情的人?抑或是,在因为着什么,而强忍着那份属于年少的悸动!
碧湖中茂林修竹,苏华早已一身避光衣打扮,为了避免像上次一般,楚若裳从他这个方向来,他早早就来了,并立在了与之前不同方向的高竹之上,半开半阖的眼睛,偏漏目光没有转移,死死的盯住竹林的另一方。
苏华心下估算着时间“巳时到了!也该是时候了!”
果不其然,瀑河身穿一袭青黑劲装,如灵蛇上蹿,两三下动作,就已攀上距离地面约两丈余高的绿竹处,一双俊目,目光依旧灼人发烫,死死的贯视着楚若裳来的方向。
不多时。
楚若裳也来了,只见她今日打扮与苏华见她往常有异,上衣穿着一件白色的交领襦服,交错在胸前的领子绘满凤纹,白色的衣服上,用绿色的丝线针黹,绣绘着剑锋一般的竹叶纹,下身穿着葱绿色的百褶裙,腰间挂着用褐色的络子挂着的雕凤碧玉佩,随着她飞舞的娇躯随风而动。
她脚踏青竹,修长高挑的身段,借力下飘然而下,在尚离地一丈之时,楚若裳娇吒一声,拔出鞘中利剑,拔鞘而出的利剑,劲力非凡,余劲在剑身上激荡,剑身晃颤不易,剑尖上在高速的晃动下,幻出数道残影。
楚若裳妙目中精光一闪,目光处净是剑锋所指,顺着剑尖锋芒晃抖,玉臂经脉里内力贲张,剑势彪不可当,刺出的剑锋与空气相交,形成尖锐的剑刺声,这几下随着剑锋摇摆而刺出的剑招,又快又急,着实难以预料。
尚在空中的楚若裳默念一声“风花剑!”袅袅的腰姿用力一扭,尚在空中的身姿随着她扭动的力量,在半空旋转急舞,就如同一朵在空中飘然而落的蒲公英,衣裙随着她转动的身躯披散而开,露出白色的裙裤。
她身形急舞,顺着力度杨开手中的暖玉剑,墨黑色的剑锋,被她挥舞得像剑轮一般,途径而过处,沿途落下残破飘落的叶子尽数被她搅碎。
杀伤力如此大的剑招,看得苏华双瞳紧缩,旋转着剑轮落地的楚若裳剑招还没完!
只见她莲足落地,柳腰后弯,昂起琼首,淡妆素雅的俏脸上,挂满冰寒的,细弯的蛾眉凝实,玉足交错借着地面的力一拧,带动窈窕的腰肢凭空旋转。
手上的利剑,成了一道旋转的剑影,如急转的钻头一般,此刻她身剑合一,娇瘦婀娜的身躯随剑而旋转,仿似一道利箭,被她方才的交错的双足化成弓弦,嗖的一下化成一抹清白的剑影。
“哄!”巨大的声响震荡,“压压!”木材断裂的声音接连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