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开,杨帆而去,船在渤海航行,船是商船不是战船,秦云胆子在大也不敢用战船运镖,天津当地富商都给秦云面子,是以,借得一艘商船也不太难。
商船不比战船可也是一艘庞然大物,楚寄风没坐过大船,也好在船大不太晃,楚寄风在甲板吹着海风道“这船好大比起画舫,大了不止一圈,早知要走水路就让萧姑娘过来,她比我们更熟水性”
苗念晴也在享受海风吹拂,发丝凌乱飘荡有着异样美感,苗念晴道“什么熟不熟水性,船只出海你可别乱说话”
楚寄风笑道“可惜天津人不信水娘娘,要不然可以拜拜让她保佑”
秦云在舵手甲板举着黄铜单筒望远镜远眺远方海平面,沈恒在旁问道“怎么样有情况吗?”
秦云将望远镜放下道“没有,现在离港不远,要动手也不是现在”
沈恒道“也许他们会在夜里动手”
秦云道“你走这条线是想让他以为你会在海田上岸?”
沈恒点头道“恩”
秦云苦笑道“这可是饶了好大一圈,他会信?”
沈恒极有自信道“他会来的,只要他想要银子”
话落,沈恒好奇瞥一眼秦云道“你不是说要回福建?怎么又上船?”
秦云想着香玉长长搓叹道“现在不和你说,如果事成我自然会告诉你,不成的话说也没用”
何玉堂这时向秦云沈恒走来,何玉堂先前对秦云没有任何好感,因他不知道秦云身份,路上他总是一人待着,现在知道秦云身份当然想和秦云套些交情,何玉堂放低姿态拱手赔笑道“秦公子”
沈恒见何玉堂来别眼看向海平面,不想搭理他。
秦云微微一笑道“何公子,不在舱里歇着怎么来了”
何玉堂道“舱里闷,上来透透气,这次还好有秦公子在,要不然这趟镖可运不回去,这次真是麻烦秦公子”
秦云淡笑道“不麻烦,借船只是一句话的是有什么麻烦可讲”
何玉堂道“到得京城,还望秦公子能赏脸,让我替伯父好好谢你一翻”
秦云笑道“有好酒喝我岂能不到”
何玉堂哈哈一笑“那就说定了”
海上天气说变就变,刚一入夜舱外过道木板咔咔咔让硕大雨滴坠落敲击,大雨倾盆携带隆隆雷声,雨起风劲,浪也翻涌,楚寄风在舱内让起伏浪涌,晃得头疼闹晕,苗念晴定力不比楚寄风,哇的一口已在盆里吐了。
霍延香玉虽还没吐,可也是脸色苍白,张老九盘坐床上道“气聚神厥”
众人听罢连忙盘坐聚气,楚寄风头晕脑痛道“师傅,神厥在何处?”
苗念晴盘坐聚气道“肚脐”
楚寄风忙打坐聚气,还别说,气入神厥楚寄风感到舒服一些。
不住浮动的商船,起伏的规律越来越缓,最终雨声消去,船又稳了。
这场风暴来得还没半个时辰,楚寄风已被折腾够呛,已在舱内睡去。
楚寄风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在睡梦中听见有人喊他,楚寄风将眼睁开见到浑身湿透的苗念晴拼命将他摇醒,楚寄风万分纳罕道“你这是怎么?”
苗念晴面色焦急道“快和我走,三爷来了!”
楚寄风急忙和苗念晴出舱,舱外雨不知什么时候又开始下了,不大,比蒙蒙细雨大些。
在商船右面已有一艘大船紧贴着商船,商船侧栏中央位置有一只大爪锚扣住侧栏,固定住两船距离,船只之间虽有半丈距离,但也难不住习武之人,只要一个纵越就可过船。
楚寄风一出舱,舱外并没有喊杀冲天,甲板之上血迹斑斑,有一名身穿条纹衫的回疆之人,从拐角持着砍刀砍向苗念晴,苗念晴花伞一开一挡,反而把这人掀下船去。
楚寄风吃惊看着斑斑血迹,说明之前已有恶斗,可他楞是没听见,楚寄风震道“其他人呢!”
苗念晴持伞戒备往船尾而去,苗念晴道“下面舱室”
商船分三层,最下面的是仓库,二层是用饭和歇睡之用,最上面就是甲板,楚寄风苗念晴还在甲板,他们没有下去,因下层堆满了人,沈恒与船上船员和镖局之人都退到底舱。
沈恒余人边退边挡,三爷余人边打边进,底舱有个出口,沈恒命人将舱门打开把小舟推下水,五支小舟下水沈恒道“快上舟”
三爷见人上舟恐吓道“风暴即将在来,现在下水不要命了”
沈恒早有安排不理会三爷恐吓,沈恒张老九何玉堂秦云在前抵挡来敌冲击,护着其他人上舟,三支小舟远远划去,沈恒道“张前辈上舟”
张老九道“你上,寄风还没到”
何玉堂脚踏八步避过一线纠缠,蹿上舟去道“都什么时候了,谦让什么,在不走都得死!”
沈恒见何玉堂上舟,怕他自个划舟而去,沈恒道“霍延,香玉姑娘你们上舟,别让他把舟划去了”
霍延知道何玉堂是能够做出这样的事情,霍延拉着香玉上舟,沈恒一拳震飞二人道“秦兄弟你快上去”
秦云剑风呼呼,砍刀三人跃上舟,沈恒道“你们先走”
秦云在舟上喊道“快划!”
霍延惊道“张叔还没上,等等!”
何玉堂岂能在等,起了船桨划去。
霍延面色一沉正要阻拦,只听楚寄风在船尾从上喊下道“霍延,别乱动小心翻了舟”
楚寄风苗念晴两人从上跃下,他们跃到的是剩余一支空舟,空舟就在舱门旁,楚寄风跃入舱里,起剑送去一招“剑重万影”,把对面敌人逼得后退。
这时得了空挡,张老九余人赶紧上舟,霍延见最后一波人上舟这才放下心来。
余人操舟离去,三爷一线在舱门远望,一线笑道“都跑了好,税银到手了”
三爷青眼目光大绽道“奇怪”
镖箱就放在底舱,三爷上前让人开箱,见其箱子都是石头,一线看得一惊“这是。。!”
三爷震怒道“上当了”
一线不甘心道“不会的”一线在开一箱,见其里面放着火药,三爷低呼道“不好!快走!”
沈恒见舟离船三丈,把一短匕交给张老九道“前辈”
张老九接短匕在手道“他们逃不了”
张老九短匕运劲一抛,短匕顺舱门飞入,将挂着的风灯击落在地,火花溅入箱中火药,三爷一线展开轻功跃出舱门,整艘商船“轰隆”一声暴响。
余波震动水面,余人小舟晃荡欲翻。
余波一去舟稳,余人操舟划半个时辰,这时雨开始倾盆而下,打得众人眼睛无法睁开,秦云拿着单筒望远镜观望远处,见着有个黑漆漆的大岛。
秦云道“那里有岛。划过去”
当他们划到岸边,天已大亮,众人下船把舟拖上岸去,只见眼前是莽莽荒山。
众人划舟半夜早是筋疲力尽,楚寄风远眺荒岛见岛上树木每棵都大得吓人,没有七八人怕是抱不过来。
沈恒不知这是什么地方,秦云过往跟过他父亲船队,沈恒问道“秦兄弟可认得这岛?”
秦云目光看得发直摇头道“不知,按照我们先前的位置,我估计是在大连附近,可昨夜天无星月,或许走岔了也说不定,把人聚集起来,我们进去看看”
沈恒将人集中,一数过后剩下三十人。
众人进入内岛,没走片刻在一谷口位置,却被四五十个人举弓拦住,秦云一看这些人服饰,当下一惊“蕃客!”
蕃客也就是回人,这些人男的头戴黑帽,一袭黑长至膝盖,女的裹着头巾将整个头包裹,但不遮脸。
沈恒亦是一惊道“难道到了回疆?可不对呀,位置相差甚远”
众人面面相觑,这些回人同时目光一青,沈恒余人扑通倒地,但还有一人站着,这人便是香玉。
香玉眼珠亦是泛着青光。
岛主是个老太婆,脸上皱纹已完全把眼睛皱得遮去,你永远都不知道,她是在看人,还是在睡觉。
老的不光是这老太婆,她那张王座亦十分破旧,但给人的感觉还是非常气派。
岛主住在最大的树洞中,楚寄风苗念晴霍延张老九沈恒五人昏厥在地,香玉心情忐忑在旁站立,其他人被关押另外树洞,树洞便是家,楚寄风余人倒在岛主树洞地上,楚寄风意识渐恢复,闻到树木内部潮湿气味,楚寄风恍恍惚惚睁眼见到香玉。
楚寄风迷迷糊糊道“香玉。。”
香玉见楚寄风醒来,赶忙扶起他。
此地虽是树洞,但树洞里面透光很好,已开几扇窗户,洞里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岛主,另外一个是中年人,他也有一双青色眼珠,可他眼珠青光很淡,比不上三爷的浓。
楚寄风还没来得急查看这是什么地方,楚寄风一见这人心中一震道“这双眼睛。。!”
香玉向楚寄风说明道“这位是四爷”
楚寄风气息一沉,起步挡在香玉面前道“把他们叫醒,我先挡一阵”
香玉见楚寄风误会,香玉道“别莽撞,四爷不是三爷兄弟,他不会伤害我们”
楚寄风怔道“他叫四爷,那个叫三爷,又有同一种眼睛,不是兄弟?”
香玉道“爷,是我们黑山族的称呼,就像什么镇北平西将军一样是个荣誉称谓”
楚寄风一想心道“把其他人叫醒在说“。
余人醒来,楚寄风带着介意问明情况道“你们族中有几个爷?”
香玉叹口气道“以前我们是大族,我们有三十位爷,现在我们只剩五位,但现如今大爷,二太爷相继离世,现在只剩下三四五太爷。
这四爷虽然和三太爷不是兄弟,但他表情却和三爷一样,面无表情显得相当冷漠,四爷道“三爷已叛族,早已不是我们黑山族的人,香玉以后不要把我和他相提并论”
香玉惋惜道“我知道了,四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