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清晨幡然醒悟:“哎呀,我怎么没想到这点呢?趁着攻城时,率先闯到前边去!”
韩钦急忙将右手食指放在嘴唇前,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他踮着脚努力往前看,隔着厚厚的攻城队伍,他能看见被鲜血染成艳红的城墙。
就在不久之前,守城的奴隶义军打败了三方联盟军队的攻击,现在联盟军队正在进行短暂的修整歇息,也许用不了多长时间,他们就将发起下一波迅猛的强攻。
韩钦抬头看了看天空,落日的晚霞染红天际,就这个时间点来分析的话,下一波强攻很可能就是联盟军队今天的最后一波攻击,不管能否打下前方的城池,这都会是最后的攻击。因为如果黑夜降临的话,对龟缩的守城方就会非常有利。
两人走着走着,赫然看见远处和自己穿着同样衣服的隶属于南部联盟的军队。他很快停下前进的步伐,同时拉住洛清晨在原地等待。毫无疑问,现在的局面让他们比较难堪,倘若贸然走进南部联盟的军队,就有可能被当即揭穿;但如果始终待在原地的话,又同样会引起其他人的怀疑。当下,唯有找个地方暂时隐藏自己,然后企盼攻城战快点打响。
在韩钦和洛清晨的左边,是围了无数圈的攻城队伍,而在他们的右边,是好多临时搭建的营帐,营帐里偶尔有穿着不同颜色军服的战士穿梭其中。韩钦决定,暂且去营帐那边避避。
两人略作商量,装成受了伤且非常疲累的模样,互相搀扶着进到一个白色的营帐中。路上有经过的战士朝他们看了几眼,不过并未说些什么,也未曾产生怀疑。
韩钦坐在营帐中轻轻按压着太阳穴,他的后背已经有冷汗冒出,他现在只盼着下一波攻城战快点打响,否则待在此处被人瓮中捉鳖可就麻烦了。
洛清晨比韩钦还要紧张,他时不时地拉起营帐的帘子,两眼做贼般地往外瞧。韩钦制止了他的动作,告诉他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等待,表面上则一定要装成若无其事的模样。
时间缓缓流逝,韩钦和洛清晨相对无言。约莫过了二十分钟之后,营帐外突然传来闹哄哄的说话声,韩钦仔细听去,顿时心就提到了嗓子眼。因为,他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赶紧通知主帅,就说南部联盟有二十几个战士死在外线的巡逻圈!”
“啊,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莫非他们有援军从外线杀进来。”
“不可能啊,如果有援军杀进来,难道我们会毫无察觉?”
“对对对,不可能他们的部队冲进这里,却没有和我们产生冲突。”
“哎,这些事情交由主帅去判断。我们的任务就是将情况如实禀告,首先,死了二十几个巡逻的战士;其次,他们中两人的衣物从身上剥落,记住,是南部联盟的土黄色军服!”
听他们说到这里的时候,韩钦慢慢地将后背靠在营帐的帘子前,他的脑海在迅速评估,假设被这些人发现的话,我们应该怎样处理呢?
选择无非有二,第一是往前冲,第二是往后跑。往后跑的话就是前功尽弃,往前冲的话,前面那么多人,我韩钦兴许能直接冲过去,但洛清晨恐怕就很难讲了。
毕竟,联盟军队里有这么多人,难保不会出现一些身手不凡的战士啊。
万分紧张的时刻,营帐外那些人的声音消失。韩钦谨慎地揭开帘子一看,只见那些人尽皆往别的地方走去。如此一来,韩钦紧张的心情便略微舒缓,兴许那些人没想到营帐里会藏着外人;兴许他们想到了,却不敢贸然行动。
没错,于营帐外那些人而言,此时走开寻求领导的指示乃非常正确的行为,想想看,倘若他们贸然闯进这个营帐,估计韩钦一定不会让他们活着走出去。
洛清晨牙齿颤抖地问韩钦:“现在怎么办啊,外边死掉的那二十几个战士已经被发现,而且我们穿着南部联盟军服的事实情况同样已经暴露。继续待下去,凶多吉少啊。”
韩钦沉着地点头:“你分析得很对。现在我们唯有赌一把,搏一搏运气了。你记着,时刻跟在我身边,如果我发出信号,你就立马跟我同上赤霞剑,我们飞出去。”
洛清晨小声问:“赌的话要怎么赌,搏的话要怎么搏?”
韩钦将嘴附在洛清晨的耳边,压低声音道:“我预计我们身穿土黄色军服的消息还未在南部联盟传开,所以现在我们就孤注一掷地混进南部联盟的军队里,到时大家全是同样的衣服,他们想查都没那么简单。至于我说的赌,就是赌联盟军队会在天黑前再次发动攻击;至于我说的搏,就是搏我们能够从联盟的军队里穿越过去,然后踏上义军守卫着的城墙。”
主意打定,两人在营帐中酝酿半分钟后,齐齐踏出白色营帐,朝着南部联盟军队所在的方向走去。韩钦让洛清晨尽量挺直腰板,尽量让自己显得个高也显得成熟。没过多长时间,他们便接近了南部联盟的军队。
韩钦装作若无其事,直接抬头挺胸地混进去。本以为一切顺利,没料想身后突然有人断然问道:“你们两个什么人,报上名来。”
听闻此言,韩钦低声对洛清晨道:“不要理他,直接往前走,步伐不要乱。”
于是两人又朝人群中走几步,这时身后的人再次问道:“你们俩什么人,报上名来。”
连问几次后韩钦方才扭头,他疑惑道:“你刚才是在我们吗?我名叫韩钦,许阳来的。”
看他那般坦然的表情,刚才问话的军队领导心里打了个突,原来乃自己人啊,是我神经过敏了吗?不过,为了谨慎起见,军队领导继续问:“他呢,那个小孩子又是谁?”
洛清晨立刻学着韩钦的表情和样子,不卑不亢地回答道:“你好,我是洛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