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呜……
正在这时,一只通体雪白的猫从窗口跳了进来,在地上优雅地来回踱步。
南宫流莺脚步一顿,跟着眼睛一亮:“太好了,天助我也!快把这只猫弄死,然后把皮剥掉!”
曹张氏明显打了个哆嗦:“夫人,你、你要干什么?”
“你还问!还不是你这个该死的老东西!”南宫流莺狂怒万分地说着,“赶紧照我的话做,把这只猫剥了皮,拿去给王爷看,就说……就说太医给我开的保胎药有问题,所以我生了个死胎,而且胎儿根本就没有成型!快点,要是这猫跑了就麻烦了!”
猫当然是听不懂人话的,依然在屋里来回转着,否则早就夹着尾巴逃走了。
曹张氏不但不曾上前,反而向后退了两步:“夫人,我不敢……”
“你不敢?你现在不敢了?”南宫流莺冷笑,“你把我姐姐的儿子偷出去的时候,胆子怎么那么大呢?现在让你杀只猫你都不敢了?那要是让王爷知道你杀死了姐姐的儿子,你觉得你还能活吗?”
曹张氏更加惊慌失措,也忍不住低吼:“夫人怎能这么说呢?这一切可都是夫人让我做的,我也是被逼无奈呀!”
“被逼无奈?”南宫流莺又是一声冷笑,“还不是贪图我那一万两黄金的报酬?拿钱的时候那么痛快,现在让你做点小事就推三阻四?我告诉你,今儿这事要是败露了,咱俩谁都别想活!”
曹张氏仿佛更加吓得不轻,犹豫着往猫的跟前走了两步:“可是您觉得王爷会相信吗?这猫就算剥了皮,跟人也、也是不一样的呀!”
“废话少说,谁会仔细看那么一团血淋淋的东西!”南宫流莺挥了挥手,“你只要说我生了个怪胎,王爷根本连看都不看,就让你拿出去埋了!”
曹张氏咽了口唾沫,接着说道:“可王爷要是知道你生了个怪胎,会不会再也不敢来找你了?那你岂不是会很惨?”
“先过了眼前这一关再说!”南宫流莺极端不耐烦,又狠狠挥了挥手,“到时候就把一切责任都推到太医身上,我自有法子让王爷对我跟从前一样好!快去!”
曹张氏只好点头,挽起袖子去抓那只猫:“可惜了,大夫人的儿子白白胖胖的……”
南宫流莺眼里闪过明显的妒恨,不自觉地一声冷笑:“反正那孩子是你弄死的,就算索命也是来找你,跟我有什么关系?姐姐的儿子已经死了,等王爷发现姐姐生的根本就不是他的女儿,哼哼……”
曹张氏回头看着她,表示有些不忍:“与人通奸可是大罪,大夫人要被浸猪笼的!夫人,真的要……这么做?咱们害死了她的儿子,已经很过分了,要不就让他们以为那女婴就是王爷和大夫人的女儿……”
南宫流莺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姐姐要是不死,我怎么能成为王爷的正妃?这些事跟你无关!快去抓猫!”
曹张氏叹了口气:“那你是想找个机会告诉王爷,大夫人红杏出墙,甚至珠胎暗结,到时候只要滴血认亲,便铁证如山,王爷自然饶不过大夫人。只要大夫人完了,你就成了当家主母,你生的孩子就成了嫡出,是不是?可你根本先天不能有孕,下次再假装怀孕的话,又要偷谁的孩子来充数?”
“闭嘴!”南宫流莺眼睛瞪得就越大,终于忍不住尖叫起来,“贱妇!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胡说?”曹张氏笑了起来,声音突然改变,“是我胡说还是被我说中了心事,恼羞成怒了?”
那并不算陌生的声音让南宫流莺浑身一颤,终于发现了问题:“你、你不是曹张氏?!你是谁?难道你……”
曹张氏一抬手,刷的扯去了脸上的面具:“现在知道了,可惜已经迟了!”
墨雪舞?!她全都知道了?!
刹那间,南宫流莺心底涌上一抹巨大的恐慌,本来就没有多少血色的脸更是一片惨白:“你、你怎么会……你想干什么?你要害我是不是?来人啊,救命啊!”
“不用喊了。”墨雪舞微笑,“因为刚才你说的那些话,不光我一个人听到了。请吧。”
请?请谁?
床后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不等南宫流莺反应过来,面前已经站着三个中年女子!其中一人刷的抬手一指,厉声呵斥:“南宫流莺,你好大的胆子!”
南宫流莺直接蒙了,巨大的恐慌几乎将她淹没,下意识地连连摇头:“不是的不是的!母妃你听我解释……”
这女子正是北堂凌铮的母亲宁德妃,闺名江柔宁。人到中年的她依然娇美如少女,而且气质优雅端庄,难怪能得帝王的恩宠。方才两人的对话,她早已听得清清楚楚,怎能不怒?
最怒的当然是站在右侧的女子,同样人到中年的她比起宁德妃虽然少了几分皇家的高贵,却更显得娴雅温柔,正是南宫流苏的亲生母亲乔茹雅!
自家的宝贝女儿竟然被人如此坑害,她当然比德妃更加恼恨,早已气得红了双眼,厉声呵斥:“南宫流莺,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我待你有如己出,你居然连自己的亲姐姐和亲外甥都不放过,你这种人简直不配活在世上!”
站在左侧的女子则一脸羞愧,正是南宫流莺的亲生母亲周氏。咬了咬牙,她一脸恨铁不成钢:“你这个不孝女!你怎么能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你……”
虽然事情已经败露,南宫流莺却不可能痛痛快快地承认,早已哭得泪流满面,连连摇头,一副我见犹怜的柔弱样子:“不是的不是的!娘,母妃,不是这么回事!是……是有人要陷害我,我是无辜的!我……”wavv
“无辜?”宁德妃冷笑,“刚才的话我们都是亲耳听见的,你敢说你无辜?我倒是真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是凌铮待你不好吗?还是流苏容不下你?”
南宫流莺也其实也知道此时任何辩白都是苍白无力的,可倘若就此完蛋,她如何甘心?只能咬着牙关死撑到底:“母妃,真的不是这样的!我刚才……我刚才完全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定是这妖女!她对我用了摄魂术,我才会胡说八道的!我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啊!”
周氏眼睛一亮,立刻上前几步说道:“娘娘,臣妇认为流莺此言大有道理。她一向柔弱心善,平常根本连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呢?这其中或许真的另有蹊跷……”
扑通,南宫流莺突然跪了下去,连连叩头:“母妃明察,此事真的与我无关,我是被人陷害的,定是这妖人使了诡计!她根本就是受人指使,或者与人串通来陷害我的!请母妃明察!”
宁德妃一听此言倒是没了主意,只是眉头皱得更紧:“这……”
便在此时,只听通的一声,房门被人推开,两名侍女上前架起南宫流莺就走。周氏急了,立刻追了上去:“干什么?你们干什么?!放手,快放手!”
南宫流莺也拼命挣扎:“哪里来的贱婢,敢对我无礼!快放手,否则我告诉王爷……”
其中一人冷声回答:“夫人不必动怒,正是王爷吩咐我二人将夫人带到大厅去的。王爷说了,今日此事必须查个水落石出。”
周氏更加焦急,一路追了出去。宁德妃皱了皱眉,回头吩咐:“走吧,我们也去看看。雪舞,你也来吧,感谢的话一会儿再说。”
大厅里,北堂凌铮阴沉着脸坐着,墨苍云和落月坐在一旁,静静地等待着。
没错,南宫流莺根本就没有怀孕,一切都是假的!
那天墨雪舞给她做b超,想要看看是男是女的时候发现,她鼓鼓囊囊的肚子其实是一个布包!所以她才一口汤全部喷了出来!朝龙帝国堂堂皇子的府里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
毕竟十月怀胎那么漫长的时间,难道就没有人发现这个秘密吗?这说明北堂凌铮的人办事太不力,还是说明南宫流莺的手法实在太高明?如果不是碰到她这拥有电子芯片的神医,南宫流莺诡计恐怕就得逞了。
本来她可以立刻在北堂凌铮面前揭穿南宫流莺假怀孕之事的,可又总觉得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尤其是南宫流苏生下的孩子被人掉了包,这里面恐怕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所以他们才暂时瞒着北堂凌铮,由墨苍云出面,用妖瞳之心从曹张氏那里查清了真相。
然后墨苍云就将这件事告诉了北堂凌铮,并且请北堂凌铮配合,要让南宫流莺无可抵赖,绝对不给她再翻身的机会!
墨雪舞很清楚,南宫流莺在这一两天之内必定会假装临产,否则时间越久就越容易露出破绽。果然,昨天晚上南宫流莺派自己的心腹去找曹张氏,告诉她今天早上会临产,务必做好一切准备,万万不得有任何差错。事成之后,就会把后续的五千两黄金送给她。
今天一早,南宫流莺按照自己的计划开始演戏,众人自然全力配合,很快将她送进了产房。
接着,北堂凌铮也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派人去请稳婆。曹张氏立刻按照之前和南宫流莺的约定,将南宫流苏生的男孩藏在箱底带进了王府。
只不过她刚进王府就被人秘密控制了,北堂凌铮和墨雪舞立刻将箱子打开,发现婴儿被人用了一点迷药,好保持在昏睡的状态,免得发出啼哭声坏了事。
北堂凌铮这才知道这个婴儿是自己的亲生儿子,抱起来就不肯撒手,一边后怕不已,一边恨不得跪下来墨雪舞磕头,同时又担心儿子的身体,简直要疯了。幸亏墨雪舞经过检查之后发现,那一点迷药不会对婴儿的身体造成任何伤害。
南宫流苏更是激动得浑身颤抖,差点直接五体投地对墨雪舞表示感谢。几人顾不上多说,立刻由墨雪舞假扮成曹张氏的样子进了产房,目的当然是引着南宫流莺说出实话。
为了让她更无可抵赖,北堂凌铮早就在她进入产房之前,秘密把宁德妃等三人请来,让她们藏在了床后面的密室里。密室跟这个房间只有一板之隔,即便两人小声说话,也基本上可以听得很清楚。
墨雪舞不负众望,果然让南宫流莺把所有的实话都说了出来。其实她不说也没关系,毕竟她怀孕是假的,到时候拿不出孩子,所有的一切自然就瞒不住了。只不过那只猫不合时宜地跳了进来,竟然让南宫流莺灵机一动,萌生出了那样的念头。当时墨雪舞心里就忍不住吐槽:狸猫换太子啊?你这想法跟那刘妃倒是如出一辙,你们俩可真是好姐妹。
不多时,一阵脚步声响起,两名侍女已经把南宫流莺带了出来,随手扔在了地上。南宫流莺狼狈万分,一边爬起身一边怒吼:“贱婢!你们好大胆!居然敢对我无礼!王爷,我是冤枉的,是有人要害我呀!你可一定要为我做主!”
“你觉得我信吗?”北堂凌铮冷冷地看着她,“是有人要害你,还是根本就是你在害流苏?”
“我……我没有!”南宫流莺咬着牙,死不承认,“她是我姐姐,我怎么会害她呢?”
北堂凌铮冷笑:“刚才那些话你怎么解释?你敢说偷走流苏儿子的人不是你?”
“当然不是我,我没有啊!”南宫流莺连连摇头,“刚才那些话都不是真的,是有人控制了我,我根本不知道我说了什么!王爷,我不会害姐姐的,姐姐的儿子是、是被曹张氏偷走的,与我无关啊!”
北堂凌铮摇了摇头,一脸说不出的失望:“我本来以为你真的是个柔弱善良、连只蚂蚁都不忍心踩死的女子,没想到你居然如此残忍,连这样的法子都想得出来!你根本就是蛇蝎心肠!怪只怪你演技太好,竟然把我们所有人都骗过去了!不用多说了,我这靖王府太小,装不下你这尊大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