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 大哥。”顾如韵先给叶桓夹了一个大虾, 又立马给顾源夹了一个大虾, 柔声道, “玉米已经糊了,大哥还是不要吃了。”
顾源侧首看纪莹莹,她正顾着和殷长欢说话,不知说了什么, 笑得眉眼弯弯,好似没有注意到这边的事,他趁这个时候将玉米丟到桌下她应该也不会知道的吧。
心里这么想,顾源却是夹起了玉米, 口是心非的道,“只糊了一点, 不碍事,况且浪费也不好。”
他三两口的将这一截玉米吃了下去,没有碰顾如韵夹的大虾。
纪莹莹余光瞥见这一幕, 嘴角勾了勾。见殷长欢面前的肉又烤熟了,她立时夹了两块到顾源碗里, 笑盈盈的说, “来, 尝尝太子妃的手艺, 比我烤得好多了。”
顾源:你可真有自知之明,只是……
顾源朝叶桓看过去,对上叶桓平静无波的目光, 他无辜的挑了挑眉,又不是他主动去夹的,看他做什么。
收回目光,顾源将烤肉送进嘴里,细嚼慢咽品尝后夸道,“太子妃烤的就是不一样,味道好极了。”
纪莹莹:“真的吧,我一看就知道味道很好。”
殷长欢难言的看着这对夫妇,憋出一句,“多谢两位夸奖。”
“我也来尝尝。”纪莹莹说着就去夹殷长欢面前烤架上的最后两块烤肉,结果动作慢了一步,被叶桓抢先夹了去。
纪莹莹目瞪口呆的看着叶桓,她已经知道叶桓和她想像中很不一样,可再不一样,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来,居然和她抢烤肉,这是一国太子能做出的事吗,他都不觉得羞耻吗?
叶桓对纪莹莹的目光视若无睹,从容淡定的吃了烤肉,“有点焦了。”
纪莹莹心中一个小人在怒吼:焦了你还和我抢。
她委屈巴巴的看向殷长欢,希望殷长欢能说再给她烤一份,结果殷长欢看也不看她一眼,殷勤的扭头去问叶桓还想要吃什么,她继续给他烤。
重色轻友的女人,纪莹莹磨牙,她终于看清楚了殷长欢的本性,还有叶桓这个男人,幸好她没有选择嫁给他,不然还要伺候他吃烤肉。顾源有时候是不太好,但也比会和她抢烤肉的叶桓强。
碗里突然多了一块烤肉,是顾源夹的,她扭头,顾源无奈道,“这是我烤的,味道应该还不错。”
她给顾源夹糊了的玉米,顾源却给她烤肉,纪莹莹感动不已。在殷长欢和叶桓的衬托下,她终于发现了自家男人的好。
回到南阳郡王府,顾源让纪莹莹先回院子,他则把顾如韵叫去了书房。
纪莹莹什么也没问,顾如韵沉默的跟着纪承离开后李姗姗问纪莹莹,“表哥找如韵做什么?”
李姗姗颇得叶老夫人的宠爱,在顾如韵去叶家时两人成了朋友,李姗姗便来顾家小住几日。
“不知道,”纪莹莹语气冷淡,她可没忽略李姗姗看到叶桓时那双颊微红的模样,虽然她曾经也喜欢过叶桓,但她就是看不惯明知叶桓和殷长欢两情相悦还觊觎叶桓的李姗姗。
纪莹莹和殷长欢说话都是直来直去,更不用心李姗姗只是叶老夫人的侄孙女,当即皮笑肉不笑的道,,“当嫂子的我奉劝你一句,做人还是安分守己一点的好,有叶家在,足够你找个好人家了。”
李姗姗脸色瞬间苍白,“嫂子误会了。”
纪莹莹嗤笑一声后离开,两刻钟后顾源回来了,对纪莹莹道,“我已经让母亲给如韵说亲。”
纪莹莹轻描淡写的哦了一声,她一点不意外,顾如韵自以为她的小心思藏得很高,殊不知她和殷长欢看着后宫里的女人在皇舅舅面前争风吃醋长大,顾如韵的那点心思,在她们眼里跟摊在阳光下没有区别。
“她不同意嫁怎么办?”顾如韵不像是会乖乖听从安排的人。
“容不得她不同意,顾家不需要一个不听话的小姐。”顾源一脸的冷漠无情。
纪莹莹惊讶的看向面无表情的顾源,他还会有这样冷冽的时候?
想着她时不时就欺负顾源,今天还让他吃糊了的玉米,纪莹莹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她究竟嫁了一个什么样的男人,以后不会也这么冷漠无情的对她吧。
呜呜呜,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不到两月,顾家就定下了顾如韵的亲事,对方是礼部尚书的嫡次子,礼部尚书家虽然比不得南阳郡王府显赫,但顾如韵是庶女,也不算辱没了她。
正如纪莹莹所说的,顾如韵并不愿意,但有顾源在,在被禁足了半个月后,顾如韵终于还是应下了这门亲事,成亲的日子定在了明年春天。
与此同时,叶桓调查楚白的事也有了结果。
楚白是家中独子,楚爹开得有几家商铺楚母重病缠身,需人参吊命,楚家没有家财万贯但几家商铺的收入也足够维持楚母的病情,事情的变化发生在三年前。
楚爹在一次进货的途中,遇上山贼,死于非命,楚家迅速的垮掉,楚母承受不住打击,病情加重很快就去世了。去年年底,在替母亲守满三年孝后楚白便动身来了京城。
在叶桓下属的调查下发现楚爹遇上山贼似乎不是意外而是人为,最有嫌疑的人就是当地的知府。他一直想要楚家的一个白玉观音像,后来楚家衰落,楚家的商铺全落入这个知府的手中,那个白玉观音像也不知所踪。
叶桓听完结果后道,“安王去年年底是不是去了一次蜀地?”
“是,陪安王妃回蜀地省亲。”叶默道,“太子怀疑楚白是安王的人?”
叶桓放在桌子上的手一下又一下的敲着,“我也不知道,但这太巧和了,由不得我不多想。”
叶然道,“可是安王的腿……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瘸了腿的人又不能坐上皇位。
叶桓没有说话,叶默道,“也许他就是不甘心。” 同样都是皇帝的儿子,安王却因为傅宁母亲的关系瘸了腿,连竞争皇位的机会都没有,会不甘心很正常。
叶然又问,“那个知府怎么样了?”
楚白这样的人一看就不是轻易能收买的,若能有什么打动楚白,那就只有替他父亲报仇一事。
叶默道,“知府安然无恙。”
“安然无恙?”叶然诧异,“这怎么可能,难道这只是巧合,楚白根本不是安王的人。”
叶然想起什么忽然道,“方院长拒绝了去安王府当夫子而被泼皮纠缠,方院长又是楚白给太子妃推荐的,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方院长为什么拒绝安王府当夫子?”叶桓问。
殷长欢去方家那日叶然也跟着一起去了,当时殷长欢问了方礼这个问题,“据他说是不适应王府的规矩,想自由一点,但我觉得他没有说实话。”
他记得提到安王府时方礼脸上有一闪而过的愤恨。
叶桓吩咐叶然叶默调查方礼的经历,但毫无所获,在殷长欢又一次去书院时,叶然跟着去了,找到方礼,直截了当的问起他拒绝安王的真正原因。
方礼对叶然的到来以及他的问题感到很奇怪,他沉默了一会儿后说出了原由。
他曾经教过一个贫寒人家的弟子。这家很穷,早年为了活命,这个弟子的父母将这个弟子的姐姐卖进了安王府当杂役,就在他们存够了银子想替姐姐赎身时姐姐在安王府上吊而亡。
方礼冷笑,“安王府的人说他姐姐是偷了主家东西被发现所以畏罪自尽,但我弟子的父母却发现他姐姐死前曾经受过侮辱,就在他们想方设法的替他姐姐洗刷冤屈的时候他们一家忽然暴毙家中,至今没有个结果。”
方礼不屑道,“这样的人家,我走进去都嫌脏。”
世家贵族里面的肮脏从来不会少,叶然叹了口气,和方礼寒暄一阵后不经意的问起方礼和楚白的渊源。
方礼:“他曾经以卖字画为生,我见他字不错,就在他那买了几副字,一来二往就熟悉起来了。”
“原来如此,”叶然笑笑,“我一会儿也找他要一副字。”
方礼不当官了但不傻,叶然是太子的人,突然来问起他和安王府的关系,他可不相信这是偶然。在殷长欢和叶然离开后他找楚白下棋,“随口”提起了叶然问了他与楚白的渊源。
楚白轻轻一笑,风淡云轻,“想不到叶护卫好奇心还挺重的。”
聪明人有些话不需要说得太明白,方礼若无其事的说起了书院的事,好像刚才真的只是随口那么一提。
这日,恰逢十五,王妃们进宫来给皇后请安,殷长欢自然也要去。
从坤宁宫出来,还没回到东宫,殷长欢正在和若云感慨顾如月的肚子,慈宁宫的宫女就找到了她说郑太后找她,让她马上过去。
殷长欢去到慈宁宫,还以为有什么急事,结果却是要太医给她请平安脉,“我都有定时请平安脉的。”
郑太后皱着眉头,“哀家不放心。”
殷长欢没有多想,痛快的撩起袖子露出手腕。
太医把了好一阵脉,迟疑的对郑太后禀道,“太子妃身体康健,一直没有怀孕的原因似乎是太子妃在吃避孕的药物。”
自殷长欢成亲后,郑太后是日夜期盼她怀孕,听到殷长欢竟然在吃避孕的
药物,气得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怎么回事?”
殷长欢天不怕地不怕最怕郑太后对她发火,心虚得立即低下了头。
呜呜呜,完了,早知道把叶桓一起叫来了,有叶桓在,外祖母就算再生气叶桓也会帮她说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