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尽散,冰雪覆盖。只在转瞬之间,就变换了两个天地。
但不管如何,那血色明珠再次呈现在了君临眼帘,但闪烁出的光芒却如月般阴柔,渗透着森森寒气。
君临见状微怔,不由自主的探手向血色明珠抓去,可在这短短的距离间,又仿佛那般遥不可及。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真的是由君临的血提炼而出的吗?
君临不敢去想这个问题,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思考。目前对君临而言,最为重要的就是离开这个地方,切莫像之前成百上千的魔兽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过,君临还是从火焰中感受到了强大的气血之力,那不仅是因为自身的龙血,更多的是魔兽的血肉。
只见血色明珠的表情蒸腾着血色雾气,每过一个呼吸的时间,就会就会变换一种形态。虽然其状飘渺不定,但依旧能隐约看到魔兽在沉睡、平静、癫狂下的三种状态。
君临目不转睛的盯着血色明珠,喃喃念道:“血炎狼、银月狐、疾风豹,神木牛、暴岩猿、冰霜蟒、暗血虎、飞火鸦……。”
显然,这些是血色雾气凝聚出的部分魔兽形态,就像回忆一样在君临的脑海中闪过,那短暂而又深刻的印象,时不时的冲击着灵魂,引起全身一百零八处穴位的共鸣。
忽然,君临猛然闭上眼睛,双手捧着头长啸一喝,尾椎下的龙尾再次延伸而出,燃着无尽烈焰。且当君临脑中每出现一道魔兽映像后,那头魔兽的形态就在火焰之尾上呈现。
“怎么会这样,难道真和一百零八魔兽有关?”
在血色明珠、火焰之尾,以及君临的脑海中,越来越多的魔兽是君临从未有见过的,尤其在最后出现的映像,让人看后会无故有种视觉上的恐惧。
“三百二十四,三百二十四。”说罢,君临又猛然睁开眼,瞳孔在紧张的情绪中缓缓放大,血丝充斥着整个眼眶,“一百零八,果真是一百零八。”
与此同时,火焰之尾恢复了平静,就像是铺在冰雪地里的一条火焰长廊。血色明珠却在君临睁眼的瞬间暗淡,再次消失的无影无踪。
此时此刻,飘雪已是覆盖了整片的区域,唯独留下君临所在的那个位置,毕竟这极阳的火焰在龙骨的加持下,已丝毫不亚于飘雪的力量。
当然,这极阳之火并非是囚龙岛上最强的力量,至少目前在君临的手中还不算是最强的火焰。同样的理由,在此处飘落的雪花也不是最强的冰寒之力,因为还没有到那个时候。
确实,等到了那个时候,囚龙岛上又会是另外一种景象,火焰与冰雪不分彼此的融合在一起,产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关于这点,君临似乎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然而,君临想要离开此地却不知该往何处而去,望着越积越厚的飘雪,拖着越燃越长的火焰之尾,内心的沉重感也跟着越来越强。
渐渐的,在这片冰雪地里弥漫起血色的浅雾,并且这些雾气在靠近火焰之尾时,就会因此点燃而迸发出火花。可这些火花在寒气的冻结下凝聚成冰粒,一颗颗飘悬于半空之中。
如此一来,君临就彻底迷失了方向,只能依借于一百零八道穴位所产生的感应,一点点向着血色明珠走去。
是的,血色明珠虽然无法看得见,但却仍藏在这个地方,甚至就在君临触手可及的位置,只是君临还无法突破那个限制罢了。
“那股力量在召唤我,到底是谁?”君临在心里呐喊,并没有把话说出口。
忽然,一颗颗的冰粒汇聚一处,垒积成一扇火焰之门,就刚好呈现在君临的眼前。
如果说这是一道门,还不如说这是一面镜,一面将君临反射在门里的镜子。只是这面门镜却不是单纯的复制映像,而是照出内心深处的那个自己。无论是好与坏,似乎都无法遁形。
君临停在门镜之前,望着自己的映像用手触探而去,可就在触碰的瞬间,镜面波起了涟漪,镜中呈现的是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自己。
原来,这面镜还有另外的一个功能,可以反射出照镜人的过去。
只是君临的过去很悲惨,而且在他懂事之前的记忆却无法照出,一片混沌。这些记忆是君临好不容易想要忘记的,他自然是不想再看一遍,所以就是想要斩断过去的一拳轰然击在了门镜之上。
这面镜碎了,可又有另一面镜而起,镜中反射出君临内心深处的仇恨,一个邪恶到不需要任何欲望的人。
君临见状猛然退了数步,摇头道:“不,这不是我,你不是我。”
“不,我就是你,一个不想做废物而又习惯到无所谓的废物。”镜中的君临没有穿衣裳,似乎身上每处的肌肤都带着嗜血的般邪恶。
此时此刻,这面镜同样也是血色的。
“不……不是。”君临虽然表面上很冷静,但内心却忐忑难安,在痛苦的咆哮着,“你到底是谁?这点雕虫小技还唬不住我。”
邪恶的君临大笑道:“其实你心里很清楚,我就是你,从一开始就没有改变过,现在只不过是在自欺欺人,你想想过去,想想你将来要做什么样的人……是像这样自欺欺人的死去,还是重新做回自己而活到最后?”
君临的脑海中闪过以前幕幕的悲惨经历,内心深处的嗜血正伴随着火种慢慢燃起。当然,区区一句话还无法让君临沉沦。
只见君临猛然一拳砸在镜面上,沉声道:“我会活到最后,我一直都坚信这点,至于我是什么样的人,还轮不到你来说。”
可镜面碎是碎了,但每块镜片上依旧还反射着君临邪恶的映像,越来越密集的映在君临的眼帘。
“你又在自欺欺人,你真的坚信吗?”这句话叠加在一起,落在君临的耳中,就像无数的攻击延绵不断而至,“你真的清楚自己是什么样的人吗?”
显然,君临并不是那么清楚自己是什么样的人,否则这面镜根本就不用攻击,自然而然的就会碎。
所幸这个时候,日天昊从君临穴位里爬了出来,道:“主上,你遇上心魔了?”
君临像没有听见似的,或者听见了也置之不理。
日天昊继续道:“主上,你是不是觉得我们会死,还是说你怕死?”
“其实谁都怕死,但我们绝对不会死,老子从认识你那天起,就坚信你小子能够君临天下,带着老子踏上世界最高的地方,俯视一切生灵,区区心魔算个屁。”
“还是说你不相信自己能君临天下?”
“要是连这么个小目标都没有,那尼玛叫什么君临……真以为自己是废物吗?”
日天昊的声音越来越大,甚至都有些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
而这个时候,那扇门,或者说那面镜的顶端,已不知不觉出现了那颗渐明渐暗的血色明珠,一片冰寒的雪地里燃起的火焰正慢慢浓缩一处,全部向君临的尾椎蔓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