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朝海警察分局。
叶雄图在前后共四个便衣警察的保护下,从警察局后门悄悄走出。
刚一出门,叶雄图就站定了,闭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待自由的气体在肺里转了好几圈后,才轻轻地吐了出来。
警察们并没有催叶雄图,反而是等到他抬脚时,才同步行动。
由于医院给叶泰琛下了病危通知书,经过律师的努力争取,叶雄图终于取得了到医院探望儿子的许可。
带队的警察叫老周,侦察兵退伍,在刑侦队干了十几年,多年养成的直觉在不断提醒他,这次看起来寻常的探病隐藏着一股让人不安的味道,他心里如临大敌,一路上暗自警惕,时常不经意地瞄一眼叶雄图。
叶雄图只是扭着头,一路上出神地看着车外的车水马龙、高楼大厦,安静得很。
进入医院的地下停车场后,老周觉得周围安静得过分,心里警钟大作,朝另外三个警察偷偷打了几个眼色,其他人却是有些摸不着头脑,都微微睁大眼睛,用眼神探询着。
赵凰妃脸上带着隐藏的哀伤,正站在电梯前,静静地看着叶雄图。
叶雄图一笑,上前轻拥赵凰妃,“我来了!”
“燕歌在楼上看着!”,赵凰妃扫了一眼老周,说道:“泰琛的情况稳定下来了!”
“走吧!”,叶雄图牵紧赵凰妃的手,朝电梯走去。
众人进了电梯,警察分占四角,叶雄图和赵凰妃站在中间。
老周看着仪表板上的数字一直在跳,也没见发生什么,心里有些迷惑,难道今天自己的直觉出问题了。
这时,赵凰妃转过身子,面对着老周,问道:“几点了?”
“啊……”,老周下意识地举起左臂,想看时间。
赵凰妃的双手突然暴跳而起,左右两手中指上戴着的戒指弹出一根蓝汪汪的尖刺,不到一秒之间,就准确地钉上了老周和另外一个警察的脖子上。
老周的右手刚来得及摸上腰间的枪套,眼前一黑,就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另外一个警察更差,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就晕倒在地。
待赵凰妃转过身,叶雄图身前的两个警察也已软倒在地。
叶雄图双手一张,两根蓝针从指间掉落,他感到手指有些发麻,他看了看,问道:“用了什么药?不要搞出人命来!”
“从河豚处提取的微量神经毒素,死不了人,最多昏一阵子!”,赵凰妃搂住叶雄图的脖子,往下一拉,两人的嘴巴就紧紧地粘合在一起。
长达两分多钟的湿吻之后,赵凰妃才放开了叶雄图,“香吗?”
“香!”,叶雄图嚼着她用嘴渡过来的解药,右手一拍,打在她的屁股上,“你又调皮了!”
“我们可是雌雄双煞!”,赵凰妃搂着叶雄图的腰,在叶雄图的右臂上亲昵地咬了一口。
别看赵凰妃平日里是相夫教子的贤淑样子,放在二十多年前,也是敢拿刀跟着叶雄图在煤矿里与人干架的悍妞。
电梯开了,叶燕歌已在门外等着,他看到地上躺着的四个警察,脸上并没有意外的神色。
“爸!”,叶燕歌上前抱了一下叶雄图。
“燕歌!”,叶雄图慈爱地摸了一下叶燕歌的头,开玩笑地道:“以后,我老婆我儿子就要你多多照顾了!”
“你老婆是个大美女,我求之不得!”,叶燕歌朝赵凰妃做了一个鬼脸,然后拍着胸脯说道:“你儿子,保证帮你养得白白胖胖的!”
“臭小子!”,赵凰妃伸手在叶燕歌脑袋上抽了一记。
“痛!”,叶燕歌捂着脑袋呼呼叫痛,朝叶雄图埋怨道:“你也不管管你老婆?!”
“多嘴!”,叶雄图也抽了一下叶燕歌,指着电梯里的警察说道:“把他们照顾好,我去看看泰琛!”
“请!”,叶燕歌让开路,身子微弯,像个服务员接待大老板一样,“往前直走,然后左转!”
病房里,叶泰琛的胸口看不太出起伏,只有近距离看着,才能感觉到他还有一丝微弱的活力。
叶雄图轻轻握起叶泰琛冰凉的左手,怜惜地摩挲着,让他的手稍微有了些暖意,“情况怎么样?”
“专家说不乐观!”,赵凰妃强忍着眼泪,“我……我准备送阿琛到国外去治疗,联系到了一些顶尖的专家了!”
“嗯……”,叶雄图伸手摸了摸叶泰琛的额头,“不要怕花钱,那几个海外账户你都知道,凭密码取钱就行!”
“嗯……”,赵凰妃点了点头。
“去打点水来,我给阿琛擦个身子!以后想见他,也只能他来看我了!”,叶雄图站起身,在叶泰琛的额头了轻轻一吻。
赵凰妃的身子一僵,声音嘶哑地问道:“这事没有转弯的余地吗?”
“有一点,但不多!”,叶雄图淡然地道:“我进去了,你们就轻松了。”
“我们一家人可以一起走!”,赵凰妃捏紧了双拳。
“燕歌还年轻,泰琛还有希望,不能顶着逃犯的名头过一辈子!”,叶雄图转身轻轻搂着赵凰妃,“还有你!”
“我不怕!”,赵凰妃紧紧地搂着叶雄图。
“好了,好了,又不是生离死别,以后你有时间就来看我!”
过了一会后,叶雄图脱出赵凰妃的拥抱,双手捧着她的脸,端详着,“像我这种人,去到哪里,都会活得舒服的!”
“我相信!”,赵凰妃痴痴地看着叶雄图,仿佛回到了当年一个男人在她面前说“嫁给我,你就拥有了全世界!”这一霸气无比的一幕。
“去打水吧,我的时间不多,只有二十四小时!”,叶雄图微笑着,扯着左裤腿,说道:”然后找人把这个东西拿下来!”
赵凰妃低头一看,叶雄图的左脚踝上戴了黑色的电子镣铐,弄开难度不小,但却难不倒赵凰妃。
“好,我安排!”
赵凰妃端来一盆热水后,便出门去安排叶雄图交待的各项事情。
叶雄图打湿毛巾,拧干后甩了几下,等毛巾的温度不那么烫之后,便轻轻在叶泰琛的脸上擦着,“阿琛啊,爸只在你满月时给你洗过一次澡,都是你妈、你外婆帮你洗的,一眨眼,你就长大了,就没机会了……”
叶泰琛的眼皮微微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