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这句话并未得到两百名新军的赞成,那两百人很快分成几部分,各自窃窃私语。胡大同见状猛地挥了挥手,断然道:“你们有什么不同的意见,尽管派代表说出来。”
话音刚落,四周陷入片刻沉寂之中。约莫两分钟之后,才有三个人分别从队伍中走出,看上去他们分别代表着三个不同阵营。
其中第一人明确表态,自己和自己的兄弟们愿意追随胡大同及义军队伍南征北战,誓要解放贝康岛上所有奴隶,废除贝康岛上五百年来的奴隶制度。
第二人则说,自己和自己的兄弟们厌倦战争生活,他们只想找个不起眼的地方安安静静地度过生命里余下的时光,远离战争和纷扰,还请胡大同首领开恩,能够同样他们的请求。
胡大同一边听一边点头,他缓缓地朝前看,只见和第一人持有相同想法的大约有一百三十名战士,和第二人持相同想法的大约有五十名战士。他很自然地应允了前部分人,片刻思考后也应允了第二部分人,远离战争和纷扰,这也是可以理解的想法吧。
那么,第三部分人又是什么样的请求呢?胡大同缓缓朝站出来的第三个人走去。后者深深埋着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胡大同微笑地负着手,淡然道:“有什么尽管说出来,不要害怕,也不要担心,你们在战场上帮过我,我保证不会在此地杀了你们。”
听到这话,那第三人又思考片刻,方才鼓足勇气道:“我们还有家人在中部联盟及南部联盟的控制范围内,请首领看在我们上有老下有小的份上,放我们归去。”
全程,他都未将头抬起来。胡大同将这些话听完后,不觉慢慢锁起眉头。他心中思忖,放他们这些人回去,那岂不是再次放他们加入联盟的军队中……
这时师问杰爆吼着说出了胡大同的顾虑:“这只不过你们想要回去联盟军队的借口吧,如此朝三暮四,岂不怕两边不讨好?”
那第三人急忙挥着两手:“并非如此,绝对并非如此,我们绝没有再次回去联盟军队的想法,我们只是要趁着联盟军队尚未还乡之时,尽快带着家人们往安全的地方转移。”
胡大同向天缓缓要摇了摇头,他沉声道:“好吧,贝康岛上的战乱确实给这里所有人带来了各种各样的灾难,我在此就答应你们的要求,允许你们回去。”
就这样,两百名“新军”很快如他们所愿分成了三部分,一部分加入义军,一部分去过隐居式的生活,最后一部分则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洛清晨担心地问韩钦:“我觉得那些回到中部联盟和南部联盟去的人,不管自愿还是被迫,最后都有可能再次成为我们的对手哦,说不定在以后的战场上还能看见他们。”
韩钦小声道:“战乱时期,身不由己啊。至少他们是诚实的,倘若他们也说自己想过平平凡凡的安稳日子,他们照样能够潜回原来的地方,完全无须担心胡大同的处罚。”
洛清晨若有所思地点头:“也对,也对。”
接下来胡大同和师问杰稍作商量,决定兵分两路行动。第一路由师问杰带领一百三十名新军战士去往最近的义军占领城镇,安顿这些新军,并更换城镇驻防的将军;第二路则由胡大同、韩钦、洛清晨及剩下的两名义军勇士组成,他们将再次驾着大马车返回乐阳城。
因为联盟军队的核心人物孙石青已亡,所以联盟军队的战力肯定大可折扣,马车的速度再加上韩钦及胡大同的实力,这趟返回的路程应当不会有什么大风险。师问杰重重拍了拍胡大同的肩膀,转而问道:“驻守的将军在如此相近的距离却不肯驰援乐阳城,要如何处置?”
胡大同不假思索:“毋庸置疑,他这种行为绝对触犯了军法,你根据犯情节判断吧,那边的将军任你处置,罪大罪小由你来定,我信得过你。”
师问杰默默点头,然后带着一百三十名新兵,徒步前往最近的那个市镇。他心中其实有强压于心的怒气,当他和胡大同这两大领袖被困乐阳城,那些自己信任的将军们竟然全都按兵不动,这样的行为让人寒心,让人恨不得立刻执行军法。
“踢踏踢踏,踢踏踢踏。”大马车再次狂奔冲向前方的战场。韩钦和胡大同傲然立于马车平板的正前方,而洛清晨依然坐于马背,三把巨大的镰刀在阳光下杀气四射。
与料想中差不多,马车穿过联盟军队的营地时未受任何阻拦。再往前跑出几十米,那攻城的方阵仍在,但攻城的战鼓却并未再次擂响,那些站在方阵中的将军或者士兵,也无人愿意出手阻止马车的前进,他们听见八匹骏马发出的声音,他们看见镰刀刀片发出的寒光,尽皆往后闪避,无形中为马车让出了一条通道。
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几人乘坐的大马车就到了乐阳城中,胡大同刚进城就下令立即召开大型会议,所有守城将军及幕僚必须参加,半个时辰之内会议必须举行,未参加者革职查办。
到了会议举行的时间,所有上了点级别的义军领导尽皆到了议事堂里面,将北部联盟留下的大堂挤得满满当当。胡大同端坐在大堂最上首,他左边稍下首那原本留给师问杰的座位空着,而韩钦则坐在他右边稍下首的位置。
会议开始之后,胡大同首先下令好生安葬在这场战争中牺牲的所有义军成员,并给予相应体恤金,尤其那两名冲阵的义军勇士,更要享受最高级别的阵亡待遇。
刚刚宣布完这一条命令,就有传信官冲进议事堂,他极度兴奋地上前,红涨着脸庞,嘴里上气不接下气地道:“联盟军队,退兵了,全退了!”
胡大同赫然起身昂扬道:“好啊,好啊!意料之中的消息,却让人倍感振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