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你太天真了，我的好师弟！”

随着虞筝一语说罢，一股极度的不安在轩铭心中生起，猛然抬头望去。

锁灵炉，第九双眼睛睁开了，深韵的紫色，十个器灵以有九个归位，九乃数之极，亦是代表一个巅峰，九之上自是突破了瓶颈，突破了巅峰。

也就是说，九个器灵归位会出现惊天之变，尚且可以承受，待十个器灵全部归位又会出现另外的变数，那必定是让轩铭无法想象的事情。

“终于，第九个器灵成型了，你猜将会发生何事？”虞筝将捂着胸口的手掌放下，先前颓势一扫而空，轩铭只感到她非但没有境界跌落，反而还提升到一个前所未有的境地。

轩铭情不自禁吞了吞口涎，心中打鼓。

“砰砰砰……”

十方十极阵相继崩碎，化作点点星芒，阵纹也是黯淡无光，数息之后彻底消失在了视线中，其内十种小天劫显化之物瞬间消失。

没有了十方十极阵的保护，阵内的两人皆有血光出现，夺命黄沙和嗜血的魂风呼啸而来，好似江河绝提一般。

“轩铭！！！”

远方传来惊呼，却是不见其人，只因除了一片混乱根本看不到任何东西，而很快的连声音也被淹没了。

……

轩铭无惧，那些东西根本无法破开自己的护体魔气，更何况此刻显化了两百魔象之多，三丈之内再无他物。

“这些倒也没什么，最担心的，是不知虞筝自己有怎样的变化。”

“螭吻，替我去看看。”

轩铭低吼一声，神剑身化作黑气，一道魔龙身影显化，八皇螭吻破开了朦胧，一切阻挡之物尽数被它吞入腹中。

“吼。”

轩铭听到了螭吻的悲鸣，心中大愕，螭吻仅是神剑身所化而已，一道魔气并非有血有肉，无形之物怎会发出悲鸣？

“螭吻，回来。”

螭吻魔气龙身急急退后，再度化作剑身，可就在那一刻，轩铭看到了螭吻的模样，它的龙头已经不见了，切口整整齐齐，他从未见过有什么东西可以将魔气斩的如此平整的，更何况那可是万年前的八皇之一啊，它的一道意志有多凶残有多强大？

“叮”清脆之声传来。

神剑身上有五铢，五铢内有神异兽的轮廓，而今属于螭吻的那颗血铢，却是出现了一道细细的裂痕。

“什么？竟能在神之上留下一道伤痕？”神破损，哪怕只有头发丝般大小，轩铭也从未想过会发生，只因神的品质太高，尤在仙器之上，与珑瑶魔莲对峙之时尚且毫发无损。

瞪着不可置信之色，轩铭死死的盯着前方逐渐清晰的画面。

他看到了。

虞筝手持锁灵炉，炉鼎八方玲珑，四壁的十个器灵栩栩如生，这些器灵各自手持一件法器，精致无比，器灵不动却是法器在动，一下一下的敲击着炉壁，发生‘叮叮当当’之声。

轩铭从未见识过‘器’会自行颤动的，若说是器灵倒也罢了，可一些装饰之物怎也能动了？

十个器灵，十把精致的小法器，九灵归位，九器自动，如此怪异的画面看的轩铭心中发毛。

“螭吻异兽受伤，就是因为那个锁灵炉吗？”轩铭自言自语问道。

“并不是哦。”虞筝说道。

她眨了眨眼睛，忽有一道红光射来，从轩铭耳旁穿过。

那是之前所见的三眼青牛所用的道法。

“该不会……你得到了十方十极阵内的小天劫之力吧？”

“你猜！”

“……”

十道小天劫，任何一道都是轩铭无法承受的，他早已见识过了，除了躲，根本做不了其他动作。

除了圣人，圣人之下获得天劫之力的，世间绝对找不到第二个人，哪怕仅仅只是一道小天劫。

虞筝，她做到了，锁灵炉让她获得了十道完整无缺小天劫。

轩铭怀疑，她已经可以与圣人平起平坐了。

“你早该想到的，既然知道锁灵炉能困锁我体内的东西而后化为己用，为何就想不到这十方十极阵也是其中脉象之一？”

“如今我有四极传承，再得十道小天劫，你拿什么和我斗？”

虞筝仰头长笑，更是直接闭上了眼睛，如此没有防备的模样，根本已经不把轩铭放在眼里了。

“你的意思，就是你根本还没有真正得到四极传承，除非第十个器灵归位，既然如此，那我就还有机会。”

“是吗？咯咯咯！”

“出来吧，五百魔象。”

轩铭说罢双眼一闭，天地变色，黯淡无光，生者不见，死人不近，继二百魔象之后，他已经将魔象显化到了如今承受的极限。

三千魔象，取之六一，人不容，道不容，天不容。

至从在琉璃古道，轩铭被仙凰法则剥夺了所有，得以回归到最初本源的模样，那就是完全魔化，涅磐重生，让他窥见完全魔化之时亦能保有一丝空明的方法。

右手一刺直入胸口，心血逆流，遍布全身，他在自食心血，是本我天心的血。

魔，来自于八皇魔心，也来自于胤清。

“呼……哈……”

一道十分漫长的呼吸，黑烟袅袅，直上九幽，他黑瞳，黑发，黑骨，连血色也是乌黑发亮，这一方天地再无其他色泽。

“我……是胤清？还是八皇？”

轩铭用手拍打脑袋，以是分辨不出自己究竟是谁，肌肤接触魔音荡漾，地上尸骨听见魔音爬地而起，残断的手臂，孤零零的脑袋，皆是争先恐后围聚过来。

它们只是为了沐浴一丝丝的魔气，放下了所有尊严对着上方的轩铭叩拜。

“不对，都不对……”他困扰了片刻，这才想起自己的本名：“轩铭……才是真正的我。”

一道红光射来，直接穿透了他的胸膛。

“咦？”他低头看了看，看到流淌着黑色的液体，魔手一抓放入口中吮吸起来。

“味道……真好！”

他本想继续尝上几口，奈何再次摸去的时候，却发现那处伤口以是不见了，平滑光整。

于是，他生气了。

“是你，让我尝到了鲜美，却又夺走了它，那么……你就该为此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