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小扎，晚上好。”电话视频里，小扎坐在一张高背木椅上，后面是以白色为主色调的美式风格家居环境，看来应该是在家里。

“嗨，陈，你那边说话方便吗？”小扎穿着一套方格的家居服，声音中透着熬夜人特有的疲惫。

“我在办公室，没问题。什么事情这么重要？”陈文浩答道。他选择了开门见山地询问，他和小扎认识也有一段时间了，知道他本身就是比较直接，不喜欢绕圈子的性格。如果没什么特别紧急的事情，也不会这么晚联系，难不成是为了问他，“凌晨四点的硅谷，你见过吗？”

“有件事情，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你。两天前，有来自政_府部门的人员找上门，让我做了一个软件测试。”小扎的语气加重了几分，“而且是一款智能翻译软件！更重要的是，你肯定猜不到这款软件是谁弄出来的。还记得反对者联盟吗？”

“你的意思，难道是反对者联盟他们开发的？”

“没错！”

所谓反对者联盟，是他和小扎等人给苹果为首的13家公司起的代号。他们当初因为小卡翻译软件，和公司打了一场冗长的垄断诉讼官司。在为律师团贡献了数百万美元的酬劳之后，这场官司的最终结果也是差强人意：

虽然一分钱赔偿金都没出，但是公司进军美国市场的计划却夭折了，公司随后推出的产品至今都没有在美国销售。美国的玩家想买块“飞砖”，最方便的渠道则是去临近的加拿大人肉带货。唯一例外的只有翻译软件，因为通过线上销售难以封锁，加上需求强烈，所以在美国持续风行，拥有数千万的庞大用户群，是许多商务人士必备的工具。

顺便说到翻译软件的月费，在推广期结束后，海外版的价格统一调整到了4.99美元，而中文版的价格依然维持在10元人民币，当时还被一些海外媒体一阵黑，最后还不是乖乖付钱使用。

陈文浩问出一个关键问题，“你使用感觉如何？”

小扎神情凝重，“如果给小卡翻译打五颗星的话，给那款软件可以打4.5星。同样在非联网状态，快速识别方面要差一些，但是日常使用完全没有问题。”

闻言，陈文浩有些惊讶，小卡当初在编译智能翻译软件时，曾经说过按照地球现有科技，至少要15～20年才能达到软件的水准，还得是在没有走弯路的前提下。可是现在的情况明显打破了这个预测。尤其是在单机状态可以顺畅翻译，是智能翻译区分于以往翻译软件的最大差别。要实现这一点，除非是那边的人工智能技术有了质的突破，不过，这个时间点未免也太巧合了一点。

回过神的陈文浩，追问小扎，“关于这个新软件，还有其他信息吗？”

小扎摇摇头，“他们带来一个已经装好软件的平板电脑，给了我一个小时的测试时间。软件本身没有任何品牌标识和版权信息，出品公司得事情还是来人特意告诉我的。”

“这两天，我还打探了下消息，硅谷好几家公司的负责人也都试用了这款软件，过程都和我差不多。实际上，恐怕真正用过的人范围会更广。”小扎补充说。

“等等，我还想到一个问题，他们就这样冲上门，然后提出各种要求，而且看样子还不仅是对你这样。”陈文浩问道，“总不可能是因为美国的大老板们特别好说话吧。”

小扎耸了耸肩，“这正是我要和你说的另外一个重点，来访者所属的机构。”

“哪里？”

“联邦调查和国土安全。”

陈文浩心想，我想说一句mmp可不可以，有种在和一整个国家机器对抗的史诗感哎。对大众来说，联邦调查的名头要响亮得多，各种影视作品中也不乏联邦探员的英雄模板。

但实际上，如果对美国社会政治有所关注的话，国土安全的权限要远超前者，行事做派也是铛铛铛地强硬。这个安全机构在摩天大楼被飞机干倒之后成立，天生自带了对抗光环，加上这几年政_局变化，更加重了这个机构的能量，被它盯上总归是件麻烦事。

可是，这机构是负责反恐的呀，啥时候开始关心商业竞争了？

面对陈文浩的疑问，小扎也有点无奈，“我也提了这样的质疑，对方答复说不受控制的人工智能才是最大的恐袭隐患。”

陈文浩竟然无言以对，这名国土安全的工作人员说得好有哲理。

“还有，测试结束后，他们还劝说我更换脸书网站的翻译程序。当然，非常婉转，抓不住把柄的那种。”

“他们应该知道脸书也是卡摩多公司的股东吧。”

“当然，我想正因为如此，他们才会这样劝说。”

“你们那边不是一直号称商业自_由吗？”

“白屋子换了新主人之后，一切都有了变化。即便硅谷没人喜欢那家伙，但是他有自己的基本盘，代表着所谓的民意。”

小扎也忍不住吐槽了。

……

和小卡再聊了一会，发现没更多的情报了，约定好继续打听消息，及时沟通，便结束了通话。

期间一直没有吭声的戴玉倩走过来，靠在陈文浩身边，把葱嫩纤细的手放在他的手上，关切地问道，“这个麻_烦是不是很棘手？”

感觉上似乎已经脱离了商业竞争的范畴，什么调查局啊安全局的都跑出来了，画风不大对啊！

陈文浩牵着她的玉手，“别担心，我们不惹事，但是我们不怕事。反对者联盟就算能动用国家机器的力量，难不成还能把我给删了不成。”

戴玉倩噗嗤一声，娇嗔道，“严肃点，说正事呢！不过说真的，你以后出国一定要小心，最好是尽量别出国。”

“行行行，就照你说得办。说回正题，我们该有的预案要做起来。你帮我通知下金伟，让他组织下核心管理层，一个小时后召开紧急视频会议。”

“好的。”

……

与此同时，陈文浩在用意识和已经很久没吭气的小卡沟通。“快给点反应，再沉默的话，大家都要以为我遇上的外星人工智能是假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