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九爷三人阴差阳错的惩治了张百祥,把张百川从那个地下牢笼接出来的时候,很多人都相信眼前的这个人是一个活人,更不知道他是以一个什么样的信念在张百祥手下能够活下来。但是再怎么说,这是张家老家主指定的家主接班人,更是张家十六字阴阳赶尸决的唯一传人,张家的人还是要拥护这一位新的族长大人。事情到了现在,宋九爷已经不需要再多去插手,二柱子看着张百川说道:“九爷,这位哥们儿已经成了这个样子,你说会不会我们一走,张家的人就再一次把他废了?”
宋九爷摇头道:“那倒不会,有些东西你不懂,张百祥太过强硬,张家这些年靠着赶尸赚了不少钱,但是大多数都落进了张百祥的口袋里给挥霍了,但是现在张百川不一样,这样一个半废了的人在张家的这些长辈眼中更好控制,再说了,如果张百川真的能帮我们做好那件事儿,盗门自然是要支持他的,跟这样一个赶尸家族合作,对于盗门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张百川被张家的人带去洗去一身的污垢,那些生了褥疮的地方上了药膏,之后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坐上了轮椅被推出来见张家众人,正如宋九爷说的那样,张家的人非但没有感觉这个新族长丢人,甚至都明显的表现出对新任族长张百川的支持,洗完澡收拾完的张百川虽然坐在轮椅上,脸上也有不少伤疤,但是不难看出他的脸棱角分明,在以前定然是一个长相俊俏的男子,在答谢了张家众位长辈之后,张百川因为身体虚弱非常的疲惫,就不再见客,唯独留下了宋九爷他们三人。
等人都走后,张百川对宋九爷拱手道:“长辈们已经告知百川,这一次能除掉张百祥让我活下来,多依仗三位好汉的仗义想救,大恩不言谢,三位好汉若是有什么用的上张百川的地方,尽管开口。”
宋九爷说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但是说实话,我们的确有求于百川兄长,但是绝非是为此出手搭救,实不相瞒,您可能不认识我,但是您与我兄长乃是故交。”
“刚听闻这位好汉是从内地而来,不知兄长他姓甚名谁?”张百川道。
“河南洛阳,宋公明是我二哥。”宋九爷说道。
“哎呀,我说怎么如此面熟,原来是公明哥哥的弟弟,当年我与公明哥哥洛阳一见,虽然初次见面却一见如故,对于公明哥哥的人品我是真的拜服,实不相瞒,在地下这十年以来,我最想见的那个人就是公明哥哥,当年洛阳一见之后,他知道我要回湘西探亲,特地为我卜了一卦,卦象极凶,他说我这次回湘西定然凶多吉少,那时候我年幼无知,认为他张百祥与我乃是同胞兄弟,就算先人有点矛盾,可是父亲母亲都已过世断然间隙也荡然无存,执意回来,回来之后遭此劫难,在地下每每想起此事,我都后悔若是当年听公明兄长之言何来此劫?多年未见,不知道公明哥哥他可好?”张百川问道。
“我二哥身体硬朗,这一次小弟遇到麻烦,正是我二哥推荐小弟来寻兄长,不料到了此地发现兄长深陷囫囵。”宋九爷道。
张百川叹口气道:“你错了,不是你来找我,恰巧遇到我有麻烦,公明哥哥神机妙算,定然是他算到了我有一劫难,所以让你前来搭救,定然是如此。”
二柱子听的想笑,却被宋九爷一脚踩在脚趾头上,他抱拳道:“现在想来,或许真是如此,兄长你赶紧养好身体为上,我就不多打扰了。”
张百川道:“在地下十年我都未死,现在出来了那是想死都难,既然是你公明哥哥的弟弟,那我就也冒昧以兄长自居,你遇到了什么麻烦,但说无妨,只要是我能帮的上的,定然万死不辞。”
九爷说道:“此事三言两语说不清楚,需要哥哥去洛阳走一趟才行。只是哥哥你刚刚出来,张家也是初定,恐怕不方便出远门。”
张百川道:“我对这家主之位并无兴趣,现如今更是成了废人,这家主之位坐与不坐都无妨,这样,兄弟等我三日,三日后我与你一起去洛阳,正好去见一下公明哥哥。”
宋九爷拜谢道:“若是兄长能助小弟这一次,以后兄长之事,就是我宋亚光之事。”
“自家人,何须客气。”张百川笑道。
二柱子不由的感叹这张百川倒是一个光明磊落爽朗豪气之人,这样一个人竟然被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折磨的不成人样,如此看来,老鬼杀了那陈百祥,也算的上是替天行道了。
三日后,几人启程前往洛阳,因为张百川身体不便骑马,所以只能赶着马车前行,在车上张百川看着宋九爷问道:“兄弟,有句话不知道我当问不当问。”
“兄长但说无妨。”宋九爷道。
“你,包括那两位兄弟看起来都非恶人,但是我却感觉三位身上尸气环绕,不知是我感觉错了,还是另有隐情?”张百川问道。
宋九爷愣了一下,随即道:“兄长真乃高人,我本想到了洛阳再跟你解释,既然你问起了,那我就实话实说,宋老九有辱宋家门庭,带着一众兄弟谋一条生路,干的却是死人的买卖,二哥一怒之下把我赶出了家门。”
“死人的买卖?”张百川问道。
“就是盗墓,这可不是死人的买卖?让兄长见笑了。”九爷道。
“这有何可笑?我却感觉兄弟是替天行道,天下大乱,活人尚且不能活命,宝贝却在黄土之下陪着一具枯骨?”张百川说道。
听了这句话,宋九爷抱拳道:“兄长深知我心,兄弟我虽然干的是见不得人的买卖,但是却从不昧着良心做事,善人清官之墓绝不会碰,盗墓所得银钱,多半用来支持战场上跟洋夷打仗的将士,其他的也用来接济流离失所的灾民,这些年我多受非议,但是就如今兄长这句话让我最为心安。我不管别人怎么说,宋老九但求一个问心无愧就好,哪怕是列祖列宗怪罪下来,我也无怨无悔。”
这一番交谈,让宋老九与张百川也是引为知己,二人在车上一路畅谈,宋九爷越来越对这张百川感觉佩服,这人虽然被关在地下十年,出来才不过几日,就靠着平日那些看守他的人闲谈和这几日的耳闻,竟然对天下大事分析的头头是道。二人越聊越尽兴,不由的都有相见恨晚之意。
这次回洛阳,因为一路上并不能骑快马,用的时间是去时候的一倍,因为在路上宋九爷已经给张百川说明了来洛阳要做之事,几人都知道事关重大也顾不上一路的舟车劳顿,直接就去了盗门,九爷更是把张百川请进了密室去看那个在黑森林中发现的古尸。
刚打开那装古尸的箱子,宋九爷把张百川给推上前去,张百川只是看了一眼,就立马挪不动眼睛一动不动,那张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兄长?”宋九爷不明就里,赶紧问道。
“别动。”张百川制止了宋九爷,盯着那古尸脸上的那张金符,过了一会儿,他喃喃自语道:“怎么会这样?”
“有何不对吗兄长?”宋九爷问道。
“这根本就不是什么道教前辈真人的符咒,乃是我张家的镇尸符!”张百川惊道。
二柱子吓了一跳,道:“不会吧,这位爷,您可看仔细了,您张家远在湘西,这玩意儿可是在洛阳发现的。”
“我断然不会看错,这还不是张家普通的镇尸符,乃是十六字阴阳赶尸决中的镇尸符。这画符之人还不是寻常张家人,定然是张家祖上的某位族长!”张百川道。
二柱子听的感觉不可思议,但是宋九爷在回味过来之后却是大喜过望,他道:“这岂不是说,张家之人,可赶此尸?”
张百川点了点头,示意宋九爷从他的口袋里掏东西,九爷也顾不上其他,从他胸前的内衬之中掏出几物,张百川以下巴示意就是其中的一个,这是一个红色的小盒子,九爷打开之后,里面是猩红的朱砂。
“这是辰砂,乃是最好的朱砂,兄弟,你以金笔蘸上朱砂点在这古尸天庭正中。”张百川没有手,这个活儿只能让张百川来代劳。
宋九爷现在极其紧张,从小跋扈的他哪怕是在盗门刚起与大帮派拼杀之时都没有这种感觉,他拿着金笔的手都在颤抖,在那古尸的额头点上朱砂之后,他竟然已经浑身大汗。
点好朱砂之后,张百川坐在轮椅上,一脸的凝重,他开始缓缓的张口,口中竟然说的是常人听不懂的言语,他的语速极快,说话的时候似乎非常紧张,有汗水缓缓的从他的额头顺流而下。
同样紧张的,还有宋九爷他们三人。
就在张百川说完那一长段听不懂的话之后,地上的那个故事忽然唰的一声站了起来,面对他们四人!
“我去!”二柱子吓的后退了两步。
这时候,张百川对宋九爷说道:“拿金铃过来。”
九爷从他贴身的连襟之中拿出金铃,张百川无手,用嘴巴叼住金铃,金铃摇晃之下,那古尸前进,转弯,躺下,直立,皆听号令。
做好了这个,张百川丢下金铃道:“看来错不了,这就是我张家赶过之尸。”(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