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俯视的感觉,给韩钦带来了小小的骄傲。他不断催促向公达:“飞高点,再飞高点。”
向公达无奈地说:“再飞高的话,这仙鹤就该累了。仙鹤累了的话,万一它飞得不稳,有个闪失,那我们俩可就掉下去了。你想啊,从这么高的地方掉下去,会怎么样呢?”
“哦,那就算了吧。”韩钦低声应道。向公达的话,完全无法质疑啊。
飞着飞着,仙鹤好像出现了力乏的状况,而韩钦对飞行的新鲜感也已经过去,他双脚夹着仙鹤的背,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否则,在这高空中打瞌睡可不是闹着玩的。同时,他的胃里有些翻涌,也许是第一次飞行那么长的时间,有点不太适应。
向公达问韩钦:“是不是不舒服?不舒服的话,把这颗丹药吃了吧。”
说着,向公达就从身上掏出一颗火红的丹药。韩钦想都没想,就直接将丹药吞了下去。
向公达语重心长地道:“你别小看这颗丹药,它可耗费我不少心血。它不仅能够解除晕眩,还能够解毒。这次出来,我没有带专门解除晕眩的丹药,所以就将这颗给你吃了。记住,这趟任务,我身上虽然备了不少丹药,但我们有十三个人,能匀到你份上的,也就是那么一两颗吧。”
“明白,谢谢导师。”韩钦低头应道。那颗红色的丹药下肚,果然就没有眩晕的感觉了。
渐渐,仙鹤越飞越低,韩钦知道,应该是快到目的地了。他低头往下看,看到了弯弯曲曲的通城河。通城河河面上很繁华,河水平缓,河两旁是巍峨的群山,在河岸的一侧,有一艘大大的官船泊在岸边。那船上打着同州府的旗号,除了这艘官船之外,还有别的船只正在通城河上穿行,一派繁忙景象。
由于去卓宗院赶考的时候,韩钦等人是乘船而下,所以韩钦记得通城河的这一段。这里,有一处水湾,如果没有弄错,那么现在已经到了魔碟镇的地界。魔碟是赤练教的老巢,而赤练教又耳目众多,我们这十一人,分别乘着凤凰、麒麟、秃鹰、仙鹤,如此大张旗鼓地过来,未免有点嚣张了吧。
不对,卓宗院的行事风格向来谨慎,不会这样张扬。如此推测的话,那现在附近应该就有幻化系在掩护我们。说起幻化系,乐正兰馨、鱼慕飞、丁虚都有这方面的潜质,但以他们现在的能力,可以制造出如此大范围的幻象吗?如果他们办不到,那答案就在那艘官船之中了,辉月二分部的那两个人,蒋以清和成苍,其中一人应该是幻化系。
韩钦刚刚推测出来,仙鹤就落到了官船之上。这时从船舱里走出两个人,都穿着蓝色的椒图服,气度不凡。不用说,他们就是辉月二分部的人了。
其中年纪稍长的那位道:“辉月蒋以清,在此恭候多时了。”
蒋以清大概五十来岁,面颊红润,长得有些富态。在他身旁的那位,约莫二十五六岁的年纪,方形的脸上长着好些雀斑,他见了向公达后,作揖道:“导师好。”
向公达微笑地看着他:“成苍,几年没见,已经愈发地成熟了。看你的样子,现在也能独当一面啦。”
想来这成苍以前也是卓宗院的学生。只见成苍将船舱的帆布撩起,做了个往里的动作,口中说道:“请。”
卓宗院的十一人,再加辉月的蒋以清和成苍,总共十三人,齐齐进了船舱。船舱内空间很大,摆了张长长的桌子,虽然桌子占去了一部分的面积,但十三个人在里边仍然不觉得有任何拘束感。蒋以清首先在桌子的上首坐下,成苍招呼卓宗院的人坐在桌子的两旁后,自己则去了桌子的下首。
杨丹坐在韩钦的旁边,捂着胸口好像有些难受的样子。韩钦急忙问他怎么了,杨丹摆摆手道:“没事,没事。只不过是因为在天上飞久了,有点心慌而已。”
船夫走进船舱,给每人面前都倒了一杯茶,然后他将茶壶放在桌子上,转身走了出去。蒋以清端坐在上首,泰然自若地说道:“这附近的江面,和这船舱之中,都被我布置了幻象,刚才那个船夫,包括在外边的艄公,都是我从外地叫来的人。而且,他们本身看到的和听到的东西,都只是幻象而已。因此,我们在船舱里可以放心地讨论,不用担心什么。”
接着,蒋以清让向公达介绍了卓宗院的任务执行人员,和所有人认识过之后,蒋以清开始进入正题:“我和成苍两人,三天之前便已到了魔碟镇。我们化妆成普通商人,在魔碟镇里打探到了一些情报。首先要告诉大家,魔碟镇内到处都是赤练教的眼线,而且跟情报显示的一样,赤练教在这魔碟镇中胡作非为,魔碟百姓苦不堪言。我们这次的任务,就是彻底剿灭赤练教,大家不必手下留情。赤练教的核心人员,个个都是恶贯满盈之徒,但有反抗,格杀勿论。这点,已经得到了沐川国王室及首府昊昌的直接授意。你们务必记住,对敌人的留情就是对自己和同伴的残忍。”
蒋以清喝了一口茶,继续道:“现在我们在魔碟镇的偏远之地,过不久我们就会由水路进入魔碟镇的中心地带,今晚,我们就将下榻在魔碟官道的驿站中。后天,是赤练教教主简凯的七十岁寿辰,而明天晚上的时候,赤练教的骨干成员都会提前集中在赤练教的老巢赤练山庄,也就是说,我们的行动,就在明天晚上。”
蒋以清顿了顿,接着说道:“简凯本来就居住在赤练山庄里,我和成苍去侦查过,山庄的防卫很稀松,可能简凯以为魔碟镇中没人动得了他吧。明天晚上,我们集体行动,向公达负责支援,关放负责警备,我、成苍和贺君颜负责带领卓宗院的学生,彻底剿灭赤练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