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楚寄风高兴之时,叶谦就在院子里,这时张老九恰巧从镖局外回来,两人碰面叶谦目光一躲,张老九却道“叶武师,我们说会话?”
叶谦没点头,也没拒绝,他在等张老九开口。
张老九年长而不失风采的眼睛,盯着叶谦那双年轻而携带冷意的眼睛,张老九道“叶武师,我想要你替我解个惑”
叶谦反而让张老九勾起好奇心“哦?前辈如此高人也需要我帮忙的时候?”
张老九不理会叶谦嘲讽,张老九道“我总有个感觉,昨日在酒楼,叶武师好像并不是随口提起飞云骑?”
叶谦冷道“你认为我是有意的?”
张老九道“这就是我要问你的”
叶谦似答非大道“在我回答前,我倒有个问题想问你”
张老九道“请说”
叶谦道“你是飞云骑总镖头,别人把命交托在你手上你是什么感觉”
张老九不知叶谦为什么提起这个问题,张老九如实郑重道“飞云骑每个人都是我的眼睛,我也是他们的眼睛,他们并没有把命交托在我手上,我们五人一条命”
叶谦冷笑道“笑话,我这样说吧,如果无涯和不染同时遭遇凶险,你会先救谁?”
每个兄弟的生命,在张老九心中都是同样分量,这样的选择张老九岂能脱口就能说出。
叶谦冷冷在道“答不出了?五人一条命简直就是笑话!”
张老九目如锋刃盯着叶谦道“无涯与不染,是我用十二剑招替萧三和万生取的小名,这是我们私下玩笑,除了他们之外没有别人知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个!”
叶谦冷笑“这个你管不着,人呀,就是会重复犯错,楚寄风说应该给你改错的机会,但我认为你根本就没有改过之心!据我所知,在你成立飞云骑之前,你有个叫燕杰的朋友!他也是你兄弟,可惜当时你选择让你兄弟去死,你选择救你师娘!”
“你让我把镖局里的人当兄弟?那么我问你,如果我和苗玉兰同时遇到凶险,你认为楚寄风会救谁?”
张老九目露沉痛道“我们不一样”
叶谦大笑道“不一样?没什么不一样,他一定会救他师娘!什么兄弟不兄弟的,都是口头上说说罢了,我才不会把我的命教给你教导出来的徒弟手上!”
叶谦忽而疾言厉色道“飞云骑里的兄弟,把你当做神一样看待,因为他们坚信你会保他们平安,可是他们错了!你是杀他们的刽子手!他们信错了人!你辜负他们的信任!张老九,以后不要在我面子摆出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这会让我恶心!”
“没有人能保护我,只有我才能保护我!如果燕杰或是你死去的兄弟来问你!你为什么不保他们,你会怎么说?你能面无愧色面对他们吗!”
张老九无话可说,也无地自容,眼中翻起愧疚的热泪。
夜,很沉的夜,张老九的心比夜更沉。
张老九坐在屋内,手上拿着一块镖牌,镖牌上写着飞云骑三字,飞云骑虽是不在,镖牌张老九一直贴身珍藏。
一看镖牌张老九想起过往那个名冠天下自负的自己,也想起那个因为自负而害死飞云骑的自己,拇指轻轻**飞云骑三字,泪落,滚烫自责的热泪落地。
泪刚落地激溅,苗玉兰推门而入,张老九见苗玉兰进来,赶紧抹了泪,张老九装作若无其事道“回来啦”
苗玉兰目瞪口呆,她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张老九,苗玉兰看着张老九通红的眼睛“九哥。。”
张老九将镖牌收入怀中,张老九自嘲道“这人,真是越老越没用,想起一些旧事,这泪就绷不住”
苗玉兰坐在张老九身旁,深情望着张老九道“九哥,想哭就哭,在我面前不用忍着”
张老九握着拳头,咬着牙,垂着头泪水一滴滴落下,张老九哽咽道“一想到七劫镖没能把他们带回来,我这心,痛如刀剐!我不是一个好镖头,我就是一个笑话,一个早就让人笑掉大牙的镖行神话!”
苗玉兰将手盖在张老九紧握的拳头上,张老九拳头渐渐松开,苗玉兰紧紧握着张老九手温声道“九哥,当时我虽然不在场,但我知道你已经尽了力,我也相信如果有一线希望,你会豁出性命带他们回来”
张老九不点头不出声,只是垂着头紧握苗玉兰的手。
苗玉兰轻声在道“九哥,很晚了,歇了吧”
张老九摇摇头道“玉兰,你先去睡,我在坐会”
以前的张老九就如一个骄傲的霸者,从未在苗玉兰面前掉过泪,可现在张老九那颗坚强的心已被自责击垮,苗玉兰见张老九如此悲痛,心中也是私下一痛,苗玉兰鼻子一酸眼眶发红道“九哥,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在想,因为已经没有办法回头补救,无论你怎么折磨自己,也改变不了什么”
张老九重重叹口气道“道理我都知道,只不过有些事情不是想忘就能忘得掉,这件事就像是一根针,不碰它时它安安静静藏着,一旦想起万箭攒心”
苗玉兰手缩了回来,张老九诧异看一眼苗玉兰,苗玉兰专注看着张老九道“九哥,我知道飞云骑在你心中很重要,七劫镖一事过后,我连你一面都没见到”
张老九愧疚道“玉兰。。”
苗玉兰继续道“我那时候真的很气不过,气到你怎么会一句话都没说就抛下我,你根本不知道我怀着念晴那段日子有多么辛苦,开始时我是怪你,过了一段时间我才明白,你是想摸摸承受所有痛苦,可我是你妻子我可以和你一起分担”
苗玉兰关心情切张老九看在眼中,张老九道“玉兰,以前我不懂的事,现在懂了”
苗玉兰搓叹道“九哥,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在想,其实我觉得你根本就没有错,错只错在那些想要与你争风头的人,这么多年过去,该受的不该受的,你都承受了,不要在自责,人就要往前看”
张老九深深吁口,烦闷之气,张老九道“我知道,你说的对,人就是要往前看”
第二日清早,楚寄风吃着早饭,饭还没吃完,宫里来人请楚寄风入宫,楚寄风知道这定和阿香有关,楚寄风二话不说随人进宫。
二个时辰后,楚寄风闷闷不乐回到镖局,苗念晴以为楚寄风会满面春风而回,但不是,苗念晴本就不想他见阿香,苗念晴冷冷道“怎么拉着脸?是那外族女子给你脸色看了,不过也是,人家现在是容妃,又何必和你套近乎”
萧沛若不愿二人吵架,上前圆场道“见到人了,拉长脸回来,是不是他和你说是皇上逼迫?”
楚寄风摇摇头道“不是,阿香是自愿给皇上当妃子,但我知道她不开心,她这样做是为了白山派,这次入宫不是皇上让我去,是阿香,她要我替她做一件事”
萧沛若道“什么事?”
楚寄风道“报仇,赫克木让黄沙贼杀了,只要我杀了这个罪魁祸首,她就在没牵挂”
萧沛若不明白道“赫克木?”
楚寄风道“说了你也不知道是谁,别问了”
萧沛若也不在多加询问。
一见到阿香,楚寄风这才想起阿布的事,楚寄风急忙回屋在一盒子找到阿布当初给的白蛇之珠,楚寄风想着“阿布当时说他们绿谷的哪里来着?”
楚寄风思虑片刻恍悟道“乌苏沙漠”
现在镖局已有人手,楚寄风也可放心去完成阿布心愿,楚寄风向张老九余人说了他的意思,张老九道“去新疆?”
楚寄风坚决道“是,上次送阿香回来,没来得急办,这些日子我也是忘记,既然记起来不办好寝食难安”
霍延极有兴趣道“带我去呗,上次奉有皇命我就不说什么,这次没有皇命说什么都要带上我”
楚寄风摇头笑道“不行,我也不知道确定的目的地,路上免不了要打听一翻,在说了,你现在是副镖头,一个镖局总镖头副镖头都不在这成什么道理”
霍延想想也是,霍延笑道“这么说在你离开这段时间,镖队的事都由我做主?”
楚寄风笑道“都由你做主”
霍延看向众人道“都听见了?既然由我做主,这镖队上路要带谁,不带谁得我说了算”
楚寄风知道霍延心中还有叶谦的气,楚寄风叮嘱道“霍延,当镖头的要有度量,不要斤斤计较,只要你诚心待人,别人也会诚心待你”
霍延知道楚寄风怎么都会护着叶谦,反正楚寄风离开后带不带叶谦,楚寄风也不知道,霍延打马虎道“知道了,知道了,我会给他机会”
楚寄风看江怀志一眼,江怀志知道楚寄风的意思,江怀志对楚寄风点点头。
楚寄风回屋收拾东西,刚到镖局门口却见苗念晴背着行囊等他,楚寄风皱眉道“你这是。。?”
苗念晴定定看她道“我不是镖头,爹爹也不爱让我押镖,这次我要跟你去,免得你又带什么人回来”
楚寄风好笑道“你当我是蜜糖呀?谁都往我身上凑”
苗念晴道“不管你说什么我都要去,爹也答应我了”
楚寄风叹口气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