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山庙内,众人围坐火堆,稍谈几句,全都不信方谨是屠灭南阳龚家的凶手,静等方谨道出内中隐情。
方谨感激看了众人一眼,开口幽幽道:“我成就神罡宗师后,出宫历炼,一路行侠,来至南阳,恰逢山贼劫掠村庄。
我便出手斩贼,在此过程中认识了一名叫荆良的人,同样少年英侠,同样神罡宗师,我与他一见如故。”
众人细听,见他说到那荆良,虽说着一些赞美的话,却咬牙切齿,脸色扭曲,显是对这叫荆良的,恨之入骨!
看来,这个叫荆良的就是关键人物了!众人暗道。
果然,只听方谨接着道:“之后我们两人追杀山贼,发现幕后是魔教做崇,便一同追查,期间斩杀魔教贼子无数,我两生死相照。
经历一系列事后,我对他深信不疑,于是便带着他一起去了龚家。
没想,这从头到尾都是那荆良与魔教设计的一场戏。
为的就是夺取龚家祖传的上古绝学苍龙吞天化气秘典!”
“什么?苍龙吞天化气秘典在龚家?”
袁隆惊叫出声,其他如白洋,张远等也都是脸满震惊,想来这秘典必是什么盖世绝学!
“不错!苍龙吞天化气秘典确实在龚家!”
方谨点头:“龚家虽然不显山不露水,但祖上却传承有龙脉,这苍龙典便是他家自古以来的传承!不过,这个秘密极度隐密,也不知那荆良跟魔教从何得知?”
“这这这……这可真是让人惊讶!”
袁隆震惊,直言不诲道:“若早知龚家有如此绝学,怕是早就有人上门了吧!”
苍龙典被称为上古十大绝学之一,功能吞天噬地,越阶爆发,并且驻留境界,体悟妙理,乃是上古神兽苍龙开创的神典,其中神效,匪夷所思,惊怖世间,任何势力得之,必珍而重之,非立于江湖绝巅的大势力,是绝无可能保地住的。
这龚家被灭,还真的不冤。
正如匹夫无罪,怀璧自罪,有这种绝学,却又无能保护,还泄漏了消息,不被灭才真的奇怪了。
“谁说不是呢?这不就有奸邪小人,千方百计地找上门来了么?”
方谨自嘲一声,继续道:“我与龚家有着渊源,这一次途经南阳本就要去他们那住一段时间。而那荆良也便随着我一起住进了龚家。
在此期间,这荆良伪装成无害样子,暗中默默打探龚家底细,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法子,确定了那苍龙典的所在,之后更是买通内奸,通传魔宫,一切准备好之后。
就在月前,突然发动,里应外合,召来邪阳,阴月等诸多魔道贼子,其中甚至有魔宫的长老现身,之后杀入龚家,屠光满门,掠夺财富,抢夺秘典!
可怜龚家唯一的大宗师力战而亡,百多族人死无全尸,而我……”
方谨目光悲泣,苦笑道:“而我,也在那大宗师先祖的掩护下,拼尽全力,耗尽底牌,带着小珑儿突出了重围!至此,流落江湖!”
聊聊几句话,方谨便已经大致说清了龚家被灭的全部经过,虽然话语平静,但其中的血腥恐怖,众人想想,都觉不寒而悚,为当日龚家那一百多族人惨死而默哀。
“之后,我被一路追杀,逃亡江湖,在此过程中更是知道了缉捕司上了瑞龙宫,然后我就被逐出了瑞龙宫!”方谨苦笑,声音悲凄。
“哦?看来是有人伪造了现场!将龚家的被灭的这口黑锅,甩在了你的头上啊!”
叶白目光幽幽道,心中已经大致猜出是何人扔地黑锅了。
果然,方谨再次露出咬牙切齿的神色,嘶声道:“是那荆良,他的真实身份是一个叫神灭的组织的高层,而那神灭,据我这些天来的调查,他们与这大楚缉捕司关系密切!而也正是有缉捕司的人认定是我勾结魔道,屠了龚家!并且拿出了相应证握,所以我的师门,瑞龙宫才将我逐出了门墙!”
“神灭?”
叶白与周游,沐照影互相看了看,心中俱都微微一沉,看来这神灭在这天息小世界混地很开嘛。
不仅混进了朝庭的缉捕司,更是跟那江湖中的魔道勾连在了一起,也不知他们要做什么?
“方兄,按你的说法,既然缉捕司有了足够证据将龚家灭门一案嫁祸到你头上,那按瑞龙宫的风格,可不会仅仅将你逐出师门了事吧?怎么可能连张江湖通缉令都不发的?”白洋疑惑出声。
瑞龙宫身为江湖武林正道之首,门下弟子犯下大案,且证据确凿,怎么可能只是简单地驱逐门派?
“不错!瑞龙宫向为正道表率,若弟子犯下这种大罪,明知内中蹊跷,那至少也要把弟子抓回来,细细审问,确定之后,必明正典刑才对!不会像这样不轻不重地逐出师门就完事!
方兄,难道江湖上传言说你是腾剑圣那啥私……是真的?”
袁隆说道这里,脸上不由自主露出八卦之色。
同样,火堆旁的众人,以及此刻走进小山庙来的齐老三人,俱都一脸八卦好奇之色满满。
那一双双闪亮亮如星的眼睛,直把此刻悲泣的方谨看地哭笑不得。
最后,只能无奈摇头道:“其实这并不奇怪,因为瑞龙宫知道我是绝不可能去杀龚家满门的!”
“哦?这是什么原因?”
方谨目光幽幽:“因为,我奶奶就是龚家人啊!”
这句话最后一声尾音拖地极长,如泣似叹,方谨复杂的心绪,众人似也能从中体会几分。
不等众人继续发问,方谨再次抬头道:“正如江湖传闻,我确是私生,不过却不是私生子,而是私生孙,瑞龙宫三长老,惊霄剑圣腾雨流的私生孙!”
瞬间,众人恍然大悟,同时双眼也是更加晶晶发亮,上下打量着方谨,啧啧有声。
“啧啧,方兄,看不出来啊!你竟然是腾大剑圣的孙子,怪不得刚才那剑法如此非凡!”
“不错不错,虽然刚刚最后那一式龙游八荒比不上叶兄那倚天一剑,但单论掌控力,已经不逊于普通的大宗师了!”
“那一剑,威能已经不差叶兄天雷一斩多少了!”
……
“过讲过讲,叶兄我是万万不敢比的!”
方谨听到众人夸赞,尤其是拿他那一剑跟叶白倚天一剑比,连忙摆手,却有自知之明:“我那一剑纯是借了苍龙吞气法的强大,却也只能那样了,比之大宗师还差了一截!”
“哈哈哈,方兄不必谦虚!你那一剑对敌方面,不管是单杀,还是群攻,都要比我那一剑更适用!”叶白开口赞叹。
“哈哈,叶兄过讲,过讲!”方谨摆手。
众人夸赞一会,又安静下来,继续看着方谨。
方谨:“我爷爷年轻时游历江湖,与我奶奶相识,相知,相爱,之后,我爷爷因去追杀魔道,一去良久。
在此过程中,我奶奶怀了我父亲,只是当时奶奶的出身在龚家并不显赫,再加上未婚先孕,所以在龚家受了很多委曲。
之后,我爷爷回来,知道了我奶奶境况,大怒之下与龚家发生了不少冲突。
最后带着我奶奶回了瑞龙宫,不过因为与龚家几个奶奶的长辈关系恶劣,也便没有举行婚礼,因此算不得明媒正娶。
我父出生后,也便只能算个私生子。而我娘,想必诸位也猜出来了吧?”
说到这,方谨停了下来,抬眼看向众人。
袁隆微微点头:“不错,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腾剑圣的九弟子方蝶秋了吧!”
方谨点头:“我父因为天生体质不好,跟我娘在一起时,是受到我爷爷反对的!只是我娘倔强,硬是跟我父在一起。
在一起后,我娘怀了我,而我父亲因为太过劳累,先天病发,一直坚持着我出生,看了我一眼后安然去世,我也便跟我娘姓了!”
虽然方谨只两句话,但想必那腾大剑圣跟他的儿子,还有儿媳妇之间怕是变故颇多。
尤其是那句太过劳累,这其中深意十足啊!
“近些年来,随着我爷爷武道越发精进高深,同样内心也是更加宽阔,渐渐跟我奶奶出身的龚家又有了联系,而我去南阳,便是探亲的!只是……”
方谨脸色再次变地悲伤,目光却又时不时泛起冰冷,那复杂难言的表情让看在眼里的众人俱都叹息不已。
话到这里,大家已经明白过来了,那瑞龙宫深知方谨出身来历,自然知道那龚家跟他的关系,又怎么可能认为方谨会是龚家灭门的凶手?
再加上瑞龙宫也有自己的情报渠道,自然不难查出事件的真相。
而把方谨逐出宫去,这其中既有惩罚,但更多的,恐怕是对他一种历练吧!
惩罚是罚他识人不明,历练则是看他能否在这种种残酷打击下,脱变,成长!
叶白细细想了想,便已经想出,那做出将方谨逐出门派的决定的人,怕就是他那爷爷腾雨流腾大剑圣了。
想到这,叶白不仅怜悯地看了一眼此刻满脸悲伤的方谨,这娃儿真是有够悲催!
良久,方谨神色一震,忽地起身,向着庙门外看了一眼,又向叶白一行抱拳道:“多谢诸位照顾小珑儿了!接下来,怕还要麻烦你们继续照顾她了!”
见他动作,叶白等人转头望了一眼山庙外,夜空下,荒野上一片漆黑,空无一物。
听到他话,诸人摆了摆手,表示无妨。
方谨见此,低头怜爱地看了一眼此刻水自柔怀中小珑儿,目光久久不愿转移,蕴满了愧疚,最后抬头扫过众人,对着他们道:“小珑儿龙之血脉已经觉醒,苍龙典只有龙之血脉才可真正修成,这也是魔道追捕小珑儿的原因。那群缉捕司的疯狗又来追我了,诸位,我先走一步了!咱们京城再见!”
不知他是怎么断定那些缉捕司又追上来了,不过众人也没在意,见他要走,俱都起身,向他抱拳告别,言说京城再会。
方谨点头,最后看了一眼睡地香甜的小珑儿,飞身出了小山庙,向着北方,如龙飞去。
“这方兄过得可真够悲催的!”
“哎!谁说不是呢!”
众人看着眨眼不见踪影的方谨,都是感慨不已,果然江湖险恶,不是说说的。
不多久,小山庙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一行黑衣金丝,袍服上绣满奇异飞禽走兽的持刀大汉匆匆走进小山庙来。
叶白等人转头看去,为首一人,正是昨天云清古镇那个青年捕头,名刘向的降临者。
只见他目中神光炯炯,扫过小山庙,没有发现方谨,眉头一皱,想了想,踏步来到众人身前,问道:“几位,可曾看到昨日那逃犯?”
众人互相看了看,袁隆起身道:“看到了!刚才还在这!不过,已经跑了!”
“哦?那可否告诉我,他往何处跑了?”
“没看错的话,他往北方上京城方向去了!”
“是吗?”
刘向低头沉吟不语,再次扫过众人,最后盯着水自柔怀中小珑儿良久,摇了摇头,转身带着一众捕快出了小山庙,向着北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