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怎么做?”黑炭问道。
“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陈一乐:“你这么黑,不会真叫黑炭吧?再加一个包字,干脆叫包黑炭得了。”
“我叫成远,”黑炭道:“你叫我黑炭也无妨。”
“陈。”陈简单了了解了一下这个小团体,他们年纪都不大,眼中却冒着那样熊熊的火光,那是势要寻到亲人的决心,这让陈感到了被寄托的压力。
“你怎么称呼?”陈又转向默默不语的女人。
“叫我官娘吧。”这女人叹了口气:“唉,你们斗不过他们的,死心吧。”
“如果要将这群人一网打尽的话,那必定要有切实的证据,暴露他们的罪行。”陈道:“但是现在,你们根本不知道他们拐卖人口的窝藏地点,说出去谁信呢?”
官娘在洪家班多年也没有接近核心,不过她知道许多罪行,包括怎么拐卖人口,怎么掩人耳目,她甚至还说了一个骇人听闻的事情,说她知道洪家班手下的游手们,甚至有的还“采生折割”。
“采”就是采取,搜集;“生”是生坯、原料,一般是正常发育的幼童;“折割”即刀砍斧削。简单地说,就是抓住正常的活人,特别是幼童,用刀砍斧削及其它方式把他变成形状奇怪残疾的怪物。
采生折割是拐卖人口中最歹毒凶恶的一种。他们人为地制造一些残废或者“怪物”,以此为幌子博取世人的同情,借此获得路人施舍大量的钱财。
“我当年被拐走的时候,”官娘道:“他们就拿一个披了熊皮的怪物恐吓我,说如果我不听话,就要把我弄成那个半人半兽的模样。那个人就是折割成狗熊了,他们用哑药灌他,把他捆住,用针刺浑身鲜血淋漓,趁血热时,把狗熊皮褪下来包在他身上,人血熊血相胶粘,再也脱落不了,这些游手就用铁链锁住他,让他卖艺赚钱。折割上百个小孩,也许都弄不出来一个,但是一旦弄出来,就价值万贯,很能赚钱。”
陈万万没有想到还有这样惨忍邪秽、有碍天理的事情,他从心底生出极大的愤怒来。
“这些人一个都不会走脱。”陈像是立誓一样:“你还知道他们什么罪行,你事无巨细全都告诉我。”
陈将官娘所说,一字不差地记在脑海里,最后问她:“将来你在公堂之上,也敢这样大声说出来吗?”
“为什么不敢,”官娘道:“只要你有本事将他们都抓了,我就是死了也甘心!”
官娘只是这桩大案中的一个人证罢了,这个人证不能直接去官府控告揭发,因为她也是口说无凭,而且这个案子牵连很多,很容易打草惊蛇,要是不能出其不意一网打尽,漏掉一个,都算是功亏一篑,因为这些游手们擅长于流窜作案。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陈觉得他需要了解清楚洪家班的整个面貌,光是官娘口说,也不全面:“怎么样才能让洪家班全都出来,或者是,怎么样才能让咱们进入沈府?”
让洪家班出府是不太可能了,因为沈老爷大寿快要到了,这些人要加紧时间排练节目。那就只能让陈和他的小伙伴们想办法进入沈府一探究竟了,但官娘却不能带他们进去,因为沈府出入很严,她没有办法带人。
有才和成远却相对一笑,成远道:“我们这么多天不是只蹲守在外面,我们打通了一条暗道。”
这群小伙伴还是有点智慧的,他们观察了沈府发现沈府大门小门角门都有家丁守卫,但是只有一处小门没有。因为那一处小门是个官厕所在地。
要知道这个时候,大户人家的主人上厕所用的是恭桶,奴仆或是小户人家都是去官厕上。从家里出去,到一处街巷里的“官厕”去解决。“官厕”就是类似后世的公共厕所一样的简易建筑。当然沈家家大,宅子有官厕,官厕就在宅子的西北角。
“你们、挖的时候”陈想象了一下,“滋味一定很销魂吧?”
“我们怎么可能挖到官厕底下,”成远道:“地道直通一处地方,你去了就知道了。”
当晚陈就随他们潜入了地道之中。他们是等到一更天的时候潜进去的,而这也是成远他们第二次潜入,之前差一点碰上了巡夜人,他们差一点暴露。这一次为了避免事故发生,就只有陈、有才和成远进入了,其他人在外面给他们放风。
“噗”有才被两人拉出来,“我吃了一口土,怎么感觉这么恶心呢!”
这也不怪他恶心,会稽夜晚刮起了西北风,把不远处的臭气带了过来。三人悄悄把地道出口掩埋好,陈这才发现这个地方果然十分静寂,不远处只有一间被树木环绕的屋子,叶子发出簌簌的响声,更显得幽深可怖。
沈府是大院子套着小院子,这个地方属于大院之外,几个人从内墙翻了过去,才发现这个屋子其实是一间小佛堂。佛堂里面积灰比较厚,不像有人经常打扫的样子。
“从这里穿过去,”成远比划了一下:“会进入到四进院”
他话还没有说完,忽然有一阵慌乱的脚步声朝这里走来,而且不止一人。陈几个急忙寻找隐匿之处,有才要往佛堂里走,被两人拦下,一轱辘翻到了阴森的柏树后面。
门被推开,一对男女相拥着进来了,一进来就迫不及待地贴面接吻,不一会儿甚至开始宽衣解带了。
陈心道一声窝草,一上来就这么限制级,果然今天来对了,能大饱眼福一回。
这一对男女显然是情动不已,根本没有发现树后的人,男人一把抱起女人,径自去了佛堂里面,不一会儿屋子里就传来了嗯嗯啊啊的声音,让树后三人听得目瞪口呆。
成远和有才面红耳赤,骂了一句不要脸,但是身体倒是很诚实地偏了过去,竖起耳朵想要听得更清楚。
“冤家,你可算是想死我了”内里女人娇媚的声音喘道:“你怎么这么多天,哎哟慢点,都不来找我?”
那男人似乎正在兴头上,一时半会没有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