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简单的一剑。
然而,君临却无法阻挡。
尽管囚龙棒抵住了黑麟剑的轨迹,但一道道剑气伤痕却伴随着脆鸣之音而起,遍布在君临全身各处,密密麻麻。
原来离剑天的剑是看不见的,攻击无处不在。
“能死在万幻影中剑下,你足有自傲的资本。”离剑天阴冷般说道。
“万幻影中剑?”君临眉头紧蹙,还都来不及去感受剑伤之痛。显然对离剑天这招,虽然之前就见识过,但仍震惊不已。
所谓的万幻影中剑无非就是一剑成万、万剑又化虚无的境界,让人看不到任何攻击之势,但攻击却比任何时候都凌厉,而且诡异。
“这是剑道的奥义,拥有生命的剑。”离剑天在这时候的气势有了翻天覆地的转变,眼中没有恨意,也没有杀机,只有一往无前的决心。
忽然,这剑在君临遍身划出无数道伤痕后,又猛然凝聚于一处,化着一柄巨剑悬于君临身后,滴染着鲜红的血迹。
君临顿时骇然,如此锋芒在背,额头汗水也有意无意滴落而下。
显然,此剑的威力之强,是足以置君临于死地的。
离剑天冷哼一笑,没有给君临任何喘息的机会,血剑直穿其后心。
对此,君临根本就来不及回防,只能任由血剑入体,随后血剑又再次化作万道血色剑气,侵蚀着君临每一寸血肉。
当然,仅凭这些血色剑气只能无法对君临造成大伤害,可这些剑气却能引起君临血液的骚动,想要汇集一处,在君临的体内凝聚出一柄巨剑贯体。
“糟糕,身体有些不停使唤。”君临想要动弹的手却在猛然颤抖,肌肤明显涌上一股寒冷的刺痛,“是想要破坏我的穴位么?”
与此同时,离剑天也正挥着黑麟剑朝君临的天灵盖斩下。
此时此刻,君临仿佛就是离剑天剑道上的一块拦路之石,唯有用手中的剑开出一条道,一条血淋淋的道。
然而,黑麟剑却被一条粗壮的手臂给挡了下来。
与其说这是手臂,还不如说这是魔兽的利爪,那一根根如金刚丝般的毛发竖立,卡着黑麟剑无法推前一寸。
虽然这条臂膀是防住了剑,却没能防住万幻影的剑气。
旋即,无数道鲜血从臂膀上喷溅而出,随后又整条的掉落而下,刚接触地面时就瞬间化成了血泥。
而这条臂膀的主人却是博仁。
君临睁大眼睛望着这幕,脑海已是空白一片,对博仁的突然出现,他也浑然不知。
不过,最不能接受这切的人是离剑天,对于博仁的出现是他始料未及的。
“博仁,你怎会在这里?”离剑天在震惊之余,还保留了些许的理智,急忙将博仁从自己剑下救出,“这到底是为什么?”
博仁捂着断的臂膀,痛笑道:“我也不知道,走着走着就来到了这里,然后莫名其妙的就被你砍断了手臂。”
如果只是断臂的话,也许还能重新接上,但刚才的一剑已是毁了这个希望。
离剑天看着那滩粘着毛发的血泥,强烈的杀机忍不住涌出,转而望向君临时,正瞧见君临臂上的印记渐渐暗淡,当下便打定了一个嫁接的主意,想要将君临的臂膀移植给博仁。
离剑天提着剑向君临走去,但刚抬腿数步,就不由回头望了博仁一眼,在半个呼吸的思虑后转身而回,用禁神针施展闭封手段,封住了博仁的动作,防止他再次为君临挡剑。
不过,君临的手脚已然自如行动,那些血剑引起的血液骚动被一百零八兽压制了下来。
君临祭出囚龙棒横挡身前,目光在博仁与离剑天之间徘徊不定,且一言不发,严阵以待。
“你还真是魅力大,博仁都已忘记了你的存在,却还是奋不顾身为你挡剑。”离剑天阴沉着脸,手中微微转动着黑麟剑,那是为了更好使上力度,“你欠他一条臂膀,该还。”
离剑天向君临的左臂斩出,但他不敢施展出万幻影中剑,害怕这一剑下去又毁掉了君临的手臂,如此一来就无法给博仁续上断臂了。
显然,这样的一剑,尽管离剑天如何奋力击斩,但在囚龙棒的阻挡下,根本就占不到半点上风,就更不用说得到君临的手臂。
所以,离剑天便改变了策略,除却不攻击那条手臂外,对君临全身上下全方位进行最强的攻击。
“我不欠他什么。”君临在心里暗想着这句话,并没有将之说出口,但在望着博仁的断臂,和想着挡在自己身前的身影时,他要做到波澜不惊和无动于衷是极为困难的,毕竟是博仁救了他。
只见囚龙棒与黑麟剑互相撞击,迸出的火焰溅在地面上,瞬间就燃烧了起来。
其实这样的厮杀毫无意义,在万幻影剑的攻击下,君临难于防御,除非彻底激活胸口的那块龙之逆鳞。
然而,意外再次发生。
就在离剑天最强一击即将轰在君临身上时,博仁又再次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了君临跟前。
由于被离剑天封住了行动,博仁只能用肉身去挡。
显然,在如此的攻击下,博仁的另一条臂膀也被卸了下来,健壮的肌肉被一剑剑削掉,露出森森白骨,浸染着滴滴鲜血。
在博仁倒下的瞬间,君临一把将其接住,抱在了怀中,哽咽的望着,却说不出一句话。
博仁还没有死去,他抬头望着君临,艰难笑道:“他对我很重要,希望你不要杀他,让他活着离开这里。”
君临点了点头,心情万分的沉重。
而离剑天却仿佛丢失了魂魄,忘记了攻击君临,也忘记去与博仁最后的道别。
最后,博仁死在了君临的怀中,滴落的鲜血蹭在君临身上,涌进君临的穴位里,全部被吸干。
“主上,博仁死了,离剑天肯定会和我们拼命,我们要不要先撤?”日天昊在这个时刻冒了出来,望着博仁的尸体也倍感惋惜,“是条汉子,但他是怎么过来的?”
君临摇摇头,将博仁放下,苦笑道:“他说这是他的使命,或许他也是身不由己。”
“身不由己?”离剑天的剑再次斩了下来,似乎拼尽了所有的气力,满目通红的瞪着君临,杀机不断,愤怒不已,“我不知道他是为了什么使命,但我知道,只要他不想做的事,任何人都强迫不了。”
“君临,你不仅欠他一条命,也欠他一个说法。”离剑天全身黝黑发亮,与黑麟剑是同一个颜色,甚至还是同一种材质。
显而易见,此刻的离剑天在肌肤上裹上了一层黝黑金属,纵然是藏于黑袍之下,也无法掩盖那激荡而起的光芒。(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