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韩钦便到了石墩柱的顶端。他慢慢沿着石墩柱的石壁表面横移,然后悄悄地探出头去。
那洗云河的岸边,人来人往络绎不绝,但没有任何人注意石墩柱上的情况。韩钦以最快的速度转移到另一侧,他单手攀住洗云桥的栏杆,轻轻一跃,便落在洗云河的桥面上。
这是一座宏伟大桥,整座桥的横切面就好像一个广场。韩钦迅速混入来来往往的人群中,由于洗云河的河水太过冰凉,因此韩钦浑身都在瑟瑟发抖。
他取出原本穿在外边的衣物,忙不迭地套在自己的身上。可这招并不管用,因为韩钦里边的衣服全都湿透,只要冷风一吹,外边的那些衣物完全无法抵挡,照样寒彻骨髓。
几个路人看见韩钦的狼狈样,不禁议论纷纷。
“这人是谁啊,怎么好像是从洗云河中捞出来的一样。”
“我猜他本来就是从洗云河里出来的,不然怎么会全身都湿透了。”
“不会吧,这么冷的天气掉进洗云河里,不冻死才怪。”
“错,我觉得他是拼命想省掉过桥费和出境费,所以才从洗云河里爬上来。”
“应该不至于,这天气别说在洗云河里游泳,就是碰到点河水都会冷得够呛。再说,洗云桥这么高,难道他是从河里飞上来的啊?”
听到这些说词,韩钦直摇头。想不到如今自己沦落到这般田地,要被这些来来往往的路人看了笑话。
有阵冷风吹来,韩钦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全然湿透的头发让他甚至出现了头脑发胀的感冒症状。“阿嚏!”一声喷嚏声响起,韩钦急忙抱紧双肩。
他反复摩挲着身体皮肤,过了会,身体慢慢有了些热度,他迈开两脚,大步朝洗云桥的另一端走去。
韩钦低着头,快步疾走。洗云桥比韩钦想象中的还要长,当他走到一半之时,往前或者再往后看,那些站在桥头的人已经完全瞧不见,而桥头和桥尾的两座官样的建筑物,也变得好像一个小小的积木块。
洗云桥上来来往往的人群,有客商模样的,有书生模样的,有农夫模样的,有公子模样的,也有乞丐模样的。
当然,在这川流不息的人群中,也夹杂着一些武者模样的面孔,不过他们中无人注意到韩钦的存在,而韩钦也故意和他们保持一定的距离。
正在暗自庆幸,忽然看见前方不远的地方,有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抱剑而立。
他有着长长的马脸,鹰钩鼻挺立在脸的正中央,眼睛里寒光四射,他很瘦,尤其整张面孔看上去分外瘦削,也分外渗人。尤其是脸上那一道突兀的刀疤,从眼角直通嘴唇。
看见这道吓人的刀疤,韩钦便赫然想起可怕的杀手。他急忙往旁边侧身,只想尽快绕路而行。
但,已经不用韩钦再担心什么了,前面的汉子继续冷酷地抱着手中软鞭,杀气腾腾地道:“韩钦,本主人在此恭候多时啦!”
主人……
莫非他就是蛟精化身。韩钦的心就好像被小锥子刺一下,他毫无办法,只能抬头道:“原来是你。”
蛟精讪笑:“原本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岂知现在竟然有两个渡劫师来追杀我。也罢,我就先除掉你再除另一个级别更高的渡劫师。”
韩钦举剑朝前:“求之不得。”
蛟精并未挪动脚步,他冷冷说道:“真以为你能赢我吗?”
平心而论,韩钦恐怕并非蛟精的对手。也许此刻先要避其锋芒,等待冷笑寒前来,两人一起诛杀蛟精。
他直视蛟精两个铜铃般的大眼睛,心中决定,必须采取先发制人的策略。
霎时,韩钦纵身跳上栏杆,他沿着栏杆疾行而去。蛟精岂容韩钦轻易逃脱,他身体往侧方一闪,同样站在栏杆之上。
过往路人见两人这样的架势,纷纷往距离稍远的地方闪避。不过有些路人还是按捺不住围观的好奇心,他们虽然有躲开的动作,但实际上躲得不算太远。
蛟精挥出软鞭,打响狂奔的韩钦。韩钦却并拿出长剑,他沿着狭窄栏杆狂冲,冲到大约五米远的地方,那软鞭已经飞至。
只见软鞭恍若一条黑蛟,分外凌厉且柔韧。韩钦将计就计,他踩在软鞭上。
忽然,脚底的软鞭迅速伸长,并且在离蛟精五米远的地方朝洗云桥内侧来了个九十度的拐弯;拐到桥中央的半空时,软鞭再次来了个九十度的拐弯,这下,软鞭就好像一道绯红色的闪光,直接和洗云桥平行而去。
过往的路人何曾见过此等场景,他们目瞪口呆,有几个反应快的不自觉地冒出几句叫好之声。
韩钦大叫一声不妙,他想从软鞭下来,可身体已到蛟精嘴旁。
“吼!”蛟精猛地张开大嘴,从里面传来阵阵腥臭。
韩钦急忙朝旁边滚去,躲过蛟精的大嘴。突然他察觉脚底一空,身体猛地朝前扑了过去。
糟糕,韩钦惊道,但他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从头到脚便狠狠朝下栽去,十足摔了个嘴啃泥。
原来那蛟精可以控制软鞭的伸缩,他趁韩钦不备之时,发出奇袭。
韩钦十分狼狈,他下巴着地,磕在桥面上,发出“砰”的闷响。
哎,本来以为耍帅成功,岂料最后变得如此难堪。摔在地上的韩钦顾不上疼,他旋即翻转身体,眼睛紧紧盯着前方,以应对蛟精第二次出招。
“死吧!”蛟精足底在洗云桥上猛点,身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出,手中那把软鞭,闪着阵阵黑光,直劈韩钦的天灵盖。
韩钦屏住呼吸,他想要测一测蛟精的真正力量。只见长剑朝前挥出,正面相抗蛟精的软鞭。
旋即,两把兵器生生撞在一块,在周围激起道道劲浪,周围人群只觉剑气扑面而来,离得最近的围观路人,甚至被劲浪拍倒在地。
韩钦又一次失算,手中长剑被软鞭弹开。此刻韩钦双臂已经震得发麻,握住剑柄的手更是鼓胀得厉害,他急忙用另一只手握住持剑的那只手,这样才勉强稳住长剑不至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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