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微微晨光,韩钦高呼道:“我永远记得死在极乐沙场上的那些奴隶,我永远记得那些用于献祭取乐的两脚羊。所有并肩作战的伙伴们,要想不那样死,就得先换种方法活!”
“吼!吼!吼!”义军激动地挥扬着手中武器,恨不得现在就冲出去杀个痛快。
胡大同趁势大喊道:“弟兄们,为了我们自己,为了我们的亲戚朋友,为了我们的子乐正后代。今天,就让我们同外边的那些人决一死战!弟兄们,你们如果不想死得像只蝼蚁,那么就跟我去战斗吧,就跟我去创造新的天地,让我们所有人都能在蓝天下换种活法!”
说完,胡大同率先转身走向昨天曾经被联盟攻破的南城门。接着,所有义军跟着自己的小部队走向今天自己所镇守的岗位。依据安排,师问杰去了昨天便岌岌可危的东城门,另一个将军去了西城门,分给韩钦和洛清晨的,则是前不久才飞跃过的北城门。
按照计划,有一乘巨大的马车正候在乐阳城中心的某个院子里,四名死士分别拿着硕大的镰刀在旁边等候。假若信号发出,他们便会驾着马车朝信号所在方向的那扇城门猛冲。马车会在出城时载上韩钦、胡大同、师问杰以及洛清晨,执行最最关键的冲阵任务。
站在北城门的城墙之上,太阳已经露脸,微风吹漾起韩钦的头发。这个位置视线极好,放眼便能看到广袤的平原,以及联盟军队的营帐。此刻他们也已经从睡眠中苏醒,吃了早餐,也摆好了架势,只待冲锋号令发出。
韩钦面对的这些人都穿着土黄色军服,他们无疑都来自南部联盟,连日的争战让他们苦不堪言怨声载道。很多士兵的心中已经打起了退堂鼓,毕竟奴隶主们的事情,毕竟北部联盟的事情,在他们这些人的心目中,其实和自己扯不上太大的关系。
城墙上,正所谓茫茫人海。韩钦手搭凉棚地眺望,可是再怎么看也看不太清,更别说从中找出那把绿色的长弓。倘若计无猜此刻在这就好了,以他的异瞳,说不定就能在这一片土黄色的海洋中将所有人都瞧个清清楚楚。
“轰!轰!轰!”苍茫草原上,战鼓齐鸣。联盟军队以方阵形式冲出,不过冲到北城门前二十米远的地方,他们便只能绕行,因为那儿的地面被师问杰打出了一个难以想象的掌印。
待攻城人员靠近,韩钦断吼一声“放!”
顷刻间,无数箭支如雨落般狠狠砸下,生生将攻城的士兵逼退几步,并留下一溜的尸体。这时,方阵中的将军大喊:“不要怕,大家举着盾牌冲,相信他们的箭支已经存量无几。”
士兵们鼓起勇气,发动再一次的攻击,而城墙上箭支与燃烧着的滚石俱下,再次将攻城队伍逼退。除了韩钦所在的北门以外,其他的南门西门和东门,此刻的情况都差不多,联盟军队的攻击确实被暂时打退,但守城的义军都明白,他们不久就要陷入到短兵相接的肉搏中。
“轰!轰!轰!”战鼓声愈响愈烈,攻城的大圆木也已经祭出。它一下一下地狠狠冲击着韩钦脚底的城门,而城门后的那些义军战士们,则死力地肩抗肉顶。他们用整个身体的重量来对抗巨木的冲击,他们的脚趾头恨不得要抵进下方的泥土里。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之后,箭雨的节奏变得缓慢,燃烧的滚石也所剩无几。联盟军队将道道云梯架在城墙表面,他们如蟑螂一般,密密麻麻地爬上云梯。
单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奴隶义军与联盟军队处于平衡的状态之中,可韩钦很清楚,用不了多长时间,义军就将完全陷入劣势之中,到时候,今天这个白天就很难抗过去。所以,现在就必须尽快找出孙石青所在的位置,尽快开始计划的实施。
韩钦摸了摸腰间的信号弹,他瞪大眼睛朝底下观望,但那样混乱的局势,要找出一个手持绿弓的人谈何容易。而且,师问杰说过,孙石青非常狡猾,他轻易不会出招。
突然,韩钦心生妙计。既然昨天你拉弓朝我放箭,那么我今天照样可以诱你出箭。想到这里,韩钦和洛清晨交代一声,让他在城墙上跟进自己的步伐,同时给自己必要的掩护。
洛清晨正要问韩钦有什么安排,还没来得及开口,韩钦便翻身到了城墙外沿。他已经进入“疾”的状态,脚底淡淡气云助他紧紧“粘”在城墙之上。
韩钦的身体与草原平行,挥着赤霞剑朝着最靠近自己的那根云梯砍去,手起剑落,那云梯的上端便被赤霞剑斩断。接着韩钦如履平地般地前行,手中赤霞剑如雪片般挥舞,不消多时,又有几根云梯被韩钦削去一截。
联盟军队那些负责攻城的士兵们,何曾见过有人如此在城墙上横行?在他们眼里,韩钦就好像天神下凡,势不可挡。那些云梯上的士兵,更吓得惊慌失措,有的待在原地不敢移动半分,有的不顾一切地往回跳下,完全没考虑自己此刻已经爬了多高。
趁着联盟军队发蒙的间隙,韩钦一口气斩断十来根云梯,他沿着城墙墙面疾走,很快便离开了北城门的方向,在他头顶的不远处,洛清晨忙不迭地在城墙上跟着。
突然,联盟军队中有人狂叫道:“放箭、放箭,射死那个混蛋,我就不信他有三头六臂!”
顷刻之间,从惊愕中反应过来的弓箭手纷纷拉满弓弦,只听“嗖嗖嗖”的声音,无数箭矢朝韩钦所在的那一片墙面射来。韩钦继续用“疾”快速躲闪,手中赤霞剑不断挥出,将迎面而来的箭矢纷纷拨落。以韩钦现在的修为,他还无法让自己同时兼顾两种状态,因此他既然使出了“疾”,那么面对箭矢,他就只能凭身体的本能和赤霞剑本身去应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