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中的女人约莫二十四五岁,穿着粉红色衣服,腮帮处抹着淡淡粉底。她的眼睛很大,嘴唇上涂起口红,十足一副美人相。
韩钦记得她,两人曾经在雨花集团的电梯内见过,当时她被困在五形印中,还是因为韩钦的出现,才得以脱困。
阮红妆,月千华的徒弟,她怎么会出现在遥广镇?
她在这,是否意味着,月千华也在呢?
韩钦呆立路旁,一时忘记挪脚。恰恰就是此刻,阮红妆的方向盘打到这个角度,与此同时,眼神也朝这个角度看过来。
糟糕,韩钦立刻低头侧身。
有那么几秒钟时间,韩钦没有去看阮红妆,至于阮红妆有没有看见他,那便不得而知了。
红色小汽车以自有节奏调头,然后在阵阵叫骂声中,消失在遥广的马路上。整个过程,非常淡定,就好像周围所有的人和车都与之无关一样。
韩钦用力揉揉眼睛,心想刚才车里除了阮红妆之外,还有没有其他人……
似乎,没有;
似乎,没有完全看清。
关于其他人,韩钦在意的只有月千华。倘若月千华到了遥广镇,而孙悟空也随后赶到,那接下来就有好戏看了。
韩钦估摸,月千华既然和黄恺混在一块,那么他就迟早会对自己动手,所以这次正好趁孙悟空渡劫之机,除掉月千华以绝后患!
想到此,韩钦就摊开左手掌心,吹口热气,渡劫app立刻浮现。他给孙悟空留言,告诉对方自己已经抵达遥广镇。
这是一种委婉的催促,毕竟总不能直接帮孙悟空约架吧。
遥广镇比韩钦想象中的要大那么一点,整个走下来,韩钦只觉得两脚发酸。镇子里的经济发展似乎不太好,没什么像样的产业,就连旅馆,都很难找。
幸亏还是有那么几个店,否则韩钦就得到当地居民家中借宿了。
这种情况,也不能挑剔些什么。全镇都逛上一遍后,韩钦准备找家相对干净的旅馆,登记入住。
由于镇子就那么点地方,所以旅馆相对集中,招牌上的名称也起得差不多,全都是些“情缘旅馆”、“你情我爱”、“缤纷色彩”之类……
也不晓得本身文化水平如此,还是故意将名字起得低俗。
找家门头好看些的,正要迈步进去之时,韩钦忽然想到某个关键点,既然阮红妆在遥广,那么她也得找地方休息。而遥广的旅馆如此集中,我何不守株待兔?
到时阮红妆住哪,我就住哪,说不定还有意外收获!
韩钦抬头,寻找适合等待及观察的地点。他很快发现一家饭店,其二楼窗户可以看见街头的景象。
这个时间点,饭店里人迹寥寥。服务员连声对韩钦说现在厨师全部没有上班,但韩钦依然厚着脸皮坐在靠窗的座位上。
“如果没有饭吃的话,就给我上壶茶吧。”韩钦道。
“不吃饭,就不能喝茶。”服务员也是耿直。
“如果没有茶喝的话,给我一杯白开水也ok。”韩钦腔调里带着怒气。
“不好意思,本店只出售矿泉水。”
“遥广本地矿泉水?不错嘛,我买了。”
“买的话只能到外面喝,不能坐在饭店里。”
“我给钱,总行吧!我就这么坐着,一小时二十块,按茶楼的收费标准给你。”韩钦忽然有些火了。他可没想到,怎么会碰上如此一根筋的服务员。
“不行,厨师没上班。”服务员又给绕了回去。
“你傻啊……”韩钦感觉血压在飙升。他看着面前这圆脸,十六七岁的男***员,不晓得该讲些什么好。
“真的没饭吃。”服务员继续道。
咔~
现在韩钦已经明白,这服务员并非一根筋,也并非傻,而是因为懒。
这不是他的店,所以他不关心营收,他不会主动去给老板创利,相反还会将到店的客人往外边赶,原因很简单,就是想偷懒,不想多干活。
还好自己创业选择了承包医院植发科,并没有开饭店……
韩钦耸耸肩:“这样吧,我给你二十元辛苦费,你给我上壶茶,然后接下来依旧按每小时二十给饭店付台位费,怎么样?”
如此一说,那服务员总算开始行动,而韩钦,终归弄到个好的观测位。他点燃玫瑰王烟,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
阮红妆开着台红色小车,算是非常明显的目标物,相信不会漏过。
当前存在几个疑点:
第一,紫青教会在哪,其宗旨,其组成人员,是什么?
第二,遥广镇是否也有油性人家,找到他们,也许就能揭开紫青教会的秘密。
第三,阮红妆和紫青教会有没有牵扯。
韩钦吐出一口浓烟,他莫名觉得,油家人不一定知晓紫青教会,但阮红妆,必然脱不了干系。
……
十里外,某个归遥广镇管辖的山村。
阮红妆坐在车里,她和之前的韩钦面临同样问题,就是镇上的旅馆条件太差,今晚到底该不该回那边住宿。
打开一点车窗,阮红妆进入小憩状态。脑海中,忽然浮起一片祥和景象。
蓝天白云,春回大地,万物复苏。小草从土地里探出柔弱的身子,树枝冒出细细绿芽,不知名的花儿舒展着美丽的花瓣,阳光下它们芳香扑鼻。
阮红妆静静地站在花丛中,嘴角微微扬起了一点弧度,犹如掉落人间的天使。突然,一阵冷风吹过,紧接着电闪雷鸣,花儿刹那变成黑色碎纸,烧焦的树枝鬼魅般地张牙舞爪。
阮红妆揉了揉眼睛,她看见,远处最大的树底下,有一个红色的人影,女人。
女人飘来,喉管里发出恐怖的声音。她似乎长得很好看,可阮红妆还没看清,那张脸就开始慢慢扭曲,红色痘痘,黑色的痣全冒出来。
与此同时,她的脖颈上渗出了一丝丝骇人的红,就像一朵朵盛开的血玫瑰,鲜艳得那么刺眼。
女人的脸继续扭曲,那些长出痘痘和痣的地方开始化脓,里面流出黄色液体,发出令人作呕的味道。
接着她的整张脸开始腐烂,碎裂的下巴差不多要和脸分离开来,但她居然还能说话:“紫青教会的圣女,最后都会变成这样哦。”