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二受伤不轻痛得他只觉得置身于一个冰寒彻骨的真空中,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到,只有那“咚咚咚”心跳声,如惊雷般回荡在他意识之中。
“逃!只有逃跑,只有活着才有另外机会杀他”霍二只有这一个念头。
他不想死,一股求生的意志使他迅作出决定。
他必须在无法动弹之前逃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他不作无谓挣扎只是将目光锁定在自己腰际钢珠,这是他能拼尽余力出的最后一抛,也是绝境反击的一次,生死全系于这一钢珠之上,他不得不慎之又慎。
头在颤动身子亦在颤动,霍二脸上肌肉抽搐得几乎变形,显示着他内心承受着极大痛苦。
随着阮大侠的步步跟进,霍二几乎退到屋顶边缘,他已不能再退冷冷横扫阮大侠一眼道“如果不是我的伤发作,你根本就杀不了我”
他语气中有一股不可抗拒力量存在,逼得阮大侠不得不答“你别狂妄如我无伤在身,你以为你能在我手下走这么多招?”
霍二瞥一眼屋檐,原先躲着的那人已经不见,霍二道“那人是谁?你们为什么不联手攻我?“
到了这个时候,阮大侠才庆幸自己留有后招,阮大侠微微一笑道“联手?你还真看得起你,他是杀手,杀手只做杀人之用,你见过哪个杀手是光明正大与人对敌?”
霍二目光紧锁在阮大侠的脸上“那你还在等什么?”
阮大侠冷冷一笑“既然你想死,那我就送你一程!”
阮大侠夹箭尾的二指刚要松,阮大侠眼前却见寒光一闪,一颗钢珠已穿透他脖子,阮大侠瞪大眼睛,死不瞑目倒下,因他不信霍二居然还有力气出手。
霍二见阮大侠已去,他忍痛哈哈大笑“三弟我终于为你报仇!“
但在这时候,在暴雨中又见寒光一闪,因一把利剑已刺入霍二胸膛,霍二这时候才知这杀手还没走,杀手未杀到自己的目标怎会离去?
但霍二已经没有机会后悔,因他已倒下就在阮大侠尸体身旁,两人的血顺着屋瓦顺流而下。
这杀手也是身穿夜行衣,剑入鞘,目光冷漠盯着气绝霍二。
随着霍二殒命,整个山庄已是大乱,喧杀之声起伏不停。
大雨虽然倾盆,但无法掩盖住厮杀之声,沈恒脸色阵青阵紫开门出屋,郭怡从门外走廊另外一侧跑来,走廊地面一半已被大雨溅湿,走廊挂在檐边的纱灯也已灭,纱灯中透着水珠滴下,郭怡抹了抹脸上被溅水气道“沈大哥这是这么回事?”
沈恒原先在屋中打坐练气,他只是听见叫杀之声,并没有看见厮杀的场面,但刀剑相交之声,已经说明一切,沈恒顾不得大雨倾盆“跟我来”
沈恒郭怡二人出廊,脚下同时一点借力上房顶,沈恒郭怡在一处院落跃下,只见这院落中间地面积水,积水中全是泡涨的血,院中有十二人砍杀交手,沈恒见到有七人身穿七星袍,七星袍上绣着北斗七星,沈恒认出这是七星镖局的人,而与他们交手的沈恒并不认识。
只听“啊~”的一声,一名七星镖局的人惨叫倒下,沈恒脚下一蹭落地长刀冲入这些人的战圈中央,长刀带血,但任凭这大雨如何冲刷,这长刀血液并没有让大雨冲去,沈恒挥刀挡开两名相斗之人长剑,高声道“各位住手!”
其中一七星镖局之人见沈恒捣乱,不自然的笑了笑,因为他不知道沈恒想帮哪边,他道“你要帮谁!”
沈恒劝道“我谁也不帮,各位暂且住手,有话好多,不要私下械斗!”
另外一人眉头一跳,喝道!“滚开!”
这人反手转剑,往沈恒刺来,郭怡见这人突然出招脸色一变骂道!“不知好歹!”
郭怡挥刀往这人劈去,这人手上之剑实在平庸,只见剑刀一碰,这人之剑已断为二截,郭怡刀势在转,杀气凛凛往这人劈去,沈恒眼见大喝一声“郭怡住手!不可伤人“
郭怡听罢沈恒出声手腕一转用刀背一击这人胸口,这人承受不住郭怡一击身子后退三步,这人气道”好哇!你们是要帮七星镖局么“
沈恒眼见用嘴是无法相劝,手一伸抓郭怡手腕,身体一提把郭怡抛上屋顶道“去找大当家,我在这里牵制他们”
郭怡顿了顿才咬牙道“沈大哥你要小心”郭怡身子一跃去寻郭宗。
喊杀之声早已传遍山庄,可楚寄风余人闭门呆在屋中,楚寄风余人食不下咽,可张老九却在大口大口吃饭,楚寄风瞅着张老九吃得津津有味,楚寄风不禁道“师傅。”
张老九先前听见厮打生早就过来,见着饭菜也是饿了边吃边道“吃饭谁也不能出去,只要碰上任何人,他都一定会杀了你,吃饭睡觉我们明天离开”
霍延怔道“明天就走?我们还没比试呢“
江怀志叹道“已经没有什么比试,这届镖门大会已成笑话”
楚寄风望着其他人一眼,也已经明白。
张老九对此无可奈何,如是别人有意捣乱,张老九自可帮忙,可现在是积怨内斗就算他愿出头,只怕也没人听他的。
楚寄风气急败坏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张老九放下碗筷道“没有什么为什么,历来镖局都有私怨,在说历届大会交手中失败的人自是不服,怨气积累多年,事情演变成这样也是理所当然”
楚寄风好生失望突然站起道“师傅,大家都是镖行的人我们该去劝上一劝!”
张老九皱眉摇头道“事已至此,你做什么都没用”
张老九话刚落,邻院传来一声厉啸,这厉啸声夹杂大雨和似远似近喊杀声,一下子听不清楚是谁的声音,楚寄风虽然听不清楚这声音是谁的,但他忽而想起席荣和何玉堂,何玉堂在今日已向席荣大下杀手,楚寄风心惊道“会不会是何玉堂趁这机会,来对席荣不利!”
楚寄风不想便罢,一想起来已呆不住,在众人还没来得急反应的时候,楚寄风人就已出屋,苗念晴一见已站起来,追了出去“喂!”
江怀志萧沛若也已站起,张老九叹道“去吧,霍延你留下和我一起照看玉兰”外边大雨浸血,邻院是席荣所在院子,楚寄风淋着暴雨进院,只见屋内黑灯瞎火,但门窗大开,楚寄风进屋嚷道“席荣。!”
屋内无人回应,但这时后窗有一人身影闪过,楚寄风毫不迟疑追上去。
这人身法轻灵,几个起落跃进一个无人院中,院中虽然无人,可地上遗留不少血迹,看来这院中先前已有人激斗一场,这人在院中歇下脚步,楚寄风也跃到院中,只见这人身后背剑这人转身回来,和楚寄风两人互瞥一眼,这人只做冷笑不言不语。
楚寄风一见这人脸面登时汗毛倒立,这人脸面,左白右黑,从脸到服饰亦是一白一黑,白的那边脸就似花旦戏脸,画得是天真活泼,而右边那张黑脸又画得穷凶极恶,这人阴阳怪气也不知道是谁。
楚寄风初始被这人怪状服饰吓一跳,但楚寄风很快已定心神,沉声道“你是谁!”
这人阴里阴气侧身用白脸侧对楚寄风,捻起兰花指掩嘴羞怯一笑,声音似男似女“哟,这位相公,追了人家一路,不向人家问好,怎能如此凶巴巴吓坏人家”
楚寄风忽然间有了错觉,这人用白脸侧对楚寄风,楚寄风只觉在面前站的是一位身穿白衣娇滴滴的少女,但在看这人骨架,已经断定这是个男人。
楚寄风怎么会由他装模作样厉目一睁喝道!“装神弄鬼!席荣到哪里去了!”
这人在荡漾娇笑“原来这位相公不喜女子,看来你是喜欢。。“
“断袖之癖!”这四字这人用粗沉男声说出。
这癖字刚落,这人身子一转,黑脸那头已面对楚寄风,楚寄风只感面前有个穷凶极恶的恶鬼!
楚寄风在这一瞬间吓得连退三步,这人见楚寄风被吓退三步纵声高笑“小子!看你细皮嫩肉,你皮肉一定好吃极了”
“锵”的一声,这人已经正面面对楚寄风持见,楚寄风一见这人持剑在手,染尘剑也已出鞘。
楚寄风目不转睛瞧着黑白脸心道“古古怪怪,定是歹人”
只听苗念晴跑到楚寄风身侧“不要乱跑,知道这样会让人担心吗!”
楚寄风目光一瞥,只见左侧房上站立二人,江怀志,萧沛若。
楚寄风见这人怪模怪样对苗念晴道“你上屋去”
苗念晴道“我帮你”
楚寄风道“我能对付他”
其实楚寄风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对付他,他不熟悉这人招式,所以不愿苗念晴留下冒险。
苗念晴心想道“反正我就在边上,有什么变故我在出手相助就是”苗念晴跃上屋和江怀志二人一起。
楚寄风猜不透缘由心中在道“既然这样,我就先试试他功夫”
楚寄风染尘剑一起,剑风一荡就往这画着黑白脸的半面人而去,半面人鬼里鬼气笑道“你这剑招对马天有用,但吓不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