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卿才不管太子府、庆王府的女人们脸色有多难看呢, 反正, 她是琅王府的人。
她只要抱好琅王和琅王妃的大腿就好。
她挺身而出,既为琅王妃分了忧、又为琅王府圆了面子、她还能趁机赚个千八百两银子, 这一箭三雕的好事,怎么能错过呢?!
至于苏雪痕的感激?!
她不需要!
她又不是为了苏雪痕。
再说苏雪痕说不定认为她这是应该做的呢……
沈明卿看着苏雪痕在愣了一下后,矜持着对沈明卿福了一礼, 然后,就心安理得的坐下来,眼中没有丝毫的感激和担心。
沈明卿心中运气。
你看吧?!
沈明卿也懒得理会苏雪痕,照着刚才庆王妃的宛儿那般,从太子府先开始。
太子府的紫云随手扔出一个五、一个三, 然后, 看着沈明卿微微一笑,“看样我是无福买你一杯酒了……”
沈明卿脸上笑眯眯, 心里哭唧唧。
这个紫云一看就是太子妃的心腹,满身的穿戴不俗, 随便拿下一件买她一杯酒,都能卖个百十两的银子。
“可惜了……”
沈明卿道。
紫云只当沈明卿是客气, 其实,沈明卿说的是真心话。
等来到庆王府, 庆王妃恼怒的看了一眼沈明卿,随手指了一个肤若凝脂,身穿粉衣的妾侍,让她接了沈明卿的骰子。
为了让琅王的爱妾入局, 她还搭上了她的心腹宛儿。
没想到,半道杀出个胸大无脑的搅和了。
虽然她不知道太子妃为什么要让苏雪痕醉酒,但是,她没做好太子妃交待她的事儿,还不知道事后,那太子妃要怎么训斥她呢。
一想到这儿,庆王妃的脸色更难看了。
庆王平庸又无能,若不是她紧紧抱着太子妃的大腿,像京城这样的宴会,早就没有他们庆王妃的一席之地了。
沈明卿才不管庆王妃想什么呢,她正眼巴巴的看着这个粉衣侍妾会扔出什么骰子呢,只见那双柔白小手轻摇了几下,扔出骰子……一个六,一个一。
沈明卿立刻笑颜如花,“明卿幸运,得您买我一杯酒。”
沈明卿长得本就艳丽妩媚,这真心的一笑,宛如鲜花绽放,甜甜的醉人心脾,满园子的女眷都醉了。
心中对沈明卿的美丽,又嫉又妒。
嫉妒沈明卿长得如此艳丽,宛如人间尤物,正是男人们最爱的那一种美人。若是,她们长成这幅模样,满府又哪里会有其它女人站的余地。
不过,这沈明卿虽然长得国色天香,可偏偏是入了那冷心冷面、喜怒无常的琅王府。
“就算长得在美又如何?!”
“还不是住冷院子的命?!”
偶尔有几句酸言酸语飘进沈明卿的耳朵里,沈明卿全然不往心里去。
这庆王府还满有钱的,这个粉衣侍妾随手摘下的是一件赤金扭丝梅花镯子,看那份量得有三两,合口处有大小六只梅花,样式精美,工艺非凡,价值不菲。
沈明卿笑得无比的美丽,直笑得粉衣侍妾脸蛋酡红,心跳不止。
下一个是定军候府。
定军候夫人望着沈明卿的眼光无比的苛刻和挑剔,就像看着碍眼的东西一般,保持着她候夫人的尊贵和威严。
晾了沈明卿半天,才随意的指了一个身穿青衣面容清秀的定军候府侍妾扔骰子。
那名青衣侍妾紧抿着唇,雪白如春笋的指尖半天才抓起两粒骰子,一狠心扔了出去,“一个四,一个一……”
沈明卿轻声道。
那名青衣侍妾身子一颤,缓缓的摘下了一串金镶珍珠的手链放入盘中,眼中流露出一丝不舍。
沈明卿看这青衣侍妾一身衣饰简单,似乎全身上下最值钱的就是这串手链了,就明白这位怕是和她一样是无宠的,这一身都是出来作客装点门面的。
沈明卿向她福了一礼,然后转向了下一桌,忠国公府。
等忠国公府过去后,沈明卿的盘中又多了一枚蓝宝石镶金戒指。
嗯……忠国公府蓝宝石镶金戒指……
户部尚书府……羊脂玉镶玉如意簪……
晋阳伯爵府……白玉滴珠百合佩……
吏部侍郎府……金累丝千叶蜻蜓步摇……
礼部尚书府……玲珑凤尾链……
……
沈明卿的运气可比宛儿强多了,一圈下来,盘子里足有二十几件首饰,不是金的就是玉的,大酒杯里也剩下两壶多一点儿的惠泉酒。
看着那件件精美的首饰,沈明卿估计这一盘子差不多得值两千两的样子,想着将这些首饰都捧到冬欢的面前,冬欢吃惊的模样,沈明卿拼命的压抑着自己向上翘的嘴角。
“明卿运气,多谢大家照顾明卿……”
沈明卿人逢喜事,精神爽,十分大气的举杯,一口将杯中的酒全干了,还将酒杯倒翻过来示意,丰盈的胸脯,轻轻的划起惊心动魄的弧度,人比花娇,美得惊心动魄。
“辛苦了……”
琅王妃看着沈明卿柔声道。
沈明卿甜甜一笑,向琅王妃福了一礼。
王妃好感已刷到。
两壶惠泉酒下肚,沈明卿头不晕,脚不软,依旧走得稳稳当当,只是一抹红晕飞上了玉靥,变成了惑人的艳光。
在众多女人或羡或嫉的目光中,沈明卿稳稳的坐回了原位。
接下来的节目是谁,卖酒令又轮到了哪个府,沈明卿已经完全没留意了。
她满心都是……发财了。
惠泉酒味还不错,甘冽馥郁,带有一丝梅香。
至于酒的浓度……
沈明卿觉得这儿也就相当于两瓶鸡尾酒罢了,还不够可以摆平她的,只是让她微微发热罢了。
等沈明卿回过神时,宴会上已经不玩什么酒令了,而是请大家去赏花。
沈明卿有些热,顺便也想和冬欢邀功,因此,也离开酒席。
在她离开时,她看见苏雪痕仍旧端坐在席间,似是喝着香茶,看那模样似是打定主意不动地方了。
“这太子府对苏雪痕活像是龙潭虎穴般啊……”
远离席间,来到香雪海中的一丛红须朱砂梅树下,沈明卿终于能和冬欢说话了。
先是吐槽了一下苏雪痕的怪异,然后,沈明卿就眉开眼笑的对着冬欢说:“冬欢,你看我们有钱了……这下你不用愁咱们没钱了吧……”
“我一个月月银才二十两……这两千两足够咱们……咱们……”,沈明卿皱着眉,扒拉着手指头,“够八年呢……”
冬欢也是一脸喜色,听见沈明卿说“八年”,冬欢一扬眉,嗔道:“我的好主子,哪里够八年……您这是赢来的,虽说过了明路,但也不能就这么直接拿出去当……否则会被人家笑话琅王府养不起您……”
沈明卿一听不能这么直接拿出去当,有些心疼了,“那我们剪断了拿去当?!”
这可都是金的、玉的……就是剪断了出去当,也是值钱的。
就是可惜了。
完整的才能卖得多,剪断了当可得赔一半呢。
沈明卿这么一说,冬欢也心疼了。
“到时候我在打听打听看吧……”
冬欢想了想说。
总能想到办法的,若是不行,就先活当。
当期两年,当一件再赎一件。
若是日后,她和小姐的日子真的不好过,那谁还在意琅王府的脸面呢。
“对了,冬欢,那串金镶珍珠手链……你找一找……还给定军候府的那位青衣侍妾吧……我看她和种们一样都是不受宠的……”
“身上的首饰怕是都是装饰门面的,少了这件,就不成套了……”
“还给她吧。”
沈明卿突然想到。
“好的,主子。”
冬欢开始翻找酸枝木的红漆匣子,那里装着她们主子的战利品。
她自是知道她们小姐的酒量。
每年过年的时候,她们两个都会背着家里的人,在碧纱橱里偷喝酒儿,喝得酒瓶满地。她事先服了解酒药都喝不过她家小姐。
所以,在看到她家小姐望着人家宛儿的托盘两眼放光的时候,她就知道她家小姐在打什么主意了。
又能正大光明的过酒瘾、又有钱赚,这样的好事儿,她们小姐会放过才怪。
果然,赚得盆满钵满,还喝了个痛快。
“找到了……”
冬欢终于在众多的饰品中找到了那串金镶珍珠的手链。
“冬欢,你亲自去一趟吧……避开点人……别给她添了麻烦……”
沈明卿有些不放心这么重要的事情让年纪较小的绿芍去办。
这对她来说可能是件小事儿,但对定军候府的妾侍就不一样了,若是绿芍毛手毛脚的再好心办了坏事就不好了。
“可是……”
冬欢一听让她去送手链,心中有些不放心沈明卿。
这里毕竟是太子府……她怎么能离开自家主子……
沈明卿一眼就看出了冬欢的顾忌,她浅笑道:“放心吧……太子府的人就算是想对付,也不是我,而是苏雪痕。我没事的……你快去快回……我和绿芍就在株红须朱砂梅树下等你……”
冬欢见沈明卿都这样说了,只能咬着牙,“绿芍,你一定要好好陪着咱们主子……知道了吗?!一定要寸步不离……”
交待完这一切后,冬欢才脚步匆匆的离去。
冬欢走后,沈明卿领着绿芍在朱砂红梅丛中走了一圈,赏够了美景后,才又回到了当初约好的树下。
“主子,那里有块石台,我们去那儿坐一下吧……”
绿芍一指假山前的一处石台道。
“好吧……”
沈明卿也有些走累了,酒劲儿也有点上来了,想休息一下。
谁知,刚坐下,就听见假山后传来一男一女说话的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