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最凶残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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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哥,我们成功了!”

听到小雨的声音有异,阿雅愣了愣,旋即便兴奋无比的叫嚷起来。

李炜一直都在聚精会神的为小雨施针,不敢有半点的懈怠,因为太过专注,并没有听到阿雅的呼唤,只是瞪圆了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眼前的小雨,手指有条不紊的捻动着,催动着油针,使得其中的药力,一点点融合进小雨的体内。

虽然脑海中融合的苗王传承,有着足够的知识储备,但是,李炜毕竟是第一次为人施针,而被他治疗的患者,又是他自认生命中最重要的小雨,自然不敢有哪怕半点懈怠,只是一点点的重复着脑海中的针法,不敢有哪怕半点错漏。

油针上附着的药力,很快便融入了小雨体内,原本乌黑的油针,重新变回了原本的颜色,原本轻盈的竹针,此时重新变得沉重。

李炜知道自己的施针已经结束,连忙缓缓的抬起右手,将两枚竹针从小雨身上拔出来,顺势放在身旁,这才抬眼看着满眼不知所措的小雨,一颗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

尽管对于苗王传承中的苗医针法,有着足够的自信,但是,想到这事关小雨到底能不能说话的重要问题,李炜心中还是万分忐忑,心里把每位能够想到的神仙都求了个遍,希望他们千万要显灵,保佑小雨赶紧恢复语言能力。

“小雨姐,你感觉怎么样。”

眼见李炜收了针,阿雅顿时迫不及待的单膝跪在小雨身边,颇为着急的抓着她的双臂问道。

眼见两人如此为自己着急,小雨颇为感激的看着两人,良久之后,这才尝试着开口说了话。

“谢.......谢谢.......”

或许是由于刚恢复语言能力的关系,小雨的嗓音颇为沙哑,一句谢谢也说的磕磕巴巴,话一出口,似乎也感觉到自己的声音并不好听,只得讪讪闭上了嘴,满是羞涩的低下了头,伤心的泪水,止不住的顺着俏脸滚落下来。

“好了,好了,小雨姐,你真的好了,李大哥,你这可真是太厉害了,就凭你这医术,就算是去那些上千人的大寨里去当匠嘎都够了啊。”

听到小雨终于开口说话,阿雅兴奋不已的狂喊起来,看向李炜的眼神里满是崇拜,看来自己真的是走了大运,李大哥不止人长得好看,而且为人也有担当,医术更是厉害,如果真的要让她选择丈夫的话,李大哥绝对是最好的那个。

不知不觉间,阿雅看李炜的眼神,变得越来越火辣,心中对他的崇拜,也在逐渐朝着男女间那种倾慕转化。

和阿雅的兴奋不同,小雨此时的心,却几乎快要完全沉入谷底,要是可以再来一次的话,她甚至宁肯放弃让自己重新说话的机会。

苗族是一个有着完美文艺细胞的民族,唱歌与跳舞,是她们表达自己心情最好的方式,不只是在节日上,大家会围着一堆篝火,幸福的歌唱跳舞,便是平时,大家一起刺绣,织布,种地,捕鱼,狩猎,也都会唱着专门与职业相关的歌,闲暇时,甚至还会跳一些自编的舞蹈。

也正因为如此,苗人择偶,唱歌和女孩的手艺,容貌一样,都是硬性标准,哪怕姑娘再漂亮,刺绣与蜡染的手艺再好,没有一副好歌喉,也绝难嫁给自己心仪的对象。

如今,心仪的男子就站在自己面前,可是,自己那糟糕的喉咙,真的可以唱出黄莺般的歌儿来吗?

虽然李炜是汉人,可是,小雨还是对自己满是绝望,生怕他也会和那些寨子里的苗族青年一样,嫌弃自己的嗓子。

“傻丫头,现在你应该笑才对,干嘛要哭呢。”

李炜并不了解苗民这些让人费解的婚俗,只是满脸不解的看着她问道,听他发问,小雨哭的更加伤心,只是大哭不已,却并不肯说话。

“丫头,别哭了,你再这么哭,我的心可都快要碎了,丫头,有什么委屈的,和李大哥说,李大哥给你做主还不行吗。”

李炜最怕看到美女哭泣,眼见小雨如此,连忙凑过去柔声的安慰起来。

“李......大哥,你.....为......为什么要.......要治好我,我的嗓音.......这么......难听,还不如......不要说话的好。”

听李炜安慰自己,小雨哭的更加伤心,心里生怕李炜会因为自己的声音嫌弃自己。

“傻丫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优点与缺点,再说,你这声音,也并不会总是如此的,我们的小雨这么漂亮,等李大哥回头再替你调制几副药,保证让你的声音听起来比山里的黄鹂都还要美妙。”

李炜柔声的安慰着她,将近半年时间的朝夕相处,让他早已把小雨当成了自己的亲妹妹,自己身边最亲的人,自然不愿意看到她如此伤心。

“不,我不吃你的药,更不愿意开口说话,你不要再管我了!”

小雨越想越怕,生怕李炜会因为自己的声音而讨厌自己,一把将他推开,奋不顾身的冲出了门外,等李炜反应过来去追的时候,已经完全消失在了看不到半点人影的夜幕中。

“阿雅,小雨这到底是怎么了?”

李炜想破了头,也想不透为什么小雨会哭的如此伤心,满心疑惑的看着身边的阿雅问道。

“李大哥,我们苗族的女孩子,和你们汉人不同的,不止要有一手漂亮的针线活,刺绣蜡染样样拿得出手,最重要的,是必须要有一副天生的好嗓子,要是谁家娶到不会唱歌的女孩,肯定会被人笑掉大牙的。”

眼见小雨表现的如此激烈,阿雅终于从对李炜的迷恋中醒过神,小声的对他解释道。

“你怎么不早说,天都这么黑了,咱们这又离深山这么近,小雨一个女孩子出去,要是遇到了山杠爷可怎么办。”

想到山中的情形,李炜急的心都碎了,再也顾不得什么,飞身来到仓库,取出一柄苗刀,朝着门外冲了开去。

“李大哥,等等我,我和你一起去。”

眼见李炜如此着急,阿雅顿时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无比着急的对他喊着,急匆匆的在仓库里寻找着猎枪。

“小雨一个都已经足够让我担心的了,你要是真想帮我,那就乖乖在这里看家,记得千万要关好门窗,你放心,我一定会把小雨带回来的。”

李炜可不敢再让阿雅和自己一起去犯险,对她仔细的叮嘱了几句,连忙拿起一盏煤油灯点燃,便头也不回的朝着黑暗中追了上去。

夜色昏暗,天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涌起了又厚又密的云,完全变成了黑锅底,幽深的远山,白天看起来碧绿好似仙境般的梯田,就像是一头头潜伏在暗中的野兽,随时都有可能扑过来,将人完全撕成碎片。

在面对黑暗与危险的时候,来自于城里的李炜胆子并不大,特别是距离这里不远,就是还没有经过开发的原始森林,其中不仅常有狼群出没,更是有着野猪以及一些食肉动物在其中徘徊。

这些猛兽平日里肆虐惯了,哪怕对面是荷枪实弹的苗族猎人,也都敢毫无顾忌的发动攻击。

尽管心中忐忑,但是,现在的他却已经根本没有任何选择的空间,在雷公山的这半年,小雨与他相依相伴,已经成了他的亲人,便是死,他都不愿意让小雨受到哪怕半点伤害。

“小雨,你等着,李大哥来救你了!”

李炜在心中默念着,打定主意,举起手中的煤油灯,没有半点犹豫的朝着竹林的方向走了过去,一边走,一边不断呼喊着小雨的名字。

夜间的竹林里起了风,将毛竹上的绿叶吹的沙沙作响,斑驳的竹影,不断的晃动着,在煤油灯昏黄光芒的照耀下,就像是夜间在人间巡游额鬼魅,配上风吹毛竹的沙沙声,听得李炜心里更凉,不知不觉的加快了脚步。

飞快的朝着前方奔跑着,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了一片开阔地,李炜连忙飞奔过去,站定身形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不等把气喘匀,眼前突然出现了一道瘦肖的身影,李炜心惊之下,连忙举起手中的煤油灯看过去,发现自己面前站着一只奇怪的动物。

那动物个头看起来就和狼狗差不多大小,一身和红狐一样的火红的皮毛,浑身干瘦如柴,嘴巴很长,里面的四根獠牙又尖又长,一双不大的小眼珠,在煤油灯的照耀下,闪耀着绿油油的光芒,尖尖的爪子把地面抓的沙沙作响。

尽管并不认识那到底是什么动物,但是,李炜却能感觉到一种无法言喻的危机感,连忙强忍着一身的疲惫,飞快的从腰间拔出柴刀握在手中,双眼一眨不眨的瞪着眼前的动物。

眼前的动物并没有对李炜发动攻击,只是不断的上下跳窜着,发出尖锐的吠叫声。

“傻小子,你这次可算是倒霉了,这山里头最凶残,最难缠的敌人,都让你给遇上了。”

苗王的声音,突然在李炜脑海中响起。

“别管前面那家伙,当心你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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