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紧跟着,三米外传来巨响,油紫青背着景湘瑶跳下。落地时只有一个声音,这便从侧面说明,景湘瑶大约摔得不严重。
尽管已经在这洞中沉睡千年,但油紫青原本的道行仍在,只是虚弱和疲惫,让她无法发挥真正实力。
“那东西,你还有吗?”初代圣女忽然问。
“你指的是什么?”韩钦一边说一边检查身体。他的膝盖和脚腕都隐隐作痛,摸上去不止骨裂那么简单。
“我吃的……”油紫青解释。
原来你是指九曲回肠大力金刚丸。没想到托塔天王给的这玩意,竟然在关键时刻收到奇效。只可惜,当初不仅只拿了一颗,而且顺便还鄙视了托塔天王。
韩钦摇了摇头,尝试着从地上爬起。突然眼前发黑,整个山洞开始天旋地转。
糟糕,看来刚才那一跳引发的伤势很重……
不,倘若是伤倒还好,怕只怕我体内的僵尸毒素已经发作。韩钦抬起手腕,被僵尸指甲划破的地方已经止血,可伤口周围,却隐隐现出灰黑颜色。
“继续跑啊,看你们能跑到哪里去。”圣坛上面,大长老已经带着众僵尸追到边缘地带。他瞠目呲牙,嘴角的两颗尖齿,恨不得立刻插进韩钦等人脖颈。
韩钦眼神一扫,看见正朝这个方向扑来的紫青教会信徒。这些僵尸并未排队登上圣坛,其数量并不算多。
“滚远点!”韩钦挥出金钱剑。他似乎拼尽全力,但偏偏连把剑都举不起。
“跟着我走啊。”油紫青回头大喊。她和景湘瑶相互搀扶,已走在韩钦前方。
“好。”韩钦勉强应答。
事到如今,其实任谁都明白,接下去将九死一生。可如果不走,那么就连最后那一生的希望都看不到……
油紫青缓慢地摇着手腕上的铃铛,她此刻没法奏出乐章;韩钦也微微地抬起金钱剑,从这个角度,金钱剑只能插进僵尸腰腹,而且还得对方主动撞上。
他们恍若被饿狼包围的羔羊,只能进行象征性抵挡。
“对不起。”景湘瑶用极低的口吻道。
“现在说这些干嘛。”韩钦闷哼。
“因为我怕再不说的话,就没有机会说出来。”
“听着,假若到了万不得已之时,你就选择服从他们,继续做13代圣女。”
“这方案我不答应,初代圣女也不答应。”景湘瑶苦笑摇头,接着话锋一转,“其实从最开始我就接到公司任务,让我在村里等人,但我没想到,等的那个人就是你。”
“这些你不说我也知道。”
“知道还上当?”
“哈哈,我只不过,单纯信任着你的颜值。”韩钦眉头轻挑,在这紧急时分,讲了个温柔的冷笑话。
果然,景湘瑶也咧嘴笑了,笑得任何人都想要谅解她。
就在这时,三个僵尸结伴扑来,油紫青和金钱剑同时发起攻击,可,金钱剑的攻势兀地戛然而止。
“唰唰唰!”油紫青打退那三个僵尸,然后回头道:“你撑不住呢?”
“我怎么会撑不住。”韩钦嘴硬,“这种场面又不是第一次。在来时的火车上,有只僵尸,还控制着两车厢的旅客对付我。”
“说起来,去年这个时候,还真有本该分给信徒的圣女血,被五长老抢走一半……”油紫青喃喃。
她这话讲得没头没尾,景湘瑶听不懂,但韩钦明白。刘五八成属于被抢信徒,没有圣女血支撑,他渐渐暴露僵尸的本来面目,并在开往香溪的火车上爆发。
唰唰唰~
僵尸们在大长老带领下,竟然有条不紊地将韩钦等人包围。他们的目标非常明确,杀死韩钦,留着初代圣女和景湘瑶,只要圣女血在,紫青教会就在。
与此同时,涔涔汗珠从韩钦身体每个毛孔冒出。他仅存最后意志,而且他也下定决心,一旦灵魂抛弃肉体,那么他要在灵魂彻底脱离之前,杀掉肉身。
是否要拜托身边两位美女完成这项任务?韩钦思忖,景湘瑶估计下不了手,那么就只能依靠油紫青。
正准备开口,岂料油紫青抢先捅开那层薄纱。她忽然猛拽衣袖,露出香肩。
此番是何操作?看得人和僵尸全部傻眼。
“快吸血。”油紫青耸耸左边肩膀。
她这话明显冲着韩钦。
什么!叫我吸血,真把我当成一只僵尸呢?我跟你说,我情愿被碾成肉饼,也不要这身躯变成什么弃科异变种。
“别装啦,我知道你体内僵尸毒素会发作。我练过丹阳心经,我的血……”
油紫青火急火燎,但面对那雪白香肩,韩钦没法下嘴啊。假设在香肩咬一口,不就承认自己变成僵尸呢?
忽然,身后传来破风之声。韩钦用出最后意志,朝后挥出金钱剑。
他已经虚脱,金钱剑无力地撩起。幸好那僵尸道行不够,只在片刻之间,便犹如黑沙般飞散空中。
与此同时,韩钦眼冒金星。他身体朝后一晃,像块倒下的门板。
就在意识彻底消散前,洞里变得更加骚乱,外围僵尸们忽然成鸟兽散。听上去像是有谁暴力闯进。
孙悟空抑或阮红妆?
不管谁,有人乱入就是好消息。毕竟,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朋友。
……
眼前景象全变了,韩钦在一片虚无中飘荡。
他闭上眼睛,心无所染的刹那,韩钦感觉到那股暖流油然升起,身体里忽然散发出来了某种力量,这种力量从身体的各个部位产生,彼此牵引又相互制衡。
片刻,那股力量仿佛在体内形成某个气场。气场无色无形,看不见也摸不着,异于整个世界,却又那般真实地存在。
就要灵魂出窍了吗?
仿佛冥冥中,韩钦变成了一个缩小的人,进入体内那个奇妙的气场。他好像走过一道门,门后面写满未知。
这是个陌生的空间。似乎无限广阔,又似乎渺小到分毫,似乎琳琅满目,又似乎空无一物,似乎霞光万丈,又似乎一片模糊。
韩钦觉得自己周身好像紧紧贴着一层膜,怎么样也无从摆脱。他好像看不见也听不见,又好像什么都看得见也听得见,他似乎不存在,又无处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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