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寄风见仲裁如此轻而易举夹住剑尖,眼中闪耀不可思议光芒“这怎么可能!”
就在楚寄风还没完全表达自己惊讶情绪完毕,仲裁二指真气一荡,染尘剑中传来一股劲力,仲裁二指弹在剑面,楚寄风提起内劲抗衡却不料震得退数步,楚寄风惊讶心道“这内力和霍占不相上下”
楚寄风这时才明白,夏莲为什么要找帮手。
楚寄风如无事凝立,可他手腕手骨隐隐作痛,仲裁以为楚寄风会凄厉嘶叫,但仲裁没有听见楚寄风痛彻心扉的呼喊划破长空,仲裁对楚寄风刮目相看,仲裁阴沉沉笑道“你还不错”
你还不错,四字很是简单,这四字对仲裁来说,已经是无上表扬。
仲裁在道“本想杀你不过是翻掌之事,没想到要费点周章,楚寄风你这个人有点意思,怪不得夏莲邀你为帮手”
“该结束了,我还有许多事情要做,不想在你身上浪费时间”仲裁使出恶风掌身影一晃,楚寄风还未有什么反应,仲裁一张大掌移动到楚寄风面前,把楚寄风正脸抓住,仲裁像提着夏莲般把楚寄风双脚离地提在半空。
掌扣着脸,仲裁掌心传起一股恶臭,就像臭水沟的味道,楚寄风闻得恶臭大是迷糊,楚寄风双脚在虚空乱蹬,仲裁手指一紧,楚寄风神智越来越是涣散,似乎仲裁五指只是轻轻一抓,楚寄风已是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这时,苗念晴赶过来,仲裁眼角余光一瞥笑道“真是越来越热闹,楚寄风你运气不错,还有二个女子来为你的死亡践行”
苗念晴夏莲同时尖叫道“不要!”
仲裁大掌扣住楚寄风正脸,同时也把他视线遮住,楚寄风能听见有女子惊泣声,楚寄风脸上肌肉微不可及抽搐一下。
仲裁道“夏莲,你也不要哭,你的反叛行为不可饶恕,等他死后,就该到你”
楚寄风憋着气不在吸着仲裁掌心恶臭,楚寄风轻笑一声,尽管仲裁不能看见楚寄风眼神,但他仿佛能看见楚寄风那双神光灼灼的双眼,楚寄风身躯中涌出庞大气势,楚寄风在仲裁眼中从先前犹如蝼蚁般的生命,忽而变成一个顶天立地的巨人。
仲裁受楚寄风反常气势压迫,忍不住“咦”一声“这个感觉好奇怪!”
楚寄风原本低垂双手,霍然间充斥力气,楚寄风右手一动染尘剑往仲裁刺去,在别人眼中楚寄风只是让仲裁单掌扣住面门,以楚寄风能耐是断然不会让对方这么一扣就无法动弹,但其实仲裁双掌常年泡在死尸体内,让死尸恶臭蕴含满掌,恶风掌除了掌事伶俐之外,还携带恶臭熏人制敌。
没人能够如此抵抗这股恶臭,照理来说楚寄风是不可能还有力气反抗才是,因臭气熏人就算不熏死,也应是头昏脑涨,但楚寄风不光还能动弹,而且剑也已已经举起,剑没有刺中仲裁。
仲裁早在楚寄风刺来之时,将楚寄风往右边一甩,楚寄风撞着墙壁血腥味涌上喉头,一口吐了出来。
苗念晴低呼一声跑向楚寄风,苗念晴搀扶楚寄风起身,芳心大乱道“你怎么样”
楚寄风让臭味熏头头昏脑涨还没缓过神,经得仲裁这么一抛气血翻涌,可以说楚寄风是联系招到两下重创,楚寄风饶是如此时刻,染尘剑他还是紧紧握着,楚寄风让苗念晴扶起,脑门还是一阵晕眩。
仲裁吃吃笑道“楚寄风你很不错,只不过年轻气盛,以为凭着一身武艺,满腔好坏之分就可以随便替人出头?”
楚寄风缓和一阵,人也渐渐清醒过来,楚寄风看着仲裁不服气道“你不是第一个对我说教的人,可那些人已败给了我”
仲裁很是喜欢楚寄风这股不服气的劲,仲裁仰天狂笑“傲骨谁都有,可不是每个人都能撑起傲骨,不管你如何嘴硬,也是杀不了我”
这时远处霍然传来骚动声,只听有一名教众匆匆上来禀报“仲裁!不好了,牙日商盟的人进攻凶煞山谷!”
飞云镖局。
张老九对于叶谦的话语无言以对,叶谦心中似乎说不尽的怨恨,是以话也不止,叶谦冷而缓慢在道“我知道你当时在想什么,你让一个兄弟护送镖车离开,你心里是想着,反正我还有那么多兄弟死一个算什么”
张老九神色满是暗伤,可他的语气异常坚定,张老九道“不管你信不信,自从七劫镖之后,我并没有活得心安理得,人生在世有知根知底的兄弟岂是易事,不要说死一个半个都不行,就算不是兄弟,如是有所选择的情况下,一个人怎么会眼睁睁看着另外一人送死?只要是人都会良心不安”
“你现在还无法体会,那种在刀刃上的友情,这样的事情不是三言两语你就能明白,现在想想你和展风性格很像,他初来镖局之时,也是不爱搭理人,展风死后我找过他后人,只不过那孩子已经不在海府镇”
张老九说得如此义正言辞!叶谦尤不肯放过他,叶谦断然责问!“孩子不在海府镇你就不找了?就这样放弃!接受!就当那孩子已经死了是不是!”
张老九喉头已是哽咽,张老九很是艰辛开口,张老九道“我没有放弃,也没有接受,兄弟里就我和展风成家,那孩子是展风唯一血脉我发过誓非要找到不可,可,人海茫茫无踪无息我又能到何处去寻,我有种感觉,我也相信坚信那孩子没有死,他应该在某个地方开开心心的活着”
叶谦笑了,笑得异常张扬,也异常痛苦,叶谦道“还好我不是那孩子,如果我是那孩子我一定会非常痛恨你,你害死你兄弟展风,让那孩子成为孤儿,是呀,人海茫茫,在茫茫人海,一个孩子没有亲人,你还奢望有别人会善待他?”
张老九曾经告诉自己,这事要往好处想,这样心里才会舒服一些,可现下张老九越发惭愧,低着头不敢正视叶谦的眼睛,张老九本来就不是怯懦的人,可现在张老九怯怯问道“按你说,那孩子会怎么样?”
叶谦目光痛苦欲裂道“怎么样?还能怎么样?开开心心活着是不可能的,那孩子没人能够依靠,能依靠的只有自己,要我猜那孩子一定是过着一种让人看不起的生活,他一定会挨饿,一定受过苦,说不定还和狗抢过饭吃,他没人照顾,没人疼爱,他有时一定也会问自己,他做错了什么,他父亲做错了什么,他为什么要承受这样的遭遇?”
“什么兄弟情,亲情,友情,他一概不知,也从来没有感受过,也无处去感受,要我说那孩子现在一定是活得生不如死”
叶谦咬牙切齿盯着张老九道“你说是不是?”
叶谦字字珠玑,如同亲历诉说,让张老九一颗心直往下沉,直往下沉。
叶谦狠狠倪着张老九在道“我希望那孩子还是死了些好,因为他不死你就有见他一日,我相信你害死他父亲,无论如何他都会来找你,他会替他父亲问你一句,为什么死的人不是你,我也敢肯定他是绝对不会原谅你”
张老九的眼珠红了,叶谦的话语字字诛心,饶是张老九武艺冠绝天下,也承受不住如此词句语锋。
叶谦还不肯收口,犹如不肯放过张老九,叶谦在道“那孩子被人欺负,在他最害怕,最无助的时候,没人帮他,他连一只狗也不如,因为他父亲那个好兄弟,撇下他不管,自己快乐逍遥去了,你没活得心安理得?你以为你一句自责就能相抵那孩子受过的苦?无论你说什么,都只是借口罢了,因为你真的放弃了他”
叶谦越说声音越是激动,叶谦道“良心,你当然有良心,可你忏悔,自责,对那孩子有什么用?他还不是一样会被人欺负,收起你那没有必要的良心,那孩子不需要,不知道你有没有想过,那孩子为什么会离开?”
张老九从未想过这点,张老九大是动容道“为什么!”
叶谦勃然大怒,高呼道“那孩子知道你一定会来找他!可他不会让你找到他!你别想减轻你害死他父亲的罪孽!”
叶谦深深吁口气,平静自己心绪道“要我说,那孩子如果有幸长大成人,那么他一定是只猛兽,因为只有变成猛兽他才能照顾自己,如果你还要命的话,就别在找那孩子,你欠他的这辈子也无法还清,别找他了,如果你找到了他,他可能会要你命!”
窗外并没有冷风,可张老九却是浑身冷寒,张老九无地自容与叶谦紧紧对视道“展风的确是因为我的自负而死,是我的错,如果那孩子想要我的命,我给!”
张老九和叶谦没有想到的是,甄菱就在门外,甄菱手上捧着一个点心盒子,里面是点心是用山药做到,甄菱兴致勃勃远道而来拿给叶谦吃,甄菱却曾想到听到他们如此对话。
叶谦忽而目露凶光,张老九在叶谦眼中看见了杀意,张老九这一刻就像当时关亭要杀他一样,将眼睛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