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铭每到一处便驻足许久,神识入主,其道自现。
在万法界生命的光源涌入之地,他看到了光明,入之生灵万种;在光亮无法照射到的昏暗之地,他看到了黑暗,入之生死白骨。
在发现了泪坠的虚空,他看到了生门大开,入之便可感悟天道烙痕;在阴阳双骨锁处,他看到了死门紧闭,入之则会去往死气沉沉的冥界。
此为阴阳对立,亦为互补有无。
轩铭在四处地方都留下了一缕神识烙印,同时唤醒之后,四处地方周边的气韵齐齐颤动,附近距离最近的两根阴阳石柱上的纹理齐齐发出共鸣,有什么东西离开了,一道笔直剑痕化作一个执剑仙人,一道弯曲水痕化作一条腥臭黄泉……各种异象此起彼伏,让得刚刚安静下来的冥罚狱热闹非常。
很快,他就发现不该继续用神识感悟四处地方之内的道痕,只因他发现了冥罚狱内的阴阳双气变得极为不稳定,他好不容易入主了许多天才得以让阴阳之理恢复秩序,此刻竟有消散的迹象,那些纹理原本烙印在石柱之上,如此石柱方能坚如磐石,可此刻有人以神识点醒了它们,离开了石柱之后,禁锢之力逐渐薄弱。
更让他震惊的是,他竟然看到了一些来自于万法界才有的东西,那是一片绿油油的青草地,随着那些豪光一同进入了冥罚狱内,并且眨眼的功夫又多了一些小生灵,一只野兔,一只麻雀,一条小蛇……在青草地里胆怯的露出半个脑袋,好奇的打量这片陌生的地方。
他相信这东西是活生生存在的东西,甚至还能够嗅到那种泥草的芬芳以及动物的尿骚味,对于将近来到冥界快有一年的轩铭来说,这些淡淡的味道如此的新鲜和熟悉。
忽然间,有一道娇小的身体自那片光源无法照亮的地方内冲出,大致抵达冥罚狱阴阳双气交汇之处,身型忽的消失的无影无踪。
轩铭知道,那具白骨只是一道脉纹所化,十分弱小,而它现在应该已经降临到了万法界中。
再也不敢窥探太多,瞬间将神识之力全部撤回,这期间,又有几个石柱上的纹理化成的鬼神之物消失了,不用说也知道它们同样也是去了万法界。
“四四合连,阴阳门现;生死无分,鬼神同见!”
看着天地间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来回飘荡,轩铭懂得了:“原来,要将这扇大门打开,除了将阴阳双气完全隔开之外,还可以通过这样的方法做到,便是将所有阴阳石柱上的纹理全部点醒,能够做到这点需足够强大的神识,并且还要有足够的悟性,能够读懂它们的语言。”
轩铭自认并非自己悟性极高,只因自己这些年来涨了许多见识罢了。
“我方才无意中竟亲手推开了这扇大门,好在及时收手,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座下天狼继续迈步前行,玄浊苦的身影便在千丈之外,灰烬已经不见了,上下两根石柱上却多了许多复杂的纹理图案。
“冥风无度说的不错,灰烬兄妹分分合合,每次都需要从这里吸收足够多的气韵,从而达到能够幻化人形的资格才行。”
玄浊苦感受到了轩铭的目光,这也是他第一次看到轩铭的本体,四目相接,火光四射,半响之后玄浊苦浅浅一笑,直接闭上了眼睛,而轩铭也没有浪费时间在他身上,脑袋上扬看着玄浊苦头顶下方的那根阴柱。
他大体看到了一片混沌的星云图案攀附在阴柱之上,如同石柱上泼了一块污渍痕迹,可其内有许多颜色稍浅的图案看上却像是许多破碎的小星辰,虽然四分五裂,但大致的形状轮廓还是呈圆形。
“原来如此,灰的由来竟是来自于葬星之地,那处埋葬了亿万星辰的遥远星空。”
再看了看上方的阳柱,发现通红一片,如被火焰烧红的一根大石柱,可这跟阳柱正中位置却有一大圆环,环绕石柱一圈,一团团火焰从上方往下坠落,如同下了一场火雨,这些火焰并无神奇之处,感觉极为普通,只不过在接触到下方阴柱上的时候,却一份不差的全都落在了那些四分五裂的破碎星辰图案之上。
而这些破碎的星辰图案则将那些火焰吸收了,星辰破碎既为灭亡,自然暗淡无光,只因得到了火焰的拟补又有了生机。
“我懂了,灰与烬都是来自于葬星之地,灰是破碎的星辰,烬是无名的火焰,星辰碎片吸收了烬的火焰便再度死灰复燃,之前所见的那些星芒火焰,实际上只是燃烧的星辰碎片,不但韵有火光,还韵有星辰之力,星辰碎片沉重无比,且有漫天无数之多,难怪倾尽冥王天狼和骨一身修为也极难冲破那道防御,葬星之地出来的东西,自带埋葬之力,或许连冥界之物也无法抵挡这种毁灭之力。”
“天道分化一个大世界与六个小世界,将所有麻烦杂乱之物全都抛入了冥界之内,这灰烬或许便是它当时随手丢进来的东西,埋葬亿万星辰,确实是让人头疼的东西,天道不想让他们存在,便只能如此了。”
“葬星之地,是否就是七界中的另一界?若是如此,便应该称之为葬星界。”
轩铭虽然不敢确定下来,不过想想有一处地方之内埋葬了亿万星辰,那这地方究竟有多么浩瀚?如果只用一个地方来描述实在是太过于渺小了,亿万星辰之多,怎么也该用一个世界来形容比较恰当一些吧。
“如果真是如此,也就是说,王暗晟和灰烬一样,都来自于同一个地方,它们与生俱来便有无穷的破坏之力,灰烬周身的火焰如此,而王暗晟的暗芒和执笔改命同样也是如此。”
轩铭此刻心绪很复杂,王暗晟口口声声叫自己大人,也说过要拜自己为师,就目前来说此人确实偏向善类一面,但如果像灰烬一般,自己无心伤人,他人却因自己而灭亡,这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