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结束，两个孩子去后院玩弄花草了巫术材料。扎克让莉莉和沐恩去看护，免得出什么意外。室内只留了扎克、安娜贝尔和波奇。

共和方向的话题依然危险，但扎克必须要推进。

“波奇，我需要你联系帕帕午夜。”

“对我有什么好处。”波奇倒是直接。

“你想要什么？”

这种问题是最难回答的。你说的细致了，自己的动机就完全被别人解明，你说的含糊，就大概率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大多数心怀鬼胎的交涉，双方筹码的优劣建立，都是在这一步上。

好在，波奇对托瑞多的戒备很够，打量一眼扎克和扎克身边的安娜贝尔，“你可以给我什么？”先让扎克摊牌。

这种小手段，扎克还至于为难，“明天的聚餐，我不邀请昆因夫人。”

波奇的脸皱巴了一下，“你这是耍无赖。”

“我这是用事实说明，你和我不只是邻居的关系，我们。”故意的，“是家人。”

懂吧，昆因夫人是扎克的后裔，波奇是昆因夫人的孙子。

是的，扎克就是在用掰扯亲缘关系，来向波奇展示，我们比你想的要‘亲’近，我们相互帮助，那是家人该做的。

这其实是个台阶，波奇如果够聪明的话就能就此答应扎克，将他自己的小心思藏起来。

波奇阴着脸想了一会儿，“可以，但和以前一样，我不保证你和帕帕午夜的任何交流。”

“行。”扎克也同意，并且，“既然反正也没保证，不如你直接帮我传话给帕帕午夜，我希望找的是他身边的普奇。”扎克对和帕帕午夜直接交流依然有障碍。

“呵，你有翻译么？”

“人愿意出现再说吧。”扎克摆了下手。

波奇没再说什么，去后院看了眼孩子和沐恩，自己下了地下室，鬼知道弄了什么仪式，上来的时候一身血气，也不再做主人的义务看顾客人，自己跑去洗澡了。

扎克和安娜贝尔坐在客厅，听后院两个孩子的玩乐状况，一时半会儿是离开不了这里了。

扎克没开口，安娜贝尔开的，“真正的目标，是共生体。共享灵魂给凡卓的人类。”

扎克撇了眼安娜贝尔，没说话。

“不该是现在你看到的样子，凡卓的身边跟着一个行尸一样的人类。”

扎克的视线已经在品鉴波奇昆因的客厅装修了。

“‘小白’并没有完成。活尸并不是凡卓的预定目标。”安娜贝尔也在品鉴波奇昆因的客厅装修。不过大家懂的，这场单方面的对话，发挥功能的只是安娜贝尔的嘴和扎克的耳朵。两人的眼睛，干啥都无所谓。

“凡卓需要的只是可以兼容另一个身体的灵魂。人类在服长期服用小白后，变成失去自主意识的活尸，是个错误，需要被改正的错误。”

品鉴着装修风格的扎克有点儿感叹这是个印安人的家庭，但所有的印安风格，都体现在可有可无的装饰上。实用性质的印安家具，没有。

“但因为一些原因，凡卓没能纠正这个错误，匆忙的将‘小白’推出，送入联邦，制造能够和凡卓分享灵魂的人类。”

举个客厅里的例子。展示柜，就是普通风格的柜子，木质主体、玻璃的橱窗。但似乎故意为了显示这个家庭是印安人，柜门上被挂了一条条印安风格的珠链。实用性是没有的，反而非常容易打结、遮挡里面的展示物。

“现在回想起来，这一切，恐怕都是某人的阴谋，他，不想让凡卓太顺利的摆脱完全体。”

扎克的品鉴，很快，已经把客厅中的所有事物都看了一遍，基本和展示柜一样，本质就是普通的现代家居，然后硬多余的加上一点儿印安的‘味道’。

“那个某人，是帕帕午夜。”

扎克又撇了一眼安娜贝尔。安娜贝尔也对扎克笑了一下，接下来的话是：

“‘小白’不是凡卓创造的，是帕帕午夜制造的，他把制造方法卖给了我们凡卓而已。”安娜贝尔的眼眯着，“扎格尔给你的情报，省掉了这一部分，对么。”

扎克要对安娜贝尔说话了，但刚张嘴，一个人影挡住了扎克的视线。扎克抬头，这个见过几次面对呃共和老头看着自己，开口仨字儿，“你找我？”

翻译可以省了。

波奇昆因裹着浴巾出来，在客厅看了一眼，翻个白眼又走掉。可能是在不爽帕帕午夜对扎克要求的响应速度。

扎克马上丢掉了安娜贝尔差点让自己回应的话题，对着这位共和真神，“我的朋友被一个入魔的共和修士绑架了，我需要你帮我救他出来。”

普奇抬头，视线被波奇昆因的客厅天花板遮挡，抬手一挥，一如扎克第一次见到这个神一样，天空透过天花板，出现在了他们的视野中。

这普奇的手指点动着，仿佛在计算什么东西。

扎克倒是不怎么奇怪了。按照共和的神话，这个世界都不过是一个人巨大灵魂的死亡重现的内部而已，对于摸透了这个世界本质的神来说，一切都和苹果会落地、水往低处流一样，是可以被计算的。

片刻后，普奇低头，挥手让天花板恢复，“弥勒。”

“是他！”不是扎克不稳重，和这位普奇有限的接触中，可以总结出这位真神不在乎任何外在表现，他要做什么，他就会做，旁人什么反应他都不会管。所以扎克也没必要管理自己的情绪，“你能救他吗？”

“可以，但要机会，需要在现世的时间点中抓住弥勒。”简短明确的回答，然后，普奇看着扎克，“吸血鬼，我帮你的理由是什么？”

这个问题，扎克早就已经想好了，这也是扎克敢把救塞姆的所有希望都压在找普奇上的原因

“吸血鬼是永远只能活在这个世界的生物，你，帕帕午夜，吸血鬼，我们是这个世界最后的维护者。”

不是吗！只有永生没有离开这个世界希望的吸血鬼，才有资格说那句‘我爱这个世界’！因为没得选择。

普奇……没给扎克任何表情，转身，看向了安娜贝尔，

扎克有点儿紧张了。即使吸血鬼与这个世界的关系是没得选择的，但吸血鬼身上依然存在有一个被圣主遗留下的终极漏洞，那就是吸血鬼完全体，会送人类的灵魂去另一个世界！吸血鬼如果不解决这个漏洞，就会成为这个世界最大的威胁！

啧。曾经是为了回避和圣主信仰的冲突而寻找缓解完全体吸血鬼影响的方法，现在？立场变化一番，但这条路，还是异常坚挺的横在扎克、所有吸血鬼面前！头顶上的压力，依然是神！

普奇看着安娜贝尔的时间中，没有说话，再次转身看回扎克的时候，“要等，等弥勒出现，我才能救你的朋友。”丝毫不提他看安娜贝尔的原因。

“我可以等！”扎克也管不了了。

普奇点了下头，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