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山悬壁山脚下,一群天水宫弟子围在水自柔面前,一脸怪异看着面色平静的水自柔。
那薛月容看着眼神淡漠的水自柔,怔在原地,过了一会才回过神来,问道:“也就是说,自柔你已经选择自动退出天水宫,改投他派了么?”
没去管那啥轮回殿,了不起一个没什么名声的江湖门派而已,倒是水自柔的情况却更加令她关心,想要更多了解她半年来的经历。
“不错!”
水自柔肯定回答,不待这位以前的师姐再问,便转身向悬壁走去:“我的事就是这样了!以后,我不再是天水宫弟子,你们也只把我当平常江湖同道看待便是!咱们就此别过!”
幽幽的声音传入一众天水宫弟子耳中,众人望向水自柔背影,那白色的裙摆随风轻舞,总觉得她别有一种洒脱的气质。
然而,水自柔想就此别过,却总有人不愿就这样放过她。
“站住!”
一声厉喝在人群中响起,那刚才质问水自柔的刻薄女子眼神狠厉盯着水自柔背影。
身形一顿,水自柔缓缓转身,淡淡目光投在这人脸上,平静道:“何事!”
看着这名以前在宫内便总跟她作对的天水宫弟子,水自柔心中暗叹,看来终究要做过一场。
那淡漠的目光罩在刻薄女身上,令她无来由心中惊悸,却又被她将这种诡异感觉摁下,刻薄女大声道:“水自柔,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你叛出宫去,另投他派的事,可不是你这样几句话就能了结的?还请跟我们回去,让宫中长老定夺!”
“曾淑仪,天水宫规定,若遭歹人侮辱,弟子可自行决定去留!若选择退出门派者,需自废武学,更不得再次修行天水宫武学!
我刚才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早已经尽废天水宫所学,退出门派了!现在一身修为更无天水宫半点痕迹!你还有什么想说的么?”
水自柔语声轻柔,速度不紧不慢,斜眼看着对面,静等对方反应。
那刻薄女曾淑仪嗤笑出声:“切~你说遭人侮辱就是侮辱么?谁知道你是不是自己发骚,投怀送抱上门的呢?”
“淑仪师妹,这话太过分了!”一旁听到这话的薛月容眉头一皱,立刻大声斥喝。
其他天水宫弟子也是眉头微皱,脸色不偷。
但这曾淑仪以及她身后几个弟子却理也不理这薛月容,依旧目光灼灼地紧盯水自柔,强硬道:“水自柔,赶紧跟我等回去,正好于虹长老就在上京城中,你且到她老人家面前说个清楚!”
“我刚才已经说清楚了!信不信是你们的事!现在我身为轮回殿弟子,哪有跟别派长老分说的道理!”水自柔轻轻摇头,再次转身,不想再理这几名天水宫弟子,原本的师姐师妹们了。
“站住!”
那曾淑仪再次出声厉喝,见水自柔理也不理,不由身形一闪拦在水自柔面前,恶狠狠瞪视道:“我叫你站住,你听到没有?”
水自柔平静看着面前表情如凶狗的女子,微微皱眉:“听不懂我说的话么?还要拦着我做什么?”
“嘿嘿!水自柔,说了你只不过是自说自话!你有何证据证明你是被人侮辱之后,自废了武学退出门去的?”
曾淑仪指了指一众天水宫弟子,不屑笑道:“没有足够证据证明你的话之前,你看看何人敢放你离开!”
一众天水宫弟子听着曾淑仪的话,虽然可怜水自柔那不为人知的不幸遭遇,但却不敢直言信或不信,更不敢说可以任她离去。
扫了一眼这群天水弟子,水自柔紧了紧手中弯刀,忽地展颜微笑,向面前女子道:“那你待怎地?”
“嘿嘿,当然是请你跟我一道去见于虹长老,分说清楚,由她判断喽!”
那于虹长老是天水宫三长老,乃是大宗师,据说已经度过八重劫变,只待度过第九次劫变便可进阶天人。
不过,她却是一个刻板,固执的妇人,对于像水自柔这样受他人强辱的可怜弟子却从来不会有半点同情,反而会像对待那些主动失身的弟子那样,直接抹杀了事。
水自柔在宫中便有所耳闻,自然不可能去跟这曾淑仪见那劳什子于虹长老,于是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轻声道:“那我说不呢?”
看着水自柔右手慢慢握上弯刀刀柄,曾淑仪却是丝毫无惧,大声道:“你要是不敢跟我等回去见长老,那便是有鬼,说不得,我等便要亲自动手,抓你回去了!”
“呛啷”一声,曾淑仪拔剑出鞘,剑指水自柔,同时向着一旁天水宫弟子使了个眼色。
瞬间,受她指挥的四个天水宫弟子人影闪动,将水自柔围在中间,同样剑指水自柔,显然是要武力抓人了。
“曾师妹,咱们有话好好说,何必动刀动剑?”那薛月容眼见双方动起了刀剑,不由站在外面焦急劝说:“还有自柔,你就跟我们回去吧!只要在长老面前说清楚,调查清楚后!天水宫不会为难的!是去是留,任你做主!”
薛月容面色焦急,向着双方苦苦劝说,同样她身后的几个天水宫弟子也是纷纷劝说起双方来,那话中的焦急直把不知就里的人看地同样心焦不已。
这边的动静早就引起了环山下诸多江湖武者的注意,全都向着这边看来。
看着被几名天水宫弟子围在中间的水自柔,全都露出看好戏的神色。
悬壁上,袁隆跟叶白化成蜘蛛,抓着岩壁上的一个个凹处,迅捷无比的向上攀去。
听到下面动静,袁隆向身旁不远处的叶白道:“叶兄,你不去看看么?”
两人早在那小铃儿认出水自柔时,便已经注意到了下方情况。
此刻眼见双方开始动起了刀剑,袁隆不由担忧。
叶白却摇了摇头,无所谓道:“我相信自柔自会处理好的!”
。。。
处理好?就水姑娘那杀性,等下肯定是刀光一闪,一了百了,确实是处理地极好……个鬼哦!
袁隆无语,看了眼叶白,又看看下方那剑拔弩张的双方,忽地松手,在一群江湖武者惊呼中,轻飘飘落到天水宫众弟子面前。
只见他抱了抱拳,微笑道:“诸位天水宫女侠辛会了!在下总督府袁隆!”
听到袁隆话,一群天水宫弟子赶紧抱拳回礼,那薛月容施礼完毕后,微笑道:“袁公子有何事么?”
袁隆指了指水自柔,轻声道:“刚才水姑娘所说句句属实,我可为其作证,你们要是想要证据的话,也可来我总督府取!还请诸位放水姑娘通行吧!”
薛月容知道袁隆身份,听到他出来作证,不由脸色一喜,刚要开口答应。
却听那边拦在水自柔身前的曾淑仪斜着眼睛屑笑道:“你谁呀你?出来冒大蒜?怕不是这个骚货的骈头吧?”
这话一出,水自柔,薛月容,袁隆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无比。
“曾师妹,你,你……”
薛月容指着曾淑仪说不出话来,眼神心惊无比!
水自柔双目渐渐冥漠,右手已经缓缓握紧弯刀刀柄。
袁隆更是被她气地脸色瞬间涨地通红,指着那刻薄女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收手满脸怜悯道:“真是作死!既然你自己寻死,我还能拦着你么?”
话落,身形闪动,再次攀上悬壁,“锃锃锃”如似壁虎般向着上方攀去。
看着袁隆飞快向上攀去,刻薄女曾淑仪不屑翻了个白眼:“哼!装什么大尾巴狼!”
转头面向水自柔,震了震手中长剑,她再次厉声高喝:“水自柔,你到底跟不跟我们回去见长老?”
“不去!”水自柔双眼无比冥漠,声音幽如修罗。
“好!那就别怪我动手了!姐妹们!上!”
一声落下,刻薄女浑身暴发凝罡宗师的气息,手中长剑一震,锋锐剑气横冲三丈,抬手便是一剑狠狠劈向水自柔面门。
而在她动手的同时,那围着水自柔的另四名天水宫弟子也是暴发出先天大师境巅峰的气势,手中长剑剑气森森,全都挺剑直刺水自柔周身要害。
五人一同动手,剑气森然,全都罩定水自柔要害,竟都是一点留手的余地都没有。
与其说是想要抓捕水自柔,不如说是想要当场将水自柔斩杀来地更加确切一些。
旁边见到曾淑仪出手如此狠辣不留情的薛月容,面色一变,抬手惊呼:“曾师妹,留……!”
然而,还不等留手之语说出。
锵!
弯刀出鞘,一道如虹的赤光虚空飞闪,恍恍忽忽,如梦如幻,沿着奇异弧线,一念间,如龙飞旋,遍斩四方。
刹时,那包围水自柔的五名天水宫弟子只觉眼前一道虹光赤色迷离,如似灵蛇般惹人喜爱,对着她们眉心吻了一吻,便即双眼一黑,沉入永恒的梦乡。
咔!
一声轻响,弯刀归鞘,水自柔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目光平静看着停在她额头三寸处的长剑。
四周,包括那曾淑仪在内的五名天水宫弟子,全都剑顿半空,身形一动不动,僵立在那,眉心一点殷红如血,双眼暗淡,气息全无。
呼~
山风吹过,“铛铛铛……”剑落之音传来,“砰砰砰……”倒地之声紧随,那包围水自柔的五人扑到在地,躺成死狗。
嘶~
四周围,关注这边动静的无数江湖武者,全都倒吸冷气,心中骇然之情无法自抑,脸色微微扭曲,看向那白衣的身影充满恐惧。
快!实在是太快了!狠!实在太狠了!
刚才发生了什么?
许多人只觉眼中一道赤虹闪了一闪,那五名天水宫弟子便躺尸一地,化成死狗,气息俱无
“这这这……这是什么刀?”
一名浑身哆嗦的武者指着水自柔,颤抖出声。
水自柔闻言,转头幽幽地看了那边一眼,轻声道:“修罗斩情刀!”
回转身来,水自柔看着伸手半空,僵在原地,面色骇然的薛月容,平静漠然道:“薛姑娘可要拦我?”
看着一刀尽斩五人,脸色依旧平静,目光淡然,好似只是杀了五只蚂蚁一般瞟都懒的瞟一眼的水自柔。
薛月容愣愣摇头,只觉这个原来如水温柔的自柔师妹变地无比陌生。
不仅陌生,更加让人恐怖!
一种无来由的绝望冰冷在她心中升起,将她整个人似冻在原地,僵在风中。
水自柔轻轻点头,又将目光转向薛月容身后小铃儿一行几位天水宫弟子,轻声道:“你们呢?要不要拦我?”
瞬间,一群天水宫弟子身子向后一缩,齐齐摇头,眼神恐惧无比的看着水自柔,摇头摇地跟个拨浪鼓似的。
见此,水自柔点点头,不再迟疑,转身走向悬壁,看了一眼在悬壁下盘膝修炼的景月,不再理会。
弯刀一闪,收入心府,水自柔身形一纵,攀在悬壁凹陷之处,化身蜘蛛,向叶白快速追去。
下方,薛月容看着快速向上而去的水自柔,转身向天水宫弟子命令道:“小铃儿,你回上京城通报于长老这边的事!你们几个,把曾师妹几人的遗体搬回咱们马车!然后等于长老过来查看!明白吗?”
“明白了!薛师姐!”
众人抱拳,立刻开始了做事。
看着她们一点不慢的动作,那些旁观的武者互视一眼,抬头看着上方的水自柔,叶白几人,俱都对他们露出怜悯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