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七十六两不可以全部用在配制迷药上。”苏华在心中估算着大概,截留下二十五两作为制作潜伏道具之用,一个响午过后,天色渐黑,苏华从集市上返回,回到房门之内,他重重的吁了口气,将身上挂满的大包小包的药材,还有腋下夹着两匹墨绿与枯黄色的布匹,手一摊将至全部堆在桌面之上,发出沉重的声响。
透着甘苦味的药材从牛皮色粗纸的包裹中渗出药味,不多时房间内弥漫着药材的芬芳,萦绕鼻间的药味,苏华仿似未觉的端坐在凳子上,臂肘撑着桌面,将手上仅余的一两银子缓缓的举到眼前,望着泛着黯淡银色的银子,他好笑的叹了口气,果真是花钱如流水,挣钱如抓鬼。
本以为一千两银是一笔偌大的钱财,换作是以前,他做梦也没想过拥有,但事实这笔钱,他用了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就花得只剩一两银子。
他静念细想,扣除杂七杂八的先不说,这笔银两里倒有大半落到了瀑河之手,他虽对此事感到不忿,却又无可奈可,只是眼下银钱短缺,靠着刀绝门内一个月发放五两的月俸度日,是无论如何都筹不够修炼烈阳锻身诀药浴所需,再说眼下离尘断林试炼的日子已经不足一个月了,到时候就是给再多的钱财也没用,在那遍布生死的密林之中,又哪里有时间修炼呢?
苏华苦恼的抚弄着额前垂落的发丝,对挣钱的事苦无良法,良久苏华口中重叹,终究放下了挣钱的念头,抬眼望着面前堆积成小山一般的药材,也罢!还是先行处理好买回来的药材。
逐一将面前的药材分门别类,桌面上的药材被他有条不絮的分拣成要炼制成迷药的一堆,要制作成穿花胡蝶步中的避光衣一堆,苏华望着眼前分好的药材,抬头看了一眼又再低头继续处理着,工作的声音伴随着门外蟋蟀蝇虫的鸣叫声响彻一夜。
天色从乌黑变得蒙蒙透亮,远处的天边黑朦夜色与光亮的天空朦脓的交杂成一条朦脓的带子,将黑夜与白天划分而开,夜色仍在的这边似乎还有几颗散着微弱光芒的星星不愿褪去。
房间内的苏华目中喜色一现,将手中的布匹抖展开来,布匹抖动的声音,夹着浓浓的药味飘散,一件披风被他用一个晚上的时间彻夜做出,苏华将披风高高的提起,披风垂落,定眼看来着件披风约莫有一人多高,披风的两面一面为绿色另一面为褐色,披风中间有一个孔洞,孔洞的大小插手能进,苏华伸手往里面一翻。
披风往外翻卷,只见苏华将手从孔洞内完全抽出,整件披风里头藏有夹层,转眼便变成青黑之色,披风里外不知被苏华抹了一层用什么药材混杂制成的药汁,光线投射在披风的表面,竟然被完全的吸收,黯淡无比,透不出丝毫光亮,从里到外完全看不出它的异样。
若是苏华披着这张披风藏匿在人的跟前,若不是此刻还散发怪异的药味,恐怕就是眼力再好的人,也无法分辨此中真伪。
苏华上下打量着披风,查勘着其中还有什么缺陷之处,细细观看后,眉目渐开终于点了点头“伪装的披风有了”他的目光往下一移,心中暗道“要是再练成《穿花蝴蝶步》中的缩骨之法,我藏匿的手段怕是能独步天下了。”
数日的时间过去,这几日的光阴里,苏华除了每日修行鹰桩与《烈阳锻身诀》外,更是抽出了大半的时间来修习《穿花蝴蝶步》中的缩骨之法,这几日的修行很是顺利,这也与之前苏华为了感应灵力的而练习的高难度动作有关,二者之间的修行竟然有所相通的之处。
短短的日子里使得苏华的对缩骨功的进度极快,都是掰扯韧带,脱出骨臼,利用高难度的动作缩小骨节间的距离,最后以不可思议的动作缩小身躯,同时修行缩骨功的人身材不能过于高大健壮,不然就算缩骨也穿不过细小的地方。
苏华内含一口气,胸前肋骨骨节出随着苏华呼吸内气的动作,骨节缝隙震荡脱落,发出如同竹子爆裂的响声,苏华反扣着双手勉强忍着肩骨脱臼的痛楚,发出啪啪两声响亮的声音,两个臂肘处紧紧的相贴在一起。
他缓缓的下蹲,身体往前延伸,俯躺在地面上,小腹的肌肉紧贴着地面冰凉的触觉泛起,耻骨关节处,骨节缝隙移动,双脚膝盖处向后弯曲,搭在脚弯处,搭建在肩头,他利用小腹的力量翘起上半部的身体,小腿的肌腱紧贴着胸肌肉。
这一口气憋得苏华满脸通红,汗珠在额头上缓缓而下,苏华目光紧注视着前方,眯着眼皮,眼角边因过于用力而泛起道道的皱褶,痛楚的信息侵袭着大脑,全身上下布满着窒息的味道。
他仍旧在强忍着身体剧烈的疼痛,闭上双眼,利用身体的感官控制着身体肌肉的移动,血管因关节的弯曲而得突起,在皮肤上显现出淡青色扭曲的轮廓。
一个肉球般的姿势,他维持了良久,直到窗外光线照进房间,“卯时已经过了。”他方才控制着自己的肢体恢复原状,身上布满汗珠,沾湿地面显得一片潸潸的,整个人如大字一样摊在地上,如同被丢在岸上拼命挣扎的活鱼一般,贪婪而大口地呼吸着空气。
不多时苏华站立而起,舒展着身体酸痛的骨节,将之前的避光披风制成的衣服当成内衣穿着,衣服连接的地方他用白色易断的白线缝合,必要时用劲一绷,缝合处自然会受力断裂,从新化成伪装用的披风。
苏华踏出门庭,用手掌遮了遮眉额,挡住刺眼的晨光,往春药堂的方向走去“眼下的缩骨功已经有了小成,勉强用于潜伏相信常人也难以发现,只要匿藏是注意呼吸的声息,应该不会被人所发现。”
“接下来的时间加以苦练,相信缩骨功在入尘断林之前,应该能功成!”想到这,这几天一直阴沉着脸的他脸上终于有了笑容。
带着轻微的笑意,苏华徒步走到了春药堂,与外堂春药堂的伙计打过招呼,苏华径自走进内堂,在庭园中等候着瀑河,不多时,身穿白衣轻裘,身上一袭朱子深衣垂落脚腕边际的瀑河,气质飘飘而来,他对着苏华点了点头,脸带笑意道:“苏师弟果真勤奋,每日都依时到达此处,从未迟到过一天!”
“师兄谬赞了,我深受师尊大恩,又怎敢在学艺上练精学懒,令师父失望!”苏华连忙从座位站起,躬身抱拳,谦虚的回道,瀑河点了点头,从手上的包袱中拿出了一颗药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