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没再理会李东阳,只吩咐道:“暂把李东阳打入诏狱,严加看管,到时候朕会再下专旨处决!”
说着,朱厚照回他看向了在场的官员,旋即吩咐道:“拟旨,增补兵部尚书许进入内阁,迁焦芳为文华殿大学士,许进拜为武英殿大学士,着许进同英国公张懋立即戒严京城!不准士民出城!以免反贼外逃!”
朱厚照说着又吩咐道:“再拟指,着锦衣卫郭荣、东厂马永成、西厂谷大用调集人马,负责抓捕处决逆党人犯,同时严查邵大侠此人,着刑部通缉天下,悬赏捉拿此人,一旦查明此人身份亦诛其十族,若兵力不够可暂从团营借调兵马!
着太平侯张杰、御马监太监高凤、皇家税务局总管徐经领禁兵与税务总队负责抄家,抄家所得全部归于皇家税务局,不得有任何遗漏!田产房产及其店铺人口全部登记造册,暂归于皇家税务局!”
着王阳明领绝声卫指挥使把陕西巡按御史吕仲和固原一带值守武官押解进京!命陕西巡抚杨一清协助,敢有庇护者,以谋反罪论处!”
传旨于风阳留守张永,并其立即锁拿刘健、谢迁等进京审决!不得有误!”
朱厚照下达了一系列旨意,其中大部分自然是为处置刘健、王岳、李东阳、谢迁等逆党做准备,而最后一道旨意则是为关中百姓。
虽然,朱厚照现在只知道关中百姓是为鞑子所害,但他不用想也能猜到关中百姓被害肯定跟李东阳有关,不然怎么会在王恕一行队伍被屠同时发生百姓被屠的事件,而且鞑子能轻松入关深入内地屠戮百姓又能从容而去,只能说明陕西地方的实权官员不但和李东阳有勾结还和鞑子也有勾结。
而陕西有实权的官员现在只有巡抚杨一清和巡按吕仲和,毕竟镇守太监还没去赴任。
而如今,朱厚照又从马永成这里得知杨一清帮助了他们押送张瑜进京,也就排除了杨一清勾结李东阳与鞑子的嫌疑。
于是,朱厚照只能怀疑是吕仲和与李东阳还有鞑子有勾结,自然也就要先把吕仲和等抓进京城再说。
“遵旨!”
马文升与刘瑾等忙躬身回应道。
很快,整个京城便再次变得亦如烧开到一百度沸水一般而跃动起来,从宫廷到外城乃至于延伸到京畿,构成整个帝国暴力机器的官员军士皆忙忙碌碌起来,抓人的抓人,抄家的抄家,杀人的杀人!
帝王一怒,伏尸百万,大明皇帝朱厚照正式开启了他的残暴模式!
刚才杀的二十名官员只是一个开始。
而现在才是重头戏!
首先是被押进诏狱里的一批清流文官。
这批清流文官是三阁臣真正的势力网,他们甚至不少都是科道言官翰林词臣,是清流中的最中坚力量,是三阁臣一直以来把持朝纲的主要势力。
如今处决他们自然也有利于削除三阁臣势力,为新政打下一个好的基础。
因而,朱厚照首先勾决的就是这一批文臣。
谷大用这时候禀告道:“皇爷,这个翰林院侍讲乃洪瑞乃谢迁之得意门生,监察御史刘玉乃刘健之得意门生,两人与之前被打死的陈元仞一样乃这些清流文官们的领袖,最为可恶!西厂也查到不少关于他们的罪恶之事,什么纵奴行凶,夺民田产,灭人满门,不可胜数,臣这里还有实证!”
谷大用说着便把西厂提供上来的关于这两人的一沓供词递给了朱厚照。
朱厚照看了看,皆是按的拇指印,纸上犹有泪痕,看的出来苦主也是受其迫害极深,便道:“那这两人便五马分尸,其余的一并斩立决!即可执行!”
谷大用拿了朱厚照的旨意,忙带着一干官兵便先来到了诏狱。
这时候,被押进诏狱的清流文官倒也恢复了胆色,其中翰林院编修洪瑞作为翰林储相,其父又是贵州巡抚都御史洪钟,甚至更有底气,只安慰着其他官员道:
“诸位勿要害怕,陛下虽宠信奸臣,不惜打杀陈公等辈,如今又押我们入诏狱,但洪某相信外面的朝臣定不会弃之我们于不顾!定会替我们求情的!”
“洪侍讲所言甚是,虽然我等被逼下狱,但外面的朝臣不会不管我们,即便不管我们,大不了丢官罢职便是,与其同流合污,罢官还乡倒也是不错的选择!”
监察御史刘玉说道。
这时候,谷大用带着一干官兵进了诏狱,便直接对洪瑞等喝令道:“把门打开!”
洪瑞见此不由得对刘玉相视一笑,自以为朝臣总算逼得陛下要释放他们,因而也就有些得意起来,自以为皇上最终还是不能拿自己这些清流文官们怎么样。
不过,门打开后,谷大用又说了一句:“把他们都铐起来,换上囚衣,押往刑场,尤其是洪瑞、刘玉二人,手脚以及脖子得套上镣铐!”
洪瑞大惊,还以为谷大用是要锁拿自己这些人去受审,不由得吼道:“我们皆是斯文之人,尔为何以铁链锁之,实在有辱斯文,不用你们锁拿,我们自去受审便是!”
“一群反贼逆党之徒也好意思自称斯文,无君无父之辈而已,拿下!”
谷大用大吼一声,官兵们便走过来给洪瑞等上了镣铐,并直接拖拽出了诏狱。
洪瑞等人皆是文人,自然没有官兵们有力气,也挣扎不过,犹如猪羊一般被牵着去了刑场。
“可恨!实在可恨!没想到奸臣阉党势力如此之大,如今不但拿我们入诏狱,还如此羞辱我们,如今看来似乎还要逼我们承认自己是反贼,这是要把我们逼入绝境啊!”
刘玉说着就不由得大喊了起来:“诸位!我们皆是清流之辈,岂能容这些浊流侮辱,我等勿要顽抗到底,不要向邪恶屈服!”
“对,我们皆是忠义之辈,岂能被他们侮辱!”
洪瑞也附和起来,心里更是笃定待会干脆直接把刘瑾大骂一通算了,反正皇上也没在场,还能借此邀邀名,而且自己还是高官之子,也不用担心会被打死,不然自己父亲的门生故旧必不答应!而且皇上只是说的不能骂马文升没说不能骂刘瑾。
不止洪瑞这么想,刘玉也是这么想的,甚至已经想好了如何大骂刘瑾的措辞。
但等到了刑场,刘玉和洪瑞发现整个刑场没有三法司的官员,也没有锦衣卫和东厂的人,只有一个内廷大谷大用和若干官兵,还有十匹马和骑在马上的骑兵。
“准备行刑!”
谷大用看了看日晷,吩咐了一句,于是,便有若干刽子手陆陆续续地上了刑场便站在了指定位置,同时,那十名骑兵也骑着马出现在刑场中央!
洪瑞和刘玉等人再傻也能看出来这是要干嘛,一个个顿时就慌了,洪瑞更是喊了起来:“等等,你们这是干什么!你们这是要杀我们吗!你们这是动私刑,我们要见陛下,我们要见陛下!我父亲是贵州巡抚都御史,我恩师是谢阁辅!你们不能杀我,不能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