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逸文苦笑道:“确实如此,师兄可知道二十多年前我曾来过这里。”
齐雄讶道:“竟有此事,二十多年?那逸文当时不过十来岁?”
刘逸遂将自己的曲折入门经历,简要地讲述了一遍。
齐雄沉吟道:“原来是这样啊!此次你是要去见那黄先生了?”
刘逸文深吸一口气道:“是啊!不过如此多年都没有来此看望他,心里觉得有些愧疚啊!”想到这里,他不禁自责忙于修炼,将此事搁下了。直到袁素兰为母求药,让他大为感动,才动了来此看望先生的心思。比起素兰,自己确实不如啊!
齐雄劝道:“师弟不必内疚,有时候也限于形势。不必多想了,好好休息一夜,明日再去见他。”
刘逸文也只能点头应是。他双手叉在脑后在床上辗转反侧,心中诸多事情困扰着他。除了黄先生的事情外,还有两件事让他挂心。
其一,就是帮袁素兰寻找阴阳珠的事情。还有三日交流会就开始了,他为此拜托了齐雄、令狐华二人留心此物,希望能帮她完成夙愿!
其二,就是令人头痛的比试。想起这场比试他就头大如斗,说到底心中并无把握。万一输了,那该如何是好?思及此处,心念一动,这神手谷的人应该也快到了吧!也不知公孙若到了没?
就这样左思右想、迷迷糊糊地过了一夜。
翌日清晨,他刚到贵宾楼大厅,就发现一位白衣女子立在那儿含笑望着他。刘逸文心中一热,喜道:“素兰,你怎么在这里?”
袁素兰不知为何心情大好,浅笑道:“等你啊!”看着愣在当下的刘逸文,心中不禁好笑。
刘逸文呐呐道:“等我?大会两日后才正式开始,我们现在去能有何用处?”他看着袁素兰在此等他,有些猝不及防。此女此时清丽脱俗,肌肤赛雪,他一时竟看得有些痴了!
袁素兰嫣然一笑,道:“反正闲来无事,四下逛逛正好啊!”起初,她是想和刘逸文相约来这清风殿的。奈何掌教昭告:修为在凝液境的弟子一律随领队前往。路上没有机会与他聊上几句,现下正好闲暇,一同逛逛也是乐事。
刘逸文心中一荡,她浅浅一笑如同莲花绽放,自己的心脏都不争气地跳快了几分。他喑叹一声:确实如此,可惜今天真不凑巧。口中歉然道:“真不好意思,今天还有些事要处理。”
袁素兰奇怪地望着他,道:“已经出了宗门,你还有何事要办啊?”她中纳闷:不会是他故意砌词推诿吧!
刘逸文笑道:“此地有一位故人,我要去拜访一番,不若明日我再陪你走走如何?”
袁素兰略有些失望,随即道:“好吧,明日一早我还是在这里等你如何?”
刘逸文爽脆答道:“好的,就此一言为定!”
宝光殿。
刘逸文缓步进了此殿中,偌大的殿中只有几名执事模样的弟子在忙碌着。他两眼四下寻梭,忽地目光停在了某个玄衣男子的身上。
那人似有所觉,转身朝他望来!刘逸文轻呼一声,眼中竟有些酸涩,脑中嗡地一响,万千念头纷至沓来,不知为何嗓子一堵,没有喊出声。
那人定在那里,眼中隐有晶莹,立在当场也无动作。就这样两人相视了好一会,刘逸文快步上前躬身一拜,颤声道:“学生逸文,见过黄先生!”
二十年过去了,黄先生看起来也只是四十多岁的样子,未见太大变化。
黄先生双手微微抖动将他扶正,凝神打量起来,然后口中喃喃道:“二十多年了!二十年多了!逸文已长大成人了!”
昨日傍晚掌教召他有事,闻得昔日跟在身边的那个稚嫩童子已经凝液,让他大吃一惊。他一宿未眠,满脑子的都是那个弱小的背影。
两人找了个僻静的地方相对而坐,刘逸文激动道:“先生,这些年过么怎么样啊?”
黄先生洒然一笑,道:“唉,除了凝液失败其他还算过得不错!”
刘逸文宽慰道:“这修仙本是逆天而为,成与不成完全靠天意。”
黄先生自嘲道:“想不到二十多年前我还在指引你,而今你已走到我的前面了。”
刘逸文谦虚道:“多亏先生当年不弃,悉心照顾,否则我都不敢想象如今的样子。”他言词恳切让黄先生老怀大慰。接着他又迟疑道:“先生可知我的生身父母现在何处?”
黄先生陡然一凝,点头道:“我早有预料,现在你已经不是幼童了。有些事你也可以知晓了。”他将在哪里遇到刘逸文,又如何将他带到夏县学堂的事细致的讲了一遍。
刘逸文听完眉头紧锁,追问道:“照您这么讲,我是被遗弃在那户人家大院门口的?”
黄先生叹了口气,抬头望着虚空处,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口中缓缓道:“是啊!记得那年我正好下山游历,路过q镇上的某片房舍,一眼就看到庭院外的台阶上放着一个提篮。我心中就有不好的预感!我快步走了过去,四下看了看,没有发现任何人影。我轻轻拨开罩着篮子的轻纱,心中陡然一沉。”即便事情过去几十年了,他想起当时的情景,不禁黯然神伤。
接着他低沉地续道:“当时天刚蒙蒙亮,你应该是睡着了,那张稚嫩地小脸显得那么安祥,一双肉嘟嘟的小手惹人怜爱。我见你生得可爱,心下犯难。最后我呆望了你半晌,你居然揉揉眼睛醒了过来,哇哇大哭。”
黄先生罕有地脸上一红,大窘道:“我从未照料过婴儿,你这一哭让我不知所措。我情急之下就将你抱了起来,轻轻地摇着哄你起来。”黄先生像是回到了那一瞬间,脸上现出一个满足的笑容。
他脸现决然之色,续道:“谁知我就么一番生涩地哄弄,你竟停止了哭泣,对我咯咯笑了起来。我的心时就像是被熔化了一般,决定将你带在身边。”
刘逸文心中万千感慨,迟迟问道:“您可还记得当时的大院所在何处?”
黄先生眉头微皱,努力的回想着:“我记得是夏县镇上,那家人姓吴。后来我也打听过,却没有找到你的生身父母。遇到你时,襁褓上绣着一个‘刘’字,我就为你取了名字。”
刘逸文听得入神,长久以来他都对自己的身世臆测过各种桥段,却没有想到自己是一个弃婴。此次,他本是满怀希望,可惜身世之谜又是石沉大海。
此时,他又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口中不断的念着:“夏县,吴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