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钧天的神情缓和下来,他侧身而立,单掌朝前伸出,口中道:“请!”
韩钦有些想笑,你将朴刀扔那么高,现在还有意拖延时间,你心里盘算着什么,以为我猜不出吗?不过,你那么做,却也正合我韩钦所愿。
猛吸一口气,韩钦纵身而上,口中喝道:“看拳!”
肘底冲拳,往简钧天的面门击去。简钧天低头避过,韩钦右手使出一记钩拳,从下而上,带着一道劲气,击他面颊。简钧天双目怒睁,举臂挡开,两人双臂相格,各运催动体内源气,绞住对方。两人四目相对,一时僵持不分上下。”
正如韩钦所料,这简钧天应该是个强化系的武者。外化系和强化系徒手相斗,按说这简钧天是占了便宜的。不过韩钦毫无惧色,他站稳两脚,滚滚源气涌上双臂。
臂上之力越来越强之时,韩钦忽觉对方手臂松开,自己一股劲力落空,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前扑出。韩钦急忙收身,刚刚站直身体,那简钧天的双掌已经杀到。韩钦急忙回掌相迎,
“砰”的一声,掌力震出,实是强对强,硬碰硬。
韩钦只觉双掌火辣辣地疼,手臂震得发麻。抬眼看那简钧天,似乎还有余力。心道一声不好,韩钦往后撤了半步,然后用足全身劲道,双拳猛地轰出:“流星破!”
简钧天不敢怠慢,双掌翻飞,身子边战边退。韩钦不肯饶他,双拳如流星般快速砸出,每一拳都带着阵阵劲气,每一拳都誓要将简钧天砸残。
一时间,落叶飞舞,两人又斗了数十招,互有攻守。简钧天是个强化系,刚才的正面对抗中,他其实已经占了上风,但大多情况下,他只不过见招拆招,却很少强攻韩钦。
韩钦心中清楚,现在自己身处赤练教的地盘,简钧天之所以在略占优势的情况下还不肯主动攻出,一方面是忌惮韩钦的倚天剑;另一方面,他肯定在等待,等待援兵。
那高高插在树干上的朴刀,就是一道求援的信号。只有援兵到来,简钧天才能放手一搏,否则,韩钦发现徒手打不过,而倚天剑再次出鞘的话,他简钧天恐怕撑不了多久。
但是,韩钦又何尝不在等待了!
他在等待某个合适的人,某个适合策反,能归顺辉月和卓宗院,能够临阵调转枪头的赤练教骨干!这人,会带着韩钦和鱼慕飞,深入赤练教腹地,将蒋以清等十一人悉数救出。
韩钦这样的等待,无疑是兵行险招。因为他脚下这片土地,属于魔碟镇,属于赤练教。
简钧天且战且退,到了一棵大树下,那棵大树,其树干的顶端,高高插着简钧天的朴刀。韩钦顿时明白,简钧天的援兵,快到了。
果然,不消片刻,周围出现了七八个人影,他们都穿着赤红的衣服。为首的那人,是个四十多岁的女性,她身上衣服的材质,和简钧天一样。韩钦在驿站中见过她,她也是简氏六兄妹其中之一。
对方人多势众,韩钦撇下简钧天,向后退出几步。
简钧天凶神恶煞地笑起来:“臭小子,中埋伏了吧,看你还敢不敢口出狂言。”
韩钦故作惊慌:“没想到赤练教势力如此庞大,失算、失算。”
简钧天神气活现地说:“实话告诉你,赤练教进行杀戮时,都会以这身衣服示人,因此在魔碟境内,但凡见了这身赤色衣服,任谁都会卑躬屈膝。”
韩钦抽出倚天剑,道:“这么说起来,我今日难逃一死呢?”
“不。”那个四十多岁的女性抢在简钧天之前开口,“如果你束手就擒,跟我回赤练教,那我便可饶你一死。”
“简童,别跟他废话,哥哥命令你,杀了他!”简钧天怒睁双眼,咆哮道。
原来,这四十多岁的女人,是简氏六兄妹中的简童,排行第三。
话音未落,简钧天身形一窜,爬上了高高的树干,他的目标就是那高高插在树干顶端的朴刀,显然,简钧天认为,现在无须和韩钦周旋,决一死战的时候已经到了。
“卑鄙无耻!”韩钦冷喝一声,他眼疾手快,左手上的牛皮丸子已经打出。
“弹指一制!”第一个牛皮丸子打在朴刀之上,将那朴刀从树上打落下来。第二个牛皮丸子,正好打在简钧天的臀部,只见简钧天哀嚎一声,整个从树上摔了下来。
韩钦亮出倚天剑,剑锋正刺简钧天的要害,这一剑,不留任何情面,这一剑,要取那简钧天的性命!
“休得伤他!”只见斜刺里一剑挑出,将倚天剑的剑锋生生挑开。简童面色铁青,站在韩钦身前,她右手持剑,左掌在空中翻转几下。
那竖直从树上掉落的简钧天,借着简童的掌力,落地时尽管还是一摔,但摔的力道已经卸去了七八成。
单这一招,韩钦就能感觉出,简童的修为,在那简钧天之上。
韩钦手持倚天剑,两眼紧紧盯着面前的简童,不敢有丝毫懈怠。
摔落在地的简钧天做了个向前的手势,那几个赤练教的教众,大吼着朝韩钦扑来。就好像一群赤红的野狼,朝韩钦张开了血盆大口。
韩钦挥舞倚天剑,“叮叮叮”几声,打落其中几名教众的兵器。其余的教众见了,心有所惧,惶惶不敢向前。
简钧天怒骂一句:“全是些废物。”
接着,只见他右手捡起地上的朴刀,左手将离自己最近的那名教众拎起,呼啸着朝韩钦杀来。那名教众大声惊呼,手脚在空中乱蹬,他被简钧天当做盾牌,整个身体都毫无防备地暴露在韩钦眼前。
简钧天躲在那名教众的身后,朴刀朝前,刀尖的血水还在一滴滴地掉落。那血水,是属于之前被简钧天杀死的那三名赤练教教众的。
韩钦平举倚天剑,一场杀戮在所难免。简钧天爆吼一声,揪着教众的身体竖直朝韩钦面门罩下。他的身体挡住了韩钦的视线,而朴刀,也已经趁机横切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