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觉正常，手脚灵活，他低头张动手指，又伸手抓取眼前的氤氲雾气。

雾气弥漫飘洒，白灰黑各色不定，混杂不纯，可鼻子吸进，没有不适。

梦境不需要呼吸，但他确确实实吸进雾气，并且感受到内气及力量因此充盈。

猜想没有出错，梦境中他可以恢复内气力量，雾气是其中的一种方式。

散发雾气的源头，龙王和魔王两尊大神，他们碰撞对峙的指缝里漏出来的气机。

成贤还记起，最早时候，他因招惹魔王，被一丝外逸的凶恶煞气长河侵扰折磨，才获得腹下的气团，体魄力量加强。

明白“长河”属于魔王一念之间的气机牵引，折磨心神，生不如死，但实在的获得好处，暂时找不到弊端。

有更加大胆的猜测，龙王和魔王消失，再无出现痕迹，生死不知，而他梦境所了解到，两者极有可能存货，对峙僵持，处于类似封印的微妙状态，没法对外界造成影响。

只能影响到他，并且降下传承，或者说试炼。

确确实实获得好处，修为提升，体魄强化，自觉不到任何异处弊端，不明龙王魔王的最终目的，可他有相当长的时间，可以安心享受他们传承的提升和好处。

既然料定龙王魔王不会对他造成实质伤害，要不皮一下？

望魔王一眼，引来煞气长河，再增实一些体内的煞气。

反正不会死，提起勇气，瞄一眼魔王，亘古高远浩瀚，仰头到底都不可触及的漆黑山峰，混乱漆黑，不可名状，颤动暴烈的恐怖身影。

若是现实当中，成贤预感到这样气息，调头就走，梦里也只是看两眼，引起注意。

没引起注意，回想煞气长河的滋味，吞咽口水，临时后悔，逃掉逃掉，寻求龙王的庇护。

来！我要陷入知识的海洋，我不要感受凶恶死亡的长河。

目光转移，移向魔王对面。

本该有彩光高洁、智慧气息的悠长身形消失。

完蛋，龙王关键时刻消失，他后悔来不及，故意瞄魔王的挑衅行为，结果不死，也会给折磨得精神脑残吧。

后悔莫及，今天狩猎，收获丰富，一下子得意忘形，做事没考虑完全后果。

眼珠子害怕的颤动，慌神不知如何是好，就那种做手术前的紧张，而且是不打麻药的那种。

哪有这样搞人的，之前梦境里，龙王魔王分明处于僵持状态，换一天进来，龙王不见了，不合理啊。

肚子疼，上厕所去了？

还真给他找到一间“厕所”，龙王不见，多出来一座建筑。

亏他没将“厕所”两字说出来，不然魔王不折磨他，龙王会把他弄个半死。

类似于古代学院、学宫的建筑，雪白高墙，重檐升起，浓浓文墨气息。

它坐落于龙王本该所在地，稍微靠近成贤一些，明显是龙王化作，或是创造。

龙王竟然办起教学，一副请成贤入内的景象。

后头魔王的气机长河飘出，不再考虑，成贤立即动身，向龙王学院奔去。

太过惊险刺激，感觉后面有一只鬼在追赶他，前面就是学院课堂，就像小时候捉迷藏。

小时候跟同学玩伴捉迷藏，过程是兴奋开心的，梦境来成贤兴奋开心不起来，跑到学院门前，差一步可摆脱魔王恐怖笼罩，就感受到一袭奔烈暴击。

魔王气机凝练实质，在成贤将踏入学院，以为风头避过的时候，千里之遥，煞气长鞭顷刻而至，抽打他腹背上。

皮肉一层层绽开，整个人意识清醒，被按砧板上，一刀慢慢磨蹭切开的感觉，痛楚从表皮到内部，横切透过身前，传到脑内，又不止，充斥全身，淹没灵魂。

“嗷呜，呜呜......”成贤痛苦得在地上蜷曲。

前一刻进入学宫，可痛苦没有消失，龙王没有帮他消除这种真刻骨铭心的痛苦。

学宫之内，似乎有个老夫子，冷冷旁观他承受这些痛苦，对他要求很高。

成贤颤栗发抖，刻骨剜肉痛苦后，心惊寒冷，无所适从。

虚弱无助的时刻，他感受周围有人，谁都好，他需要帮助。

抬起头空无一人，理应有人在那注视他的。

他很痛苦，混个修为资历，当个平凡的现代人，上班打卡，生儿育女，融入社会普通生活，他可以不用经受这样的痛苦。

偏偏他想要不凡，成为万人敬仰的大修士，领略武道仙路顶点风光。

很想求助，谁也好，扶一下他，给他一点鼓励，告诉他所做没错。

没人，不该有人，龙王和魔王都冷眼旁观，很久之前，他生活就剩他和姐姐了。

那时还小，姐姐一人带他来河尾生活，所有苦都吃过，就是没去求任何人，硬是把他养大，养成终究不算是废物的家伙。

抛下他这个累赘，以姐姐的优秀，完全可以不用吃苦，生活可以很优渥，可姐姐深爱他，就是不肯放弃。

没事的，比起姐姐所承受的，他这些都是小问题，还没能好好回应姐姐的爱，令姐姐骄傲呢。

他再痛苦也不放弃，差点捏碎掌心，站起来。

学院内部没有人，似有无形的戒尺在督促，不给他清除魔王残留的影响，声音文字图像夹杂各式各样知识，自行往他脑内钻去。

不是躺着什么不做，就接收知识的过程，钉锤凿子，将知识一点点雕印在思维记忆里，过程痛苦不说，完事后，还被戒尺敲打强迫，把所获得的知识运用一边。

简单来说，高中三年课本知识，全部强塞他脑中，一字不落，然后不给缓气时间，开始做五年高考三年模拟。

一整套试题下来，做完交卷，由见首不见尾的龙王阅卷批改，做错一道题，好的，把题目错误所在找出来，认真反思思考，完毕后，再重新把这套试题做一遍、

如此循环，直到不再出现错误为止。

成贤进行一半，那是绝望啊，龙王逼他一点不能错题扣一分，大陆顶点的强者要求，丝毫不过分，可学科里有语文作文，作文怎么一分不扣啊。

以龙王的标准，哪有满分的作文？岂不是一直死循环下去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